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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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婴望着重燃战意的秦人，高声喝问： “作为大秦子民，你们可缺勇气” “不缺！” 众人齐声回应，声音震天。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就算挡不住楚军，我们也要与国同亡！” “杀！” 场中百姓纷纷摆脱了恐惧，吼声如雷。 子婴站在人群中央，眼含热泪，望向骊山皇陵的方向。 目光里带着深深的期盼。 “陛下，这是子婴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最后的老秦人，将发起最后一次冲锋。” “陛下请稍候，子婴很快就会带着楚军的首级，来见您了。” 话音落下，咸阳城淅沥的小雨悄然停歇。 一缕缕阳光破开红霾，照在子婴身上，如披金甲。 就在子婴动员众人之际，赵高与胡亥在章台宫内密谋自保。 而城外的项羽已准备就绪，他拔出长剑，高声下令： “推翻暴秦，就在今天！” “江东子弟，随我冲锋！” “杀！” 楚军的喊杀声如海啸般涌来，震得尘土飞扬。 数十万柄高举的兵器在日光下泛着凛冽寒芒！ 楚军随项羽一声令下，如潮水般涌向咸阳！ 咸阳城破，已是瞬息之间！ 大秦倾覆，只在须臾！ （楚军的冲杀声越过渭河滚滚波涛，刺破赤色烟尘，直贯咸阳城中。 若在往日， 咸阳百姓必是蜷缩屋中，浑身颤抖，面无血色，绝望等待屠刀落下。 如今却截然不同。 在子婴的激励之下，百姓已不再恐慌，不再畏惧，不再绝望！ 楚军纵然凶残，老秦人亦非待宰羔羊。 绝境之中，凛然战意浮现在子婴脸上。 他昂首大笑，毫无惧色。 “大秦将士们！” “可听见了项羽贼军已向咸阳杀来！” “尔等可惧” 四周百姓斗志昂扬，齐声震天： “不惧！” “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死战到底！” “死战到底！” 城中老弱虽不能持戈上阵，却也拄杖而立，竭声嘶喊。 他们要以残存之力，为拼死奋战的将士呐喊助威！ 一声声怒吼点燃所有秦人胸中烈火，战意如焰，熊熊燃烧！ 子婴宁可鼓舞百姓奋起抵抗，也不愿求助胡亥，只因对他已彻底绝望。 他清楚，即便面见胡亥，也只会换来厉声斥责，别无他用！ 于是他率众直闯胡亥与赵高储放兵器之处，自行取用。 生死关头，他已顾不得其他！ 此时，章台宫中，胡亥与赵高正苦思如何在项羽刀下保全性命！ “丞相，陛下！” 护卫仓皇来报。 “没见我们正议要事” 赵高厉目一瞪，吓得护卫战栗不已。 “禀丞相，项羽大军已动，顷刻即至咸阳城下！” “我们早有预料，不是正在想办法吗” “没事就出去！” 胡亥额上渗出冷汗，语气却依然冷酷。 “还有，子婴大人已经聚集城中百姓准备抵抗！” “他们闯进军械库，把所有兵器都夺走了！” “什么！” 胡亥猛地拍案而起，“当初没杀子婴，是朕太心软！” “你马上带人阻止！” “那些兵器本该用来保护朕的，听清楚了吗” 护卫眼中闪过强烈的憎恶，连礼都没行，转身就走。 他宁愿追随子婴，为大秦燃尽最后的光辉！ 也不愿陪着胡亥这个废物等死！ 子婴在绝境中的号召，不仅点燃了咸阳百姓的勇气，更让原本效忠赵高和胡亥的护卫热血澎湃。 咸阳将破，身为大秦卫士，他们胸中同样燃烧着热血！ 手无寸铁的百姓都敢以血肉相搏，他们这些将士岂能坐视 胡亥并未在意护卫的离去，只是对赵高说： “丞相，子婴带着贱民反抗正好，能为我们争取时间联系项羽。” “项羽要杀那些贱民就随他去，我们拦不住，也没想拦！” “只要联系上项羽，凭我们开出的条件，他绝不会杀我们！” 赵高回想方才商议的计策，心中稍安。 “陛下，臣不得不再确认一次。” “您手中真有骊山皇陵全部的机关图纸” 胡亥晃了晃绘满图案的帛绢，阴冷一笑。 “丞相放心，这图纸藏在传国玉玺盒的夹层里。” “已被我找到了！” “陪葬宝物的清单也在这里。” “我会把这些连同传国玉玺一起献给项羽。” “至于皇陵构造图，我已牢记在心，见项羽前就会烧掉。” “没有你我带路，项羽绝见不到先皇！” “况且，以项羽对大秦的恨意，他定会对先皇安息之地感兴趣。” “骊山皇陵修建三十七年，结构复杂庞大。” “就算项羽有数十万大军，也不可能轻易摧毁。” 赵高凝视着胡亥手中的帛绢，缓缓点头。 “既然如此，我们先派人出城，设法联系项羽。” “你我的性命，可就全系于先皇的长眠之地了！” “先帝啊，老臣实在未曾料到……” “当年蒙毅欲取老臣性命时，是您力排众议保全了老臣！” “若无陛下当初相救，老臣早已化作枯骨！” “如今在这生死关头，您与您的安眠之地，竟要再救老臣一次！” “先帝，您当真是我赵高的命中贵人！” 赵高装模作样地向骊山皇陵方向躬身行礼。 看似恭敬的举止里，藏满了讥诮。 胡亥闻言愈发惶惶不安，赵高提及先帝更让他额间冷汗涔涔。 湿透的发丝黏在惨白的额头上，状若幽魂。 “城外的杀声愈来愈近了！” “丞相，快派人出城联络项羽吧！” “好！” 赵高阴冷一笑，转身步出章台宫。 与此同时，祖龙率领的大军正不断逼近。 若此刻项羽派出侧翼探子， 不消片刻便能发现那挟着冲 意的五十万雄师！ “快了！” “就快到了！” “距咸阳城仅剩十里之遥！” “这个世界的同胞们，务必要坚持住啊！” “子婴，定要等到我们前来救援！” 蒙恬的黑红铠甲与面容都覆满黄尘， 却掩不住他焦灼而锐利的目光。 “待我们剿灭楚军，生擒项羽之后——” “定要听你细细诉说这些年来承受的苦难！” “一定要等着我！” 蒙恬纵马疾驰，坐骑早已气喘吁吁，口鼻喷吐着浑浊的白沫。 没有马鞍马镫的骑士们，大腿内侧早已磨破，鲜血顺着马腹滴落在干裂的土地上。 五十万秦军锐士紧随其后，卷起蔽日烟尘，惊起一路飞鸟！ “报——！” 前方探马疾驰回报。 “前方军情速速道来！” “禀陛下！禀上将军！” “前方发现楚军遗留的灶台痕迹！” 祖龙、蒙恬、王翦等人闻言神色骤变。 急声追问： “前面带路！” “命令全军，准备作战！” “很快就要与楚军碰面了！” “让士兵们尽 敌！” “军功爵制度，在这个世界同样有效！” “谁能活捉项羽，直接封最高爵位！” 命令传开，全军欢呼阵阵，行军速度更快了。 不久，在探子的引领下，祖龙一行人抵达渭水河畔，楚军曾驻扎的地方。 河边散落着许多灶具。 扶苏环顾四周，凝重地说： “项羽这是丢下了所有与攻城无关的装备，全速赶往咸阳城！” 蒙恬摇头道： “不，不是丢弃！” “是项羽根本没料到会有人来拾取楚军的这些物资！” 赢璃接话：“他是打算破城之后，再回来取的！” “不过看情形，楚军离开并不太久。” 王翦扫视着还在冒烟的灶台，开口道。 “那还来得及！” “立即启程，必须在楚军破城前赶到！” 蒙恬借机换了一匹战马，翻身上鞍，望向咸阳方向说道。 “全军立即出发，不得延误！” “晚一步，可能就多几条性命不保！” 祖龙接过赢璃递来的水，饮了一口，随即下令。 随后，数十万大军不再停留，沿着楚军留下的足迹疾速前行。 咸阳城外一处隐蔽之地。 赵高的女婿阎乐与侄子赵成，身穿好不容易弄到的楚军盔甲，焦急等待。 “楚军怎么还没来” “父亲也是糊涂，胡亥那废物凭什么掌管骊山皇陵的图纸！” “说得对！” 赵成手按腰间青铜剑，“依我看，这紧要关头，就该直接抓住胡亥，大开城门，向楚军投降！” “投降你看城头！” 阎乐不屑地撇嘴，指向咸阳正门上的子婴。 “子婴可不是胡亥那种废物，他绝不会坐以待毙的！” “耐心等着吧，待会儿找机会和楚军将领接头！” “听明白没有” 阎乐对赵成说道。 “放心，我认识几个楚军千夫长，运气好的话，一切都好办！” 赵成整了整身上的楚军盔甲。 城头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