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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砚舟站在太平间冰冷的金属门前,手机屏幕上那张u盘特写照片还未熄灭,幽蓝的光映着他毫无波澜的脸。他没有关掉屏幕,只是利落地将手机塞进裤兜,转身,步履稳定地走向电梯。走廊顶灯忽明忽暗,发出电流接触不良的“滋滋”声,光影在他苍白的脸上快速跳动,他却目不斜视,脚步没有丝毫迟疑。他知道,此刻的每一秒都至关重要,慌乱和等待只会让暗处的对手赢得更多时间。 就在半小时前,他还置身于b3层那阴冷潮湿的通道口,口中柠檬味奶糖那尖锐的酸涩尚未完全化开,手机便毫无征兆地震动,带来了那张如同幽灵般的照片。紧接着,太平间方向那声沉闷的、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撞击声,撕破了凌晨的死寂。他冲回那扇门前时,里面却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门紧闭着,听不到任何说话声,也无人走动。陈法医后来解释说是老旧制冷机组例行重启时造成的柜门震动,一个“合理的巧合”。 但齐砚舟不信。 这一整夜,他所经历的,没有一件是真正的“巧合”。 上午八点十七分,市中级人民法院地下二层的证据交接室内,厚重的隔音门被无声地滑开。周正海率先走入,一身熨帖的深灰色西装,头发一丝不苟,手中提着一个银色的金属保温盒——外形、尺寸,甚至表面那朵简约的百合花logo,都与昨夜岑晚秋使用的那个如出一辙。齐砚舟跟在他身后半步,依旧穿着那件未换下的白大褂,领口随意敞着,露出里面被汗水浸湿又干涸的衬衫领子,听诊器冰凉的银链随着他的步伐,在他胸前轻轻晃动。 房间里已经有人了。 一名技术员背对着他们坐在宽大的操作台后,身穿标准的灰蓝色法院技术鉴定制服,约莫四十岁上下。听到动静,他转过身,目光在两人身上快速扫过,脸上没什么表情,胸前挂着的工牌被他下意识地用拇指按住,恰好遮住了姓名栏。他的声音平板无波,如同宣读流程:“请将待鉴定证据放置于指定区域。” 周正海没有立刻动作。“根据程序,我们要求对本次证据交接及初步检验过程进行全程、无死角音视频记录,并即时上传司法云备案系统。” “可以。”技术员点了点头,手指在操作台侧面一个不起眼的按钮上按了一下,墙角的几个高清摄像头同时亮起了微弱的红光,“监控系统已开启,记录即时上传。” 齐砚舟将手插进裤兜,指尖触碰到手机冰冷的机身。他昨晚就想清楚了,对方既然有能力在太平间那种地方拍到u盘编号的清晰特写,说明他们的监控网络早已渗透进来,正死死盯着这条线索。既然如此,不如将计就计,提前布好局。 周正海将银色保温盒放在操作台中央指定的位置,输入密码,打开复合锁扣,从内部恒温层中取出一个标准的物证密封袋。透过透明的袋壁,可以清晰看到里面躺着的黑色u盘,表面哑光,编号718的白色标签贴在边缘,那些细密的同心圆纹路在灯光下泛着幽光。 “兹移交从无名尸体胸腔内,经液氮冷冻保护措施后取出的原始存储设备一件。”周正海的声音清晰、平稳,带着律师特有的严谨,“移交人:市第一医院外科主任,齐砚舟。接收方:本院技术鉴定组。移交时间:今日上午八点十九分。根据我方记录,自证物取出后,封存链完整,无中断、无污染记录。” 技术员戴上一次性乳胶手套,接过密封袋,没有多看,直接将其放入旁边一台开启的多功能物证检测仪的卡槽内。仪器发出低沉的嗡鸣,开始自检,几秒钟后,侧面的显示屏上跳出数行快速滚动的分析数据。 突然,技术员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脸上露出一丝“意外”和“严肃”的表情。 “这个u盘……”他抬起头,看向周正海和齐砚舟,“有问题。” “什么问题”周正海上前一步,目光锐利。 “它被人触碰过,就在近期。”技术员指着屏幕上放大显示的u盘usb接口金属触点区域的高清图像,“这里,检测到微量的皮脂残留和一枚清晰的、新鲜的指纹。根据《司法物证保管与鉴定条例》第十七条第三款,未经开封程序确认的原始证据,严禁任何非授权人员直接接触。否则,证据可能被视为遭受污染,影响其司法效力。” 