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篇：审讯室里的意外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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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棚户区巷子里的打斗结束得很快。 等附近几个胆大的居民探头探脑地出来看时，巷子里只剩下昏迷的虎哥和瘫软在地、被赶到的便衣控制住的山羊胡老头。 冷瑶早已不见踪影。 墨渊亲自带人赶到现场，将两人迅速转移回特管局基地。 分开审讯。 山羊胡老头真名叫孙德贵，是个混迹江湖多年的老神棍，以前靠给人算卦看相、卖点假古董骗钱。 据他交代，大概半年前，有个自称“虎哥”的人找到他，给了他一小袋那种深紫色的“水晶碎渣”，还有几张画着古怪符号的图纸。 让他按照图纸，把“水晶碎渣”掺在刻符的颜料里，做成木牌和挂件，专门卖给那些看起来倒霉、困顿或者特别好骗的人。 价钱便宜点没关系，关键是卖出去。 每卖出去一件，虎哥会给他提成。 卖得越多，提成越高。 孙德贵一开始也心里打鼓，觉得那紫色碎渣邪性。 但虎哥给的钱实在不少，他穷了大半辈子，抵不住诱惑，就干了。 “我……我就是混口饭吃啊警官！”孙德贵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真不知道那东西害人啊！虎哥说就是帮人转转运，有点心理作用……我哪懂什么符咒啊！都是照着他给的图纸瞎刻的……” 技术组检测了那些紫色碎渣，确认与玉佩陷阱中发现的“怨念结晶”成分类似，但纯度极低，像是边角料或者稀释后的产物。 作用也弱得多，只能缓慢吸收佩戴者微弱的生气和正面情绪，长期佩戴会导致精神萎靡、运势低下、小病不断。 属于最外围、最低端的“收割”手段。 但危害面广，隐蔽性强。 墨渊让人把孙德贵带下去，重点查他这半年的交易记录和下家，尽量追回已售出的邪术物品。 接下来是重头戏——虎哥。 虎哥本名赵大虎，三十八岁，有过盗窃、故意伤害前科，三年前出狱后一直无业，在城北一带混。 他的嘴比孙德贵硬得多。 面对审讯，要么一言不发，要么就装糊涂。 “我就是个收债的，顺便帮朋友看看场子。那老头卖什么玩意儿，我哪知道我就是路过，看那小姑娘欺负老头，过去说了两句，谁知道她动手就打人……警官，我这算见义勇为吧” 他对“工头”的事矢口否认。 对身上搜出的黑色金属薄片，也说是地摊上买来玩的，不知道是啥。 标准的滚刀肉。 墨渊不急。 他调出了赵大虎出狱后所有的银行流水、通讯记录、以及社会关系。 发现他出狱后经济状况一直很差，但最近半年，突然有了几笔来源不明的现金存入，金额不大，但很规律。 通讯记录里，有几个频繁联系的号码，经过排查，都是些街头混混或者灰色行业从业者。 其中一个号码，引起了墨渊的注意。 这个号码没有实名登记，最近一次通话是在两天前，通话时长很短。 而号码的信号基站定位，与之前从瘦高个那里得到的“工头”紧急联络号码的活动区域，有重叠。 很可能就是“工头”使用的号码之一。 “这个号码，是谁”墨渊将打印出来的通话记录推到赵大虎面前。 赵大虎瞥了一眼，眼皮跳了跳，但还是摇头：“不记得了，可能打错了，或者推销电话。” “打错的电话，你会接起来聊二十秒”墨渊声音平静，却带着压力， “赵大虎，你应该知道我们是什么部门。普通的打架斗殴，不会把你带到这里来。你身上搜出来的东西，还有你最近干的‘活’，哪一件拎出来，都够你回去再蹲十年。如果涉及到危害国家安全或者特别重大案件……” 他顿了顿，看着赵大虎微微变色的脸：“那就不止是坐牢那么简单了。你想清楚。” 赵大虎额头上渗出冷汗。 他当然感觉得出，这里不是普通派出所。 