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父女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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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灯在羊皮纸上投下摇晃的光晕，克劳德罗德尼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在最后一份卷宗上盖下火漆印章。灯座积着厚厚一层蜡油，昭示着这位城主已经连续工作了十几个小时。 “该死的邪教徒……”他低声咒骂着，最近领地内频繁出现的恶魔信徒让他焦头烂额。更让他揪心的是，女儿的下落依旧不明。 就在他准备起身活动筋骨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这熟悉的节奏让他的心脏猛地一跳！ “是芬妮！” 克劳德猛地站起，打翻了几份重要文件都顾不上，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边一把拉开房门。 “爸爸！！” 门外，浑身脏兮兮的芬妮在看到父亲的瞬间，泪水就夺眶而出。血污和尘土在她脸上混合，被泪水冲刷出两道清晰的痕迹。她踉跄着向前扑去，像小时候学走路那样张开双臂。 “我的乖女儿……” 克劳德一把接住女儿，坚硬的铠甲硌得芬妮肋骨生疼，但她却抱得更紧了。熟悉的雪松香气从父亲皮甲内衬透出，芬妮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领主的手掌紧紧按在女儿后脑，指尖深深陷进她凌乱的银发中。他能感觉到女儿单薄的脊背正在剧烈颤抖。 “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克劳德的声音像生锈的铰链般沙哑。他轻轻推开女儿，双手捧着她的脸仔细端详：“让爸爸好好看看你。” 当看到女儿破损的裙子和干涸的血迹时，克劳德心头一紧：“你受伤了来人！快叫治疗师！” 芬妮又扑进父亲怀中，在他胸膛上使劲摇头：“不是我的血……那些袭击者想活捉我，他们的攻击都避开了要害……只是……”她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右手上的空间戒指，“雷恩他们……为了掩护我逃走……全都……” 克劳德立刻明白了。雷恩那队护卫从小就和芬妮一起长大，是家族最忠诚的战士。他深吸一口气，转头对站在一旁的管家下令：“从库房取三倍抚恤金送给他们的家人，用最高规格安葬这些勇士。” 管家沉默地接过空间戒指，朝库房方向快步走去。 “爸爸，我……” “好了，先去休息。”克劳德打断女儿，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安德森会告诉我详细情况的。” “不行！”芬妮突然激动起来，“我还要等奥雷格大人！要不是他，我早就被那些坏人抓走了！我们说好要在城里见面的！” 克劳德与卫队长安德森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上前一步汇报道：“老爷，我们确实是在多维尔村附近遇到小姐的。当时有位自称奥雷格的贵族骑士在护送她。” “你长大了啊……”克劳德欣慰地看着女儿，眼中闪过一丝怀念，“和你母亲越来越像了。”他拍拍芬妮的肩膀，“好，爸爸陪你一起等。不过你得先去洗个澡，把这身脏衣服换了……” 咕—— 一声绵长的肠鸣突然从芬妮腹部传出。她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耳尖更是红得像烧红的铁片。克劳德忍不住大笑起来：“看来我的小公主还饿着肚子呢！先去吃饭，再回来等人。” 芬妮红着脸点点头，在侍女们的簇拥下快步离开了书房。 等女儿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克劳德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见。他转向安德森，声音变得严肃：“详细说说，那个奥雷格什么来头” 安德森回忆道：“不清楚具体家族，但小姐说他拥有自己的领地和城堡。最奇怪的是……”他压低声音，“在小姐拿出真龙水晶时，他居然毫无反应。” “什么”克劳德瞳孔一缩，“他认不出来” “要么是真不认识，要么就是……”安德森犹豫了一下，“根本不在乎。” 克劳德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实力如何” “深不可测。”安德森毫不犹豫地回答，“如果他想在马拉加城乱来，恐怕没人能阻止他——包括您和鲍恩大人。”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匆匆赶来报告：“长官，前往遇袭地点的搜查队回来了。” 在庭院里，风尘仆仆的士兵们正在喝水休息。见到城主亲自前来，他们立刻立正行礼。 “报告城主，”为首的士兵擦了擦汗，“袭击者全部死亡，而且死状诡异……他们的武器都像被巨力硬生生折断的。我们在回来的路上经过多维尔村，闻到浓重的血腥味，还看到焚烧尸体的浓烟……” “奥雷格大人呢”安德森追问道。 “我们遇到了他，大人身上的血迹……”士兵咽了口唾沫，“大部分都是紫色的。” 克劳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辛苦了，去休息吧。” 等士兵们离开后，城主摩挲着盔甲上磨得发亮的狮首纹章，突然对管家下令：“准备最高规格的迎宾宴，再从宝库里挑三件珍品——这份救女之恩，必须厚报！” ……… 与此同时，马拉加城门口。 “站住！接受检查！” 守卫紧张地盯着面前这个浑身是血的高大骑士。周围的士兵纷纷握紧武器，后方法师已经开始低声吟唱咒语。 奥雷格撇撇嘴：“自己人。”他从怀中掏出徽章随手一抛，“这是你们小姐给的。” 守卫一手接住徽章，另一只手始终按在剑柄上。他仔细检查了徽章的真伪，又警惕地打量着奥雷格染血的铠甲和背后那把骇人的巨剑。 “确、确实是罗德尼尔家族的徽章……”守卫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大人恕罪，还请稍等片刻，我们需要向上级确认。” 奥雷格无所谓地耸耸肩，靠在城墙边闭目养神。他耳朵微动，听着城墙上士兵们的窃窃私语。 “放行！！” 一声浑厚的喝令突然从城头传来。生锈的城门铰链发出刺耳的吱呀声，缓缓打开。 奥雷格睁开眼，看到克劳德城主亲自带着芬妮穿过城门。小丫头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裙子，银发也重新梳理过，在夕阳下闪闪发亮。 “奥雷格大人！”芬妮欢呼着跑过来，“欢迎来到马拉加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