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登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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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势恢宏、富丽堂皇的长安城大兴宫是都城的第一大宫殿群，位于城中央的最北部，拥有众多的殿、阁、亭、馆。 开皇二年，雄心勃勃的隋文帝决定在长安城东南方向的龙首原南坡另建一座新城，由建筑家宇文恺规划设计和主持，仅用九个月左右时间就建成宫城皇城。开皇三年，隋王朝迁至新都，因为杨坚的父亲早年曾被封为大兴公，因此便以大兴命名此城。大业九年，在宫城和皇城以外建了外郭城，大兴城的总体格局自此基本形成。隋朝灭亡后，取而代之的唐朝继续在此定都，更名为长安。 大兴宫宫内布局非常讲究，分外朝、中朝、内朝。宫门承天门及东西两殿为外朝，是“举大典，询众庶之处”。 太极殿为中朝，是皇帝主要听政视朝之处，在长安三内诸殿中地位最尊。在太极殿的东侧设有门下内省、弘文馆、史馆，西侧设有中书内省、舍人院，为宰相和皇帝近臣办公的处所。内廷地区的两仪殿为内朝，因在禁内，只有少数部分大臣可以人内和皇帝商谈国事，也是陛下欢宴大臣与贡使之处。 贞观元年春，太极殿又一次成为举国瞩目的地方。 今天，陛下李世民将在这里接见高中进士的四位学子。更重要的是，通过此举，他要让全天下知道，本朝以武治国的时代已经结束，文武双治的时代正式开始。 太极殿内庄严肃穆。李世民身着赭色龙袍，端坐龙椅，气宇轩昂，双目炯炯有神。 二十几位大臣分立殿下左右。他们分别是着紫色大团花的齐国公长孙无忌、宰相房玄龄、杜如晦。着朱色官服的祭酒于志宁、苏世长，着作郎、弘文馆学士姚思廉，秘书少监虞世南以及许敬宗、薜文敬等一班文臣。威名赫赫的武将徐世绩、李靖、苏定方、侯君集也肃立殿下。 敬播、上官仪、张越石、张楚金立于殿外等候。 “宣，进士第一名敬播进殿。”魏公公悠长的声音在大殿响起。 敬播神色肃穆地走进大殿，跪伏于地：“蒲州河东人氏敬播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沉稳持重，历史知识渊博，引经据典，文如其人……”李世民满意地点点头，“辅机，颁示敬播的策论，供诸学子研习。” “陛下英明。”长孙无忌领旨。 “宣，进士第二名上官仪进殿。” 身长七尺、白衣胜雪的上官仪迈进大殿，上前一步，垂下眼眸，双膝跪地：“陕州陕县人氏上官仪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上官仪脸似美玉，墨发清扬，宽阔饱满的额下美目璀璨如星河，高鼻挺阔，长眉斜飞入鬓。 李世民的双眸倏地一亮，“上官仪，尔今年多大了＂ “回陛下，今年十九岁了。” “朕看了卿的答卷，卿写的对求贤策’、对用刑之宽猛策很有见地。” “陛下还看了臣的答卷”上官仪惊喜地问。 “进士及第是朕钦点的，尔等的文章朕当然看过。”李世民笑道。“朕还想听听卿对用刑之宽猛的见解。” “回陛下，臣在赴考的路上碰到一个叫房强的囚犯，是同州人，他的弟弟在岷州作统军，因谋反被判死刑，依律房强适用‘缘坐俱死’的规定，但臣以为，如果能从‘德礼’和‘恤刑’的角度考虑……”上官仪似乎忘了是第一次与陛下面对面，自顾自娓娓而谈，而李世民也听得十分仔细。 清晨的阳光穿透重重宫阙，洒落在侃侃而谈的青年身上，将他的脸颊映衬得如明珠一般。清水琉璃般的眼眸折射出璀璨的星光月影，天地间的光华仿佛都集中在他身上。 上官仪的声音极为好听，优美的语调抑扬顿挫，节奏分明，像玉石相击，干净、透亮，令人心旷神怡。 上官仪说完后叩头，“臣愚见，请陛下指正” “卿关心时政，说理透彻，切中时弊，是敢于直谏之人。”李世民微微点头。 “宣，进士第三名张越石，第四名张楚金进殿！” 众人看到同时进殿的两人都忍不住莞尔。两名青年郎君长相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一个身材清瘦，另一个身材魁梧。 二人同时跪下。 “山西并州张越石”“山西并州张楚金＂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张越石、张楚金，亲兄弟同时考取进士，此乃今科的意外惊喜。” “谢陛下！”兄弟俩叩谢。 “平身吧！”李世民右手挥了挥。 四人起身，垂目低首。 “尔等不用拘束，都上前一步，抬起头来”。 李世民温和的声音抚平了四人紧张的情绪，他们都上前一步，微微抬起了头一一注视着龙椅上那位天下至尊。 不仅李世民面露喜色，双目如矩，大臣们不约而同的眼前一亮。 四名进士及第个个气质不凡。尤其是名叫上官仪的榜眼更是卓而不群，目如灿星，面若皎月。 “宣——”李世民手一挥。 吏部尚书长孙无忌手持黄绫大声宣读圣旨。 “敕旨：新科进士榜首敬播，思想深邃，才冠群伦，特赐进士及第，授翰林院修撰之职；第二名上官仪，敢于直谏，文华炳蔚，特赐进士及第，授弘文馆直学士之职；第三名张越石，学识渊博，沉稳练达，特赐进士及第，授武功县县丞；第四名张楚金，勤勉好学，文采斐然，特赐进士及第，授刑部大理评事之职。望尔等继续努力，为国效力，恪尽职守，不负朕之厚望！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宣读完毕，四位进士连忙跪拜接旨。李世民微微一笑，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进士，“诸卿皆是经过层层选拔，脱颖而出的栋梁之才。朕深知，科举之路不易，你们能走到今日，皆是付出了无数的努力与汗水。朕希望，你们能以此为新的起点，奋力前行，为大唐的繁荣尽心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