审讯室的配置，眼前这个气场强大的男人，还有那些他叫不出名字的仪器…… “我……我就是个跑腿的……”赵大虎的心理防线开始松动，“‘工头’让我干啥，我就干啥……我真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干嘛啊！我就是拿钱办事！” “‘工头’是谁真名长相怎么联系”墨渊追问。 “不知道真名，都叫‘工头’。见过两次，都戴着口罩帽子，中等身材，声音有点哑。平时用那个号码单线联系我，有事他会打给我，让我去哪哪等着，或者取什么东西，送什么东西。” 赵大虎竹筒倒豆子，“我就是个办事的，上头的啥也不跟我说啊！” “他让你做什么具体点。” “就是……盯着那个卖东西的老孙头，别让他出事，也别让他乱说话。有时候让我去取一些‘材料’，送到指定地点。还有就是……前几天突然让我去盯一个女的，叫冷瑶的，看看她有没有受伤，行踪怎么样……” 赵大虎偷偷看了一眼墨渊的脸色，“就这些，真的！其他的我真不知道！” “取送‘材料’什么材料送到哪里” “就是一些盒子、袋子，包装得严严实实的，不让打开看。送的地方……每次都不一样，有时候是物流站的自提柜，有时候是公园的长椅下面，还有一次是扔进一个垃圾桶里……都是‘工头’临时通知地点。” 典型的死信箱传递方式，避免直接接触。 “最近一次取送‘材料’是什么时候送的什么送到哪” “三天前……取了一个黑色的小塑料袋，摸着里面像是有几个小瓶子。送到……送到城西‘温馨家园’小区，三号楼二单元门口的旧牛奶箱里。”赵大虎努力回忆。 墨渊立刻将“温馨家园”三号楼二单元的信息发出去，让人秘密排查，尤其是那个旧牛奶箱。 “还有呢‘工头’最近有没有给你新的指令关于冷瑶的” “昨天联系过一次，问我盯梢的情况。我说跟丢了，他骂了我几句，让我继续在附近找，有消息立刻汇报。还说……还说如果发现她落单，或者去人少的地方，就……就通知他。”赵大虎声音低了下去。 “通知他之后呢他想干什么” “这……这他没说啊！就说通知他，有重赏……我琢磨着，肯定没好事。”赵大虎缩了缩脖子。 墨渊眼神冰冷。 果然，对方一直在等待机会，想对受伤的冷瑶下手。 “那个黑色金属薄片，到底是什么” “我真不知道啊警官！”赵大虎叫屈，“是‘工头’上次见我时给的，说让我贴身带着，别弄丢了，以后有用。我哪敢问是什么……” 墨渊让技术组的人进来，对赵大虎进行更详细的生物信息采集和扫描，特别是检查他体内是否有类似“鼹鼠”那样的精神禁制或追踪装置。 初步扫描没有发现。 但赵大虎精神层面的防御，比常人要强一些，似乎接受过某种基础的抗审讯或精神暗示训练。 不是“终末教团”的核心成员，但属于被重点培养和利用的外围打手。 审讯告一段落。 墨渊走出审讯室，立刻布置任务。 “一组，去‘温馨家园’三号楼二单元，秘密搜查那个旧牛奶箱及周边，寻找可能遗留的‘材料’或线索。注意，不要惊动住户。” “二组，继续监控赵大虎交代的那个‘工头’号码，尝试进行技术定位和监听，但注意不要打草惊蛇。” “三组，梳理赵大虎近半年的活动轨迹和接触人员，看能否找出‘工头’或其他关联人员的蛛丝马迹。” “技术组，尽快分析从赵大虎身上搜出的黑色金属薄片，我要知道它的具体用途。” 命令一道道下达。 墨渊自己则回到了分析中心，调出了冷瑶之前提供的、关于城北仓库区那个诡异涂鸦标记的照片。 他将照片放大，仔细看着那个扭曲的、眼睛般的漩涡图案。 赵大虎的活动区域也在城北。 “工头”的号码信号出现在城北。 涂鸦标记在城北。 还有那个散发邪术物品的老孙头，也在城北…… 城北这片鱼龙混杂的区域，很可能就是“终末教团”在本市的一个重要外围活动窝点和物资流转中心。 那些不起眼的仓库、出租屋、临时摊位，都是他们的掩护。 那个涂鸦标记，或许就是一种区域标识或者联络暗号 墨渊将涂鸦照片发给技术组，让他们尝试进行图像分析、能量残留比对，并与数据库里已知的邪教或秘密组织符号进行对比。 