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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母拉着周小言的手往屋里走，掌心的老茧蹭过她的手背，带着庄稼人特有的粗糙和暖意。“快进屋，外头太阳毒，这一路定是累坏了吧。”她扭头冲身后的沈树根大姐喊，“老大，快给小恩人倒碗水。” 沈树根大姐忙应着“哎”，转身进了厨房。不一会儿沈家大姐端着粗瓷碗出来， 周小言接过碗，抿了一口，甜丝丝的滋味漫开，抬眼看向沈母：“婶，不用这么客气。” 沈母拍了拍她的手背，扭头冲还围着沈树根的沈父喊：“老头子，把那只老母鸡杀了，晚上给小恩人补补。” 沈父应道：“哎，这就去。”说着就往鸡窝走。 “别！”周小言连忙起身，“婶，真不用杀鸡，一会儿我就要走了，走晚了买不到票了。” 沈母拉着她不让动：“咋能走都到饭点了，再说你救了树根，杀只鸡算啥” 沈树根大姐也在一旁劝：“小恩人，留下吧，我娘炖的鸡汤可香了。” 周小言看着一家人真诚的脸，心里暖烘烘的，却还是摇了摇头：“真的不了，婶。这都快傍晚了，再耽搁下去，赶不上回城的公交车了。” 语气带着几分急色：“我明天还得回学校上课呢，实在没法多待。” 说着，周小言就起身要往外走。 “哎，你这孩子！”沈母急得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手上的劲用得不小，“晚啥晚今儿就在家里住一晚！” 明儿一早去叫李大叔的牛车，让他送小恩人去车站，保管误不了上课！” 周小言想挣开手，沈母却攥得更紧了，眼眶都红了：“你救了树根的命，住一晚咋了难不成嫌咱家住得糙” 沈树根大姐也凑过来，拉着周小言的另一只手：“小恩人，就住一晚吧。” 沈树根声音带着点沙哑：“小言妹子，听我娘的，住下吧。明天我跟你一起去车站，保证不耽误你上课。” 一家人围着，七嘴八舌地劝，手上的力道却没松，像是生怕一撒手，怕周小言就真的走了。周小言看着他们眼里的恳切，心里那点想走的念头，忽然就软了半截，心里暖烘烘的 周小言被这阵仗弄得没了办法，看着沈母攥着自己胳膊的手，指节因为用力微微发白，眼里的急切半点作假不得。她张了张嘴，想说“真的不用”，可话到嘴边，却被沈树根大姐那句“西屋的被褥都是新晒的，带着太阳味呢”堵了回去。 沈家三姐这时从院外回来，拍着胸脯说：“李大叔应下了，明儿天一亮就来接人，牛车快得很，保管赶得上头班车。” 沈家三姐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周小言身边，手里捏着个刚从院里摘的橘子，递过去：“尝尝自家树上结的，有点酸，好在水分足。” 周小言接过来，指尖触到橘子微凉的皮，低头慢慢剥着。绿色的果皮裂开，带着清新的果香散开。 “小恩人，长得真俊，又白又嫩的，”沈家三姐看着她，忍不住念叨，“怎么会到这深山里来还这么小的年纪，就进山打猎” 周小言剥橘子的手顿了顿，声音轻轻的：“家里没人了，就我一个。” 把剥好的橘子瓣放进嘴里，酸甜的汁水漫开，才继续说：“跟学校说好的，每个星期去上一天课，平时就在家自己学。空下来这不进山看看，学着打些小东西，能换点零花。” “唉……”沈母刚好端着碗过来，听见这话，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抬手用围裙擦了擦眼角，“这孩子，遭了多少罪啊……这么小就一个人扛着，可怜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