齐砚舟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冷硬的质感:“你说,谁碰过” 技术员的目光转向他,嘴角几不可察地扯动了一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你的指纹,齐医生。” 他手指在操作台上敲击了几下,调出一段监控录像,投影到侧面的白墙上。画面显示的是市拘留所的探视室门口,时间是昨天深夜。齐砚舟刚刚结束与岑明远的谈话,走出玻璃隔断门,在走廊里与一名推着清洁车的保洁员擦身而过。两人似乎简短地交流了一句什么,齐砚舟伸出手,与那名戴着脏污橡胶手套的保洁员握了一下手。画面被放大、锐化,可以模糊看到,那保洁员手套的掌心部位,似乎贴着一层极薄的透明薄膜。 “这是昨天深夜,你在拘留所外的监控记录。”技术员的声音带着指控的意味,“我们调查了那名保洁员,是外包公司的临时工,今天一早已经失联。而我们在u盘接口处提取到的指纹,经过初步比对,与你齐医生的指纹高度吻合。我们有理由怀疑,你在证据移交前,通过某种方式接触并可能篡改了证物。” 周正海脸色一沉,立刻从随身公文包里掏出一个平板电脑,快速调出一份加密的电子文档。“这不可能。这是证据自发现起,由我本人监督、岑晚秋女士保管、直至刚才移交的全部封存链电子日志和温度远程监控记录,所有时间点、经手人、环境参数均有不可篡改的时间戳。u盘自放入保温盒后,从未被打开,更谈不上直接接触。你所说的‘指纹’,在原始记录中根本不存在!” “那你们如何解释这高清图像上的生物痕迹”技术员冷笑一声,将检测仪屏幕上的指纹比对图谱放大,“仪器不会说谎。还是说,周律师认为我们法院的技术鉴定设备有问题或者……封存记录本身,就有造假的可能”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充满了无声的对峙。 就在这时,齐砚舟不紧不慢地从裤兜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他没有看技术员,只是低头在屏幕上点了几下,然后,将手机屏幕转向对方,同时按下了播放键。 “那你最好也看看这个。” 手机屏幕亮起,开始播放一段视频。画面显然来自一个极其隐蔽的拍摄角度,像素很高,带着夜视模式特有的绿莹莹的色调。时间是深夜,地点正是这间证据交接室!灯光已经熄灭,只有应急出口标识散发着微弱的绿光。一个人影悄悄推门进来,正是眼前这位技术员!他谨慎地环顾四周,然后走到房间内侧的保险柜前,输入密码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物证袋,袋子里装着一个黑色u盘。接着,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他从自己制服内侧口袋掏出另一个外观几乎一模一样的黑色u盘,迅速调换了保险柜里的那个!这还没完,他小心地撕下自己右手乳胶手套指尖部位的一小块(那里预先贴着一层透明的胶质薄膜),将胶膜轻轻按压在新换上的u盘金属接口处…… “你用来栽赃的指纹,是你自己提前偷采拓印,然后趁夜调换证物时亲手按上去的。”齐砚舟的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医学事实,“但你忘了,或者说,你根本不知道——昨天下午,市一院的设备科工程师林夏,以‘年度消防安全设备巡检’的名义,申请进入了法院多个要害区域。她特意选择了在你值班前两小时进入这间证据室,因为根据你的排班习惯和门禁记录,你每次值班都会提前至少十分钟到达,进行所谓的‘设备预热检查’。而那个纳米级的无线摄像头,就藏在中央空调出风口的滤网夹层里,正对着保险柜和你的操作台。” 技术员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刚才那副公事公办的冷静面具彻底碎裂,露出底下的惊慌和难以置信。他嘴唇哆嗦着,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伸手就想去拔检测仪卡槽里的那个u盘! “你干什么!”周正海厉声喝道。 几乎同时,证据交接室的门被从外面猛地推开,两名全副武装、表情严肃的法警快步走了进来,一左一右,不由分说地架住了技术员的双臂。 “你们……你们没有权力逮捕我!”技术员挣扎着,声音因为恐惧而变调,“我只是……只是按流程做事!