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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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二世皇帝不忍将你当众处刑，特赐自尽，免受腰斩之辱，也算是你的造化了！” “将军意下如何” 祖龙步至画面中的蒙恬面前，伸手欲扶，指尖却穿透虚影。 “罪该万死！赵高！你罪该万死！” 祖龙望着心灰意冷的年少故交，声音里尽是悲怆。 画面迅速切换，赵高的身影已然消失。 蒙恬缓步走向暗处的桌案，抱起那张从未离身的秦筝。 他郑重更衣，束发，戴冠。 午后的秋阳明净，天空高远湛蓝。 蒙恬踏过牢狱中堆积的落叶，抬头望向蓝天中那抹轻柔的流云。 忽然，悲怆的秦筝声响起。 蒙恬苍凉的歌声随之激荡—— “秦人兴邦，炸炸雷电！” “步步尸骨，寸寸山河！” “庙堂权变兮良人去！” “念我苍生兮何处有桑园……” 秦筝声激荡，悲歌苍凉，牢狱之中挤满了狱卒，哭声与筝声交织。 秋风吹向无垠蓝天，掠过辽阔草原。 祖龙静听蒙恬苍凉悲歌，眼角滑下无声泪水。 此刻，任何愤怒都不及他心中深沉的哀恸。 画面中，蒙恬缓缓起身，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 他转过头，定定望向祖龙站立的方向， 将毒酒一饮而尽，泪流满面地低语： “政哥儿……” “蒙恬来陪你了……” 祖龙身体猛然颤抖，双拳紧握，因用力过猛而血色尽失。 蒙恬又转头望向胡亥所在的咸阳，含笑自问： “我何罪于天无罪而死也！” 一阵秋风起，落叶纷纷飘扬，蒙恬再次笑了： “是啊，蒙恬当死！” “自临洮至辽东，筑万里长城，使万千百姓不能归家，蒙恬怎能不死” 淡然笑意中，喃喃低语间…… 这位华夏第一勇士、上将军蒙恬， 伟岸身躯一晃，轰然倒地！ “蒙恬！！” 祖龙踉跄一步，无力伸手，似要抓住那逝去的生命。 赢璃连忙上前扶住悲呼的祖龙：“父皇！” “到此为止吧，别再看了！别再看了！” 祖龙轻轻推开赢璃的手，气势重振，哀伤尽收。 他凝视画面中蒙恬的身影，低语道： “蒙恬，朕既降临此世，便不会让你死。” “离儿，不必担忧父皇，继续看。” “朕乃大秦之主，朕乃华夏始皇！” 赢璃见祖龙语气坚定，只得轻叹遵从。 画面流转。 大队囚车驶入咸阳南市，正值午后散市。 稀落人群见此阵仗，纷纷围拢。 囚车停于原牲畜交易的空场中央， 马队层层围成森严刑场！ 赵高立于马车之上，厉声宣令： “诸公子谋逆作乱！奉二世皇帝之命，处死于南市！” “谋逆大罪，当处修刑！” 随着赵高狰狞号令， 华夏历史上一场惨无人道的杀戮就此展开。 修刑，辱尽其身而后杀之， 乃远古战争中游牧部族对战俘所用的残酷极刑。 赵高精心挑选了这种早已被废弃的刑罚，只为给予大秦皇族最深重的羞辱！ 祖龙双眼泛红，杀意如深渊般汹涌而出！ 这场令人发指的 持续了整整三个时辰！ 皇子与公主们无法忍受屈辱，纷纷试图用最迅速而激烈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有人咬舌自尽！ 有人撞向剑刃！ 还有人以头撞地！ 然而…… 失去反抗能力的皇子们最终谁也没能自尽成功！ 他们一个个被剥去血衣，赵高事先布置好的一群卑劣之徒，肆意戏弄这些曾经高贵、如今却失去知觉的身体！ 赵高狞笑着，直到看见十二位皇子皆被割去子孙根，才示意停止！ 刑罚未毕，被押来观看的十位公主纷纷吐血昏倒！ 随后，赵高又在咸阳东南的杜地，以车裂之刑处死了十位公主！ 并依胡亥之命，以车轮反复碾压！ 鲜血流淌，碎肉四溅，刑场惨状令人心惊！ 其残忍程度，亘古未见！ 将闾兄弟三人， ！ 公子高自请为始皇殉葬，才得以保全家人，其余兄弟姐妹连其家人，尽遭屠戮，无一生还，血流遍地。 阳滋公主嬴阴嫚在备受折磨之后，被肢解于市集！ 华夏历史绵延数千年，论及对待亲人之残忍，秦二世胡亥堪称极致！ 秦二世胡亥，留给龙国后世的印象，唯有残忍二字！！ 祖龙目睹这如真实景象般的画面，心如刀绞，双目欲裂，胸中怒意如火喷发，双眼赤红如入炼狱。 凛冽杀意几乎凝为实质，神异空间内的氤氲仙气也受始皇帝威势影响，变得狰狞刺目！ “混账！！！！” “你该死啊！” “你该死啊！！” “朕要你死！” “朕要你死！！” “朕的扶苏！闾儿！高儿！” “朕的娱儿！！” 始皇嬴政凄厉的嘶吼回荡在空间之中。 祖龙嬴政无力地伸出手，想要触摸画面中一个个惨死子女的身体，想要触碰他最疼爱的小女儿阳滋公主留下的斑斑血迹。 四十多岁的嬴政，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十岁，步履蹒跚，全身颤抖不止。 遭受修刑死去的皇子，被碾为肉泥的孩子，被残忍肢解的小女儿。 这一幕幕景象，让这位龙国历史上德兼三皇、功盖五帝的千古一帝泪流满面！ 声声泣血，闻者无不心伤落泪！ 神秘空间似乎也感应到始皇的悲愤，高空飘下细雨。 两处大秦世界的咸阳城，虽然烈日当空，却同时下起了带着哀戚的太阳雨。 天地同悲，莫过于此。 对一位父亲而言，最残忍的莫过于目睹自己的孩子自相残杀。 这已不止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简直是在始皇嬴政的心头 。 无论始皇帝嬴政有多么雄才大略，受后世何等敬仰，此刻，他也只是一位父亲，一位预知自己孩子将遭残忍杀害的父亲。 世间没有哪位父亲能承受如此剧痛。 赵高与胡亥的所作所为，将这血淋淋的真相撕开在始皇眼前。 看完这些画面，祖龙久久站立，怒火难以平息。 良久，他眼神一凝，望向这个世界的咸阳城方向，一字一句道： “离儿，我们回去！” “整顿大军！” “朕要亲率大秦铁骑，狠狠杀敌！” “不杀到天昏地暗、血流成河，誓不罢休！” 赢璃肃然点头，开启界门，带祖龙返回原大秦世界。 父子二人穿过苍穹界门，回到原本的大秦。 赢璃没有询问祖龙为何不直接去秦末咸阳惩治胡亥。 因为那样除了增添愤怒，并无用处。 只有回到原大秦，率领大军亲征，才能宣泄祖龙心头之恨。 就在他们跨过界门回到大秦之际，秦末咸阳城内，胡亥正与十几名舞姬纵情享乐。 殿内衣衫不整， 横陈，场面极为荒唐。 他们毫不在意大秦境内已是烽火连天，义军四起。 山东六国余孽及刘邦、项羽等各路大军，已成燎原之势。 刚一进殿，文武百官便被眼前景象震慑。 殿内站立两排黑衣侍卫，手中青铜刀尽皆出鞘，刀锋闪着冰冷寒光。 官员们认出这些是只听命于祖龙的黑冰台甲士。 明晃晃的长刀令进殿官员浑身发抖，个个缩颈屏息。 “陛下……” 蒙恬疑惑开口，“这是” 祖龙凝视着完好无损的蒙恬，神色稍缓。 “今日，朕必以鲜血祭奠挚友蒙恬，以及那些含恨而逝的皇子与公主！” 赢璃冷冷俯视下方战战兢兢的赵高。 那些手足惨死的画面，他虽早已听闻，却初次亲眼看见。 一股无可抑制的愤懑，早已填满胸膛。 一闻祖龙此言，满朝大臣无不神色惊变。 “皇子公主惨死” 一直静默的李斯猛然一震，“究竟发生了什么” 蒙恬一脸茫然，低头望了望自己，一时无措。 “赵高——！” 肃静的大殿中，回荡着祖龙的怒喝。 “臣……臣在！” 赵高浑身颤抖如风中残叶，因匆忙下跪，冠帽滚落在地。 高束的发髻下，涔涔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额头，脸色惨白如同抹了一层灰，仿佛魂魄已被吓走大半。 整个章台宫中，弥漫着祖龙那如同渊狱般、几近凝成实质的杀气。 “锵！” 祖龙目光如冰，蓦然起身，拔出佩剑，一步步走下玉阶。 剑尖擦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在这寂静无声的大殿中格外清晰。 文武百官心跳如鼓，压抑的氛围仿佛一座无形大山压在胸口。 转眼间，祖龙已拖剑走至伏地颤抖的赵高面前。 赵高盯着祖龙的脚尖，浑身抖得不成样子，恐惧让他连一声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想起蒙恬之死，皇子皇女尽遭屠戮的景象，怒火如火山喷薄而出！ 祖龙挥剑高举，寒光一闪，赵高左臂应声落地。 “啊——！” 惨嚎声霎时响彻大殿。 “黑冰卫！削去赵高五肢，关押起来，别让他轻易死去！” “朕要他尝遍人间极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