第266章 阴谋的败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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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录音里，斯大林那句充满了无尽傲慢与嘲讽的、最残忍也最无耻的话语，如同最后一把插进他们心脏的利刃，缓缓响起时—— “人民会相信我们告诉他们的一切。” 话音，落下。 盘式磁带录音机那两个黑色的轮轴，缓缓地，缓缓地停止了转动。 整个克里姆林宫大礼堂，彻底陷入了一片比死亡本身更加令人心悸的、绝对的死寂！ 那句冰冷而又残忍的宣言，如同一个不死的恶魔，依旧在宏伟的穹顶之下，一遍又一遍地回荡着，钻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撕扯着他们每一个人的灵魂！ 录音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在九幽冥火中烧得通红的烙铁，带着刺鼻的焦臭，狠狠地，狠狠地烙在了主席台最高处，那两个早已失魂落魄的男人的耻辱柱上！ 主席台的最高处，斯大林那张早已面如死灰的脸上，最后的一丝血色，也在这一瞬间，被彻底抽干！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眸，死死地瞪着那台已经停止转动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色铁盒子，大脑，在这一瞬间，彻底变成了一片无法思考的、混沌的空白！ 他精心编织的“叛徒”故事，他那套关于“清除党内毒瘤、保卫革命纯洁性”的、冠冕堂皇的宏大叙事，在他们自己那充满了阴谋与恶毒的声音面前，显得是如此的可笑，如此的丑陋，如此的……不堪一击！ 他和他最忠诚的猎犬，用他们自己的声音，向全世界证明了，他们对保尔的所有指控，对图哈切夫斯基的所有污蔑，对那份死亡名单上所有忠诚同志的所有构陷，全都是彻头彻尾的、最卑劣无耻的——诬陷！ 完了！ 彻彻底底地，完了！ 瘫倒在地的叶若夫，更是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的骨头和灵魂，整个人，彻底变成了一滩烂泥！他那双藏在镜片后的、如同鬣狗般阴狠的眼睛里，所有的疯狂与狰狞，都在这一刻，被冲刷得一干二净！ 只剩下了一片空洞的、如同坠入了无底深渊般的、绝对的绝望！ 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苏维埃令人闻风丧胆的“铁腕”，而是即将被钉在历史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的……小丑！ 而台下，那数千名代表，无论是将军还是士兵，无论是工人还是学生，都在这片死寂之中，缓缓地，缓缓地抬起了头。 那一道道曾经充满了敬畏、崇拜甚至恐惧的目光，在这一刻，全都变了！ 他们看着主席台最高处那个曾经被他们视为神明的男人。 那个过去所塑造的“英明”、“公正”、“无私”的伟大领袖形象，在这一刻，在他们自己的声音面前，如同被最狂暴的攻城巨锤狠狠砸中的水晶雕像，伴随着一阵无声的、却又惊天动地的巨响，轰然倒塌！ 碎裂！ 化为齑粉！ 露出了隐藏在神像之下，那个多疑、残忍、视所有同志为工具、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力不惜将整个国家的英雄都送上断头台的……暴君！屠夫！阴谋家！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混合着被欺骗、被玩弄的极致愤怒，如同最猛烈的火山熔岩，在所有人的胸腔之中，疯狂地积蓄、翻滚、奔腾！ 那片死寂，压抑到了极致！ 空气，仿佛都变成了即将被引爆的烈性炸药！ 终于！ 不知是谁，第一个，发出了一声压抑不住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沉呜咽。 那呜咽声，就如同一颗被投进了滚烫油锅里的火星！ 一瞬间！ 那积蓄到了极致的、足以焚尽一切的滔天怒火，彻底爆发了！ “骗子！！” 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从那片由共青团员组成的红色海洋中，轰然炸响！ 一个年轻的、来自列宁格勒的大学生代表，那张涨得通红的脸上，早已布满了纵横的泪水！他死死地瞪着主席台上的斯大林，那双因为极致的愤怒与失望而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眼眸里，充满了被最崇拜的偶像所背叛的、最深沉的痛苦！ “叛徒！！” 又一声怒吼，从那片由铁血将军组成的钢铁森林中，席卷而出！ 近卫第一坦克军的军长双目赤红，那张状若恶鬼的脸上，青筋暴起！他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早已深深刻进了掌心，鲜血淋漓！ “打倒阴谋家！！” “保卫革命！！” “清除败类！！！” 山呼海啸般的声浪，如同决堤的洪水，如同喷发的火山，如同席卷一切的雪崩，瞬间冲垮了会场最后的秩序！ 那一道道声浪，汇聚成了一股代表着整个军队、整个苏维埃未来的、最纯粹也最狂暴的愤怒洪流，狠狠地，狠狠地，冲刷着主席台最高处，那几个早已失魂落魄的阴谋家的灵魂！ 然而，就在这片足以让神明都为之战栗的愤怒狂潮之中，一个苍老的、带着无尽悲怆与凄厉的咆哮，却如同最锋利的闪电，瞬间撕裂了所有的喧嚣，清晰地，响彻了整个克里姆林宫！ 只见主席台下，第一排，一位头发花白、胸前挂满了内战时期勋章的老将军，颤颤巍巍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的名字，赫然就在叶若夫那份死亡名单的第一页！ 他本该在今晚，被冠以“德国间谍”的罪名，消失在卢比扬卡的地下室！ 此刻，他那张布满了皱纹的苍老面孔上，早已是老泪纵横！那双浑浊的眼眸里，所有的敬畏都已消失，只剩下了一种被最信任的领袖、被自己用生命扞卫的理想，彻底背叛的、最深沉的绝望与悲痛！ 他伸出那只因为无尽的愤怒而剧烈颤抖的手，穿过无数的人头，越过那冰冷的距离，死死地，死死地，指向了主席台最高处，那个早已面无人色、状若疯魔的男人！ 他张开嘴，用尽了全身最后的一丝力气，发出了他此生最决绝、也最响亮的怒吼！ “你……” “你这个格鲁吉亚的鞋匠！” “你背叛了列宁！背叛了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