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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箭！！！”早已埋伏在必经山谷两侧高地上的曹旺，发出了冷酷的命令！ 嗡——！ 密集的箭雨如同死亡的乌云，从天而降！ 噗噗噗噗！ 冲在最前面的溃兵瞬间被射成了刺猬！ 惨叫声响彻山谷！ 紧接着，绊马索拉起，简易的拒马被推了出来！ 溃逃的士兵人仰马翻！拥挤踩踏，死伤无数！ 早已埋伏好的八百精锐如同猛虎下山，从两侧山坡冲杀而下！ 雪亮的刀光在晨曦中闪烁，如同死神的镰刀！ “投降不杀！顽抗者死！”曹旺炸雷般的吼声回荡！ 早已吓破胆的溃军哪里还有抵抗的意志 纷纷丢掉武器，跪倒在地，哭喊着求饶！ 就连那个试图逃跑的守将皮化滕，也被堵在溃兵群中，被自己的亲兵反绑了双手，献了出来！ … 城内，石午阳骑在战马上，沿着主要街道缓缓前行。 战斗已经基本结束，只剩下零星的抵抗被迅速扑灭。 街道上到处都是跪地投降的守军士兵和惊恐地躲在门缝后窥探的百姓。 崔勇正指挥士兵接收俘虏、查封官仓、安抚民众。 石午阳策马来到东城门下。 柳无晦带着他那几个同样激动不已的旧部老兵，以及二十名护国军战士，正在清理城门附近的尸体和血迹。 看到石午阳，柳无晦快步上前，脸上沾染着血污，却精神矍铄，眼中闪烁着久违的荣光，抱拳朗声道： “将军！末将幸不辱命！东门已克！房县…是我们的了！” 他身后，那些追随黄得功、历尽沧桑的老兵们，也都挺直了佝偻的腰杆，浑浊的老眼中含着热泪 对着石午阳，对着城墙上刚刚升起的护国军的大明日月旗，郑重地行了一个不算生疏的军礼！ 石午阳跳下马，用力拍了拍柳无晦的肩膀，又对着那些老兵抱拳还礼，声音洪亮，充满了胜利的喜悦和对未来的期冀： “柳将军！诸位老兄弟！辛苦了！此战首功，当归诸位！房县已下，这只是开始！待拿下竹山，站稳脚跟，我们便联络刘体纯、贺珍等部！将这鄂西北、陕南的抗清烽火，连成一片！” 初升的朝阳终于跃出群山，金色的光芒洒满大地，将房县城头那面崭新的护国军军旗照耀得格外鲜艳。 城外的杀戮渐渐平息，城内开始了新的秩序。 房县城头，那面崭新却带着硝烟气息的护国军的日月旗在初春微寒的风中猎猎作响。 城内秩序已初步恢复，街道上不再是死寂的萧条，而是带着一种劫后余生、又充满新奇和希望的忙碌。 士兵们押解着垂头丧气的俘虏出城，送往野人谷的劳役营； 崔勇带着后勤营的人在查封满清的官仓，搬运出堆积如山的粮食和部分军械物资； 柳无晦则带着他的旧部和部分101营士兵，在安抚受惊的百姓，宣讲护国军的宗旨，招募愿意协助维持秩序的本地青壮。 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焦糊味，但更多的是一种新生的气息。 石午阳站在已经被当做临时指挥所的县衙大堂台阶上，看着忙碌的景象，心中并无太多胜利后的狂喜，只有沉甸甸的责任和紧迫感。 房县虽下，但根基未稳，满清鞑子绝不会善罢甘休。 下一步，便是拿下扼守要津、富庶程度更胜房县的竹山县！ “将军！”负责情报和对外联络的马老歪从衙门外快步走来，脸上带着一丝兴奋，“竹山那边有消息了！探子回报，竹山守备叫孙德胜！” “孙德胜” 石午阳对这个名字突然产生了一点印象。 “对！此人是原江北四镇刘良佐麾下的一个游击！刘良佐投降后，他也被迫跟着投了满清。但探子说，竹山的清军军心极其不稳！守军大多敷衍了事，怨言颇多！清廷派来的监军催逼剃发，更是引发了强烈抵触，差点激起兵变！孙得胜此人据说私下经常借酒消愁，对现状极为不满！” 石午阳眼中精光一闪！ 这是个绝佳的机会！ 兵不血刃拿下竹山，远比强攻划算！既能保留竹山的元气，更能震慑周边！ “孙德胜…孙德胜…”石午阳念着这个名字，目光扫过堂下诸将，最后落在了负责情报的马老歪身上，“马哥，刘将军的104营现在到那个位置了” 马老歪拱手回复道：“104营清早出发，没想到房县这么快就被攻破了，现在已过化龙堰，距竹山县城还有半日路程，今日黄昏可临竹山城下。” “备马！赶上104营！”石午阳当即对着衙门外大喊道。 ... 石午阳带上曹旺等人骑上快马出房县西门，往西追赶刘魁的104营。 他依稀记得，刘魁好像跟他提过这个人的名字，故而判定刘魁十有八九应该是认识这个孙德胜。 到下午时分，石午阳等人赶到了正在急行军的104营。 见到刘魁后。 刘魁嘿嘿一笑，拍了拍胸脯：“司令真是好记性！我也是刚收到消息，这竹山县城是孙癞子在守，没错！这个孙癞子…还真是属下的旧识！虽然多年没见了，但孙癞子也算条讲义气的汉子！不是那种甘心当汉奸的软骨头！” “好！”石午阳用马鞭狠狠一抽山路边的巨石，“竹山破也！” “刘将军！” “属下在！” “令你前往竹山县！拜会一下这个孙德胜！” 石午阳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信任， “咱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陈明利害！告诉他，房县已入我手，清廷在此地根基已断！他若迷途知返，率众归降，护国军敞开大门，既往不咎！他和他麾下将士，依旧是抗清的好儿郎！” 说到这，石午阳转念一想，觉得有点不放心， “那个我还是和刘将军一起去吧！” “不用不用，司令放心！这事我一人去就可以了，你是咱护国军的主心骨，以防万一...” 刘魁连连摆手，眼中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抱拳道，“凭护国军的兵威，凭咱这张嘴皮子，定要把那孙癞子说得心服口服！” ... 竹山县，地处汉水支流交汇的河谷地带，地势相对平坦，土地肥沃，人口比房县密集许多。 县城规模也稍大，但城墙同样年久失修。 此刻，县衙后院书房内，竹山守将孙德胜正对着铜镜，烦躁地看着镜中自己那下午被迫刚刚被剃掉大半、只剩下后脑勺一小撮头发编成的丑陋鼠尾辫，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旁边放着一壶闷酒，他狠狠灌了一大口，呛得直咳嗽。 “妈的！人不人鬼不鬼！”他低声咒骂着，狠狠将酒壶顿在桌上。 这时门外响起亲兵小心翼翼的通禀：“大人，城外来了一个人，自称是您的故交，有要事求见。” “故交这时候”孙德胜眉头紧锁，带着警惕，“让他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