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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刚亮，齐砚舟把手机从充电器上拔下来，屏幕还停留在那条“b7仓库，没人接应”的消息。他没有多看一眼，直接打开加密通讯软件，将昨晚截获的黑客gps数据、冷链车路径记录和司机u盘里的文件打包发送。收件人是周正海，备注只有两个字：快发。 五分钟后，他接到警方指挥中心的回电。 “坐标收到了。”那边声音压得很低，“但你标了两个点，一个在跨海大桥南段，一个在码头外海区。你说的是同时行动” “对。”齐砚舟站在窗前，目光扫过楼下停着的几辆警车，“赵德柱走水路，王德发走陆桥，时间差不超过八分钟。他们不知道彼此在动，更不知道我们已经盯上了。”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风险太大，媒体已经有风声，现场可能有记者蹲守。” “那就用最普通的方式进场。”齐砚舟说，“对游艇，派海警巡逻艇靠近，以例行检查燃油和救生设备为由登船。对王德发的商务车，交警可以在桥面设临时酒驾排查点，拦下车再控制人。” “你是想让他们以为只是普通执法” “就是这样。”齐砚舟点头，“别打草惊蛇。等他们发现不对，已经晚了。” 挂掉电话，他拿起白大褂披上，听诊器挂在脖子上，走出信息中心。林夏跟出来，手里抱着一台笔记本。 “我已经把所有证据做了三重备份。”她说，“一份给警方，一份存医院保险柜，一份我自己带着。” “很好。”齐砚舟看了眼时间，“现在，等结果。” 清晨六点四十分，跨海大桥南段。 一辆黑色奔驰商务车驶入检查区，交警举牌示意停车。司机摇下车窗，递出证件。一名警员接过查看，另一名则绕到后座，打开后备箱。 皮箱就放在角落，黑色牛皮材质，带金属扣锁。 “先生，请您下车配合酒精检测。” 司机刚要起身，两名便衣迅速上前，一人控制手臂，一人直接打开皮箱。 里面是三台平板电脑、一个移动硬盘，还有几份纸质文件。 技术组人员立刻接通应急读取设备，在车辆断电前0.8秒接入系统。屏幕上显示，其中一台平板正在执行远程擦除指令，进度97%。 “还能恢复吗”现场指挥问。 “能。”技术人员手指飞快敲击，“我们抢到了最后0.3秒的数据流。” 三份pdf文件被成功提取。标题分别是《振虎-新泽西医药代理协议》《离岸账户资金转移备忘录》《郑天豪海外资产托管合同》。 “找到了。”指挥员按下通讯键，“目标已控制，物证完整缴获。” 几乎同一时间，外海区。 一艘白色豪华游艇正缓慢驶出航道。海警巡逻艇从侧后方逼近，鸣笛示意停船检查。 甲板上的赵德柱抬头看了一眼，冷笑一声，转身走进驾驶舱。 他拉开座椅底下的暗格，伸手去掏一叠文件。 门被踹开的瞬间，他的手还没抽出来。 特警队员扑上前，直接按住手腕，从夹层中取出两张瑞士银行金卡、一本塞满股权书的文件夹，以及一张标注了七条境外洗钱路线的手绘图。 “你们没资格动我！”赵德柱挣扎着吼，“这些东西根本不算证据！” 没人回应他。一名警员当着他的面贴上封条，登记编号。 指挥车里，齐砚舟听着两路通报，手指轻轻敲着膝盖。 “目标已控制。”第一通报传来。 “证据已起获。”第二通报响起。 他微微点头，拿出手机，翻到岑晚秋的聊天界面。没有新消息。 他也没发。 这时，总指挥走过来，递来一份现场简报。 “赵德柱被捕时说了句话。”对方说，“他对着镜头说：‘你赢的是棋局，输的是……’然后就被带走了。” 齐砚舟看完简报，合上。 “东西都封好了” “全部贴封入库，双人双锁。” “两人分开羁押” “已经在不同押送车上，不会见面。” “医院那边呢” “目前正常，急诊科刚接了一个急性阑尾炎，值班医生是林夏。” 齐砚舟站起身，把手机放回口袋。 “我知道了。” 他转身走出指挥车，晨光洒在肩头，白大褂的领口敞着，听诊器在口袋边缘微微反光。 远处，他的私家车停在警戒线外。车门打开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岑晚秋的消息：“花店安好。” 他低头回复：“我在回医院的路上。” 发送完，手机倒扣在副驾上。 车子启动，驶离大桥。 后视镜里，警灯还在闪烁，人群逐渐散开。记者们围在临时搭建的采访区，话筒举得高高的。 没人注意到，一辆灰色轿车悄悄拐进辅路，车牌尾号6837。 车内，司机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从裤兜里摸出一个红色u盘。他看了眼后视镜，确认无人跟踪后，把u盘插进车载导航接口。 屏幕闪了一下，弹出一个文件夹，标题是“project_b7-backup”。 他点了删除。 进度条走到一半时，导航突然黑屏。 下一秒，屏幕自动重启，跳出一行字： 【系统故障：无法完成操作】 司机愣住，拔出u盘再试，还是同样结果。 他咬牙，掏出打火机，准备烧掉u盘。 就在这时，前方路口亮起红灯。 他踩下刹车。 一辆环卫车缓缓停在旁边，车窗降下，穿橙色工装的工人探出头，笑着递来一瓶水。 “兄弟，早班辛苦了。” 司机下意识接过。 就在他松开安全带的一瞬，环卫车后斗猛地掀开，两名便衣冲出来，一人锁喉，一人夺下手里的u盘。 他挣扎着回头，看见环卫车车牌被磁铁遮住，而副驾上坐着的人，正低头检查那个红色金属外壳的u盘。 那人抬起头，隔着车窗看了他一眼。 是齐砚舟。 齐砚舟把u盘放进证物袋，封好，递给身边的警员。 “这是最后一份。”他说，“项目b7的所有数据链，现在全了。” 警员点头记下，转身走向通讯车。 齐砚舟没走。他站在路边，看着那辆被拖走的灰色轿车，又摸了摸口袋里的听诊器。 手机还在副驾上躺着。 他没去拿。 风吹过来，白大褂的衣角扬了一下。 远处医院的方向，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