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佛前秽土，狂言惊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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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东郊，铁佛寺。寺庙虽不大，但历史悠久，香火颇旺。寺内供奉着一尊据说是前朝所铸的乌铁弥勒佛像，法相庄严，颇受信众尊崇。寺外古木参天，环境清幽，算得上一方净土。 这日，蔡攸带着大队人马，前呼后拥，浩浩荡荡地来到了铁佛寺。他骑着高头大马，脸色阴沉，全然没了平日的“醉态”或“嚣张”，反而带着一种蛮横的戾气。 寺中主持慧明禅师闻讯，连忙率众僧迎出山门，合十行礼：“阿弥陀佛！不知蔡少保驾临敝寺，有何贵干佛门清净地，还请…” “清净”蔡攸冷哼一声，粗暴地打断慧明禅师的话，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蛮横，“本官看未必！本官昨夜得佛祖托梦！说你这铁佛寺，占了本官看中的风水宝地！阻碍了本官的官运财运！这尊铁佛，更是压住了本官的命格！此乃大不吉！” 此言一出，众僧哗然！慧明禅师更是惊愕莫名：“少保此言…从何说起敝寺建寺百年，铁佛更是…” “少废话！”蔡攸大手一挥，指着寺内，“本官今日来，就是要搬走这尊碍眼的铁佛！顺便嘛…这块地，本官要征用了！给你们三天时间，把佛像给本官挪走！庙里的和尚，都给本官搬出去！否则…”他眼中凶光一闪，“休怪本官不客气！来人！给我量地！画线！” 蔡攸带来的家丁、工匠，甚至还有杨戬西城括田所的如狼似虎的吏员，立刻如狼似虎地冲进寺庙，不顾僧人的阻拦，拿出丈量工具，在寺庙内外、甚至靠近佛像的地方肆意画线标记，口中吆喝着“这里要建亭子！”“这里要挖水池！”“佛像必须搬走！” 更有甚者，一些粗鄙的家丁对着佛像指指点点，口中不干不净： “这黑黢黢的玩意儿，值几个钱” “搬回去给少爷当个摆件儿” “占着这么大地方，早该挪窝了！” 此情此景，如同强盗闯入了佛门圣地！慧明禅师气得浑身发抖，老泪纵横，指着蔡攸：“你…你亵渎佛祖！强占庙产！必遭天谴！老衲…老衲要告御状！” “告御状”蔡攸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仰天狂笑，“哈哈哈！你去告！尽管去告！看看皇帝是信你这老秃驴，还是信我这替他分忧解难的蔡少保！”他笑声一收，眼神阴鸷地盯着慧明，“老和尚，本官劝你识相点！三天！就三天！佛像不挪走，和尚不搬走，本官就让人来‘帮’你们搬！到时候，磕了碰了，可别怪本官没提醒你！走！” 说完，蔡攸调转马头，带着嚣张跋扈的爪牙，扬长而去，留下满寺悲愤无助的僧人和一片狼藉。 消息再次以爆炸性的速度传开！这一次，连汴京的普通百姓都震惊了！强占民田、调戏女眷、欺辱文臣，尚且在世俗权贵倾轧的范围内。但公然亵渎佛祖，强拆寺庙，驱赶僧人！这简直是丧心病狂，无法无天到了极点！ “蔡攸疯了！” “此獠已毫无人性！” “佛祖降罪！大宋将亡啊！” 街头巷议，无不切齿痛骂。清流们更是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联络佛门高僧，准备发动更猛烈的舆论攻势和集体弹劾。连一些平日与蔡攸井水不犯河水的中间派官员，也深感骇然，觉得此人已无可救药，必须铲除。 蔡攸府邸。梁师成、杨戬、高俅再次齐聚。 “蔡老弟，你这把火…烧得也太旺了点吧连佛祖都敢动”高俅咋舌道。 杨戬小眼睛放光：“不过…铁佛寺那块地，确实不错！离汴河近，风水也好！拆了建个园子或者码头，肯定值钱！” 梁师成捻着佛珠，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笑意：“火旺才好。烧掉那些碍眼的枯枝败叶（指清流和佛门中的反对势力）。慧明那老和尚要告御状正好！咱家这里，可有不少铁佛寺‘放贷盘剥’、‘隐匿田产’、‘与某些官员勾结’的证据呢。还有，周邦彦那案子，也该收网了。” 蔡攸喝着茶，慢悠悠地道：“三位哥哥放心。我们既然不能名留千古，那就要遗臭万年吧，只要官家开心 ，只要我们自己快活那管他洪水滔天，现在我们就是让自己逍遥自在，因为我们是不折不扣的权奸。哈哈。至于那些清流和秃驴…呵呵，不过是借他们的嘴，把我们的‘功劳’（指打击贪腐）衬托得更大罢了。铁佛寺的地，杨公看着办。搬佛像的‘脏活’，让高太尉手下的人去干，正好练练手。” 四人相视，发出心照不宣的低笑。蔡攸的自污，正一步步将更多“敌人”引入他们精心编织的罗网中心。一场针对佛门势力和清流残余的、更彻底的清算，即将以蔡攸的“疯狂”为导火索，在梁师成、杨戬、高俅的联手操盘下，猛烈展开。而蔡攸“粗鄙无脑恶霸”的人设，在一次次看似疯狂的举动中，越发深入人心，也越发“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