同时，他也将城北区域重点标记出来，准备协调资源，对该区域进行一轮更隐蔽、更细致的摸排。 重点寻找：类似的涂鸦标记、异常的能量波动点、行踪诡秘的人员、以及可能存在的隐蔽物资存放点。 工作量很大，但必须做。 拔掉这个外围窝点，或许能截断对方一部分物资和信息流，也能逼出更多隐藏的线索。 这时，技术组那边关于黑色金属薄片的初步分析结果出来了。 “墨队，那薄片是一种非常精密的复合金属材料，内部嵌有微型储能单元和信号收发模块。目前处于休眠状态，无法远程激活或定位。” 技术组长在通讯里汇报：“它的主要功能，可能是一种身份认证或权限钥匙。在特定的能量场或设备附近，会被激活，用于开启某种锁，或者验证持有者身份。有点类似高级的门禁卡，但技术原理更偏能量层面。” 身份钥匙 墨渊立刻想到了蔷薇庄园发现的骨片，那是“钥匙”的一部分。 这个黑色薄片，会不会是另一种“钥匙” 用来打开不同的“门”或者，是进入某个特定区域的凭证 “能仿制或者逆向推导出它的激活条件和对应目标吗”墨渊问。 “很难。材料特殊，加密方式未知，而且处于休眠状态，我们不敢轻易用强能量刺激，怕引发自毁或报警。”技术组长回答，“可能需要找到对应的‘锁’或者‘读取器’，才能知道具体用途。” 墨渊沉思。 看来，赵大虎在对方组织里的地位，比预想的可能要高一点点。 至少，他具备进入某个特定场所或者使用某种设备的“资格”。 只是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这薄片的真正用途。 “继续研究，小心谨慎。”墨渊吩咐，“另外，城北仓库区那个涂鸦标记的分析有进展吗” “图像分析初步完成，标记的线条走向和扭曲方式，与我们资料库中记载的几种古老祭祀符号有局部相似，但无法完全匹配。 能量残留分析显示，该标记近期被‘触碰’或‘激活’过，残留的波动频率……与冷专员描述的感应反馈特征基本吻合。这很可能是一个被动式能量信标，用于标记地点或感应特定能量接触。” 被动信标…… 标记地点，感应接触。 谁去触碰它，就会被记录，或者触发某种通知机制。 冷瑶当时感应到了反馈，说明她的灵力频率被标记了 还是说，任何带有“异常”能量的人触碰，都会触发 如果是后者，这个信标的覆盖范围可能不小，是为了筛选和发现“特殊目标” 墨渊感觉，自己正在一点点揭开对方隐藏在城北这片混乱区域下的网络。 虽然还看不清全貌，但脉络已渐渐清晰。 他拿起加密通讯器，准备联系泠崖，汇报最新进展，并申请调动更多资源对城北进行集中清理。 但就在这时，另一条紧急通讯接了进来。 是负责监控冷薇薇的小组。 “墨队，目标冷薇薇有异常行动。她刚才独自驾车出门，去了城南‘静心庵’。” 静心庵 一座位于城南近郊、香火不算旺盛的小尼姑庵。 冷薇薇去那里干什么 烧香拜佛忏悔 不像她的风格。 墨渊立刻警觉起来。 “跟紧，保持距离，不要暴露。查明她的目的，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 “明白。” 挂断通讯，墨渊眉头微蹙。 冷薇薇和终末教团，难道还有更直接的联系 那座“静心庵”，会不会是另一个伪装点 他调出“静心庵”的资料。 很普通的庵堂，建于清朝末年，几经修缮，目前有尼众十余人，主持是一位年近七十的老师太。 平时除了接待香客，也会做一些简单的法事。 看起来没什么特别。 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冷薇薇突然跑去那里，绝不可能是心血来潮。 墨渊将这条线索也加入待查列表。 他感觉，各方暗流，正在加速向某个点汇聚。 而他们，必须赶在风暴彻底成型前，掌握更多的主动权。 他看向窗外，天色已近黄昏。 雨后的夕阳，给城市镀上了一层暗金色的余晖。 平静，却暗藏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