按上级的命令做事!” “命令”周正海上前一步,目光如炬,紧盯着他的眼睛,“谁的命令哪个上级把名字说出来!”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技术员拼命摇头,眼神慌乱地躲闪,“我只是接到内部加密频道的指令,让我在今天的交接中……制造一点‘技术性瑕疵’,让证据暂时无法被采纳……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接头、调换物证、指纹膜……都是有人提前放在我更衣柜里的!用匿名纸条通知我时间步骤!” 齐砚舟没有再看他一眼,仿佛这个人已经失去了价值。他转向周正海,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真正的数据,上传了吗” 周正海看了一眼自己平板屏幕上跳动的进度条和复杂的加密验证标识,重重地点了下头:“司法专用区块链存证系统已经成功接收并完成了全部加密文件的哈希值验证和分布式存储。数据链完整,时间戳锁定,现在,任何人都无法再篡改或删除里面的内容了。原始物理证据的真伪争议,已经不影响电子证据的法律效力。” 齐砚舟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紧绷了一夜的神经,似乎在这一刻才稍微松弛了一根弦。他走上前,拿起桌上那个空了的银色保温盒,合上盖子,拎在手里,转身便向门外走去。 外面,天色已然大亮,但天空堆积着厚厚的、铅灰色的云层,空气潮湿而沉重,预示着或许有一场大雨。他走下法院高高的台阶,在最后一级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显示信号满格,但通知栏里,有一个未接来电的提示,来自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没有归属地显示,来电时间定格在今天的清晨七点零三分。 他没有理会那个未知来电,而是直接拨通了岑晚秋的号码。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 “东西,安全了。”他言简意赅。 那边沉默了一秒钟,然后传来岑晚秋同样平静的声音:“你吃早饭了吗” “还没。” “花店早上熬了小米粥,加了茯苓和莲子,安神的。回来喝一碗。” “好。” 他挂了电话,将手机收回口袋,抬起头,望向阴沉的天空。视线不经意扫过街角——那里停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车,车窗贴着颜色极深的防窥膜,在灰蒙蒙的天光下,像一块沉默的、不祥的黑色礁石,完全看不清车内的情况。 齐砚舟收回目光,转身朝着法院侧面的地下停车场入口走去。 路上,周正海的助理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递给他一张对折的纸条。“齐主任,刚收到的市政交通应急通知,连接新老城区的跨海隧道,因‘突发性紧急检修’,从上午九点起临时封闭三小时,所有车辆需绕行。” 齐砚舟接过纸条,展开。上面是打印的官方通知格式,盖着红色的公章。他的目光在“突发性紧急检修”那几个字上停留了两秒,眼神深处有什么东西锐利地闪动了一下。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纸条仔细折好,放回自己的口袋,然后加快了脚步。 停车场入口处,他那辆半旧的黑色轿车还停在原车位。钥匙在口袋里,摸上去一片冰凉。 他拉开车门坐进去,系好安全带,插入钥匙,拧动。引擎发出一声低沉顺畅的启动声。他习惯性地瞥了一眼后视镜——镜子里,那辆原本停在街角的黑色商务车,不知何时已经缓缓启动,悄无声息地拐上了主干道,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齐砚舟踩下油门,轮胎摩擦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车子平稳地驶出了停车位,朝着出口开去。 当他的车驶出法院大门,汇入清晨逐渐繁忙起来的车流时,他注意到路边有一个穿着橙色环卫制服的人,正拿着长柄扫帚,慢吞吞地清扫着人行道上的落叶。那人在他的车经过时,似乎不经意地抬了一下头。 就在这短暂的一瞥中,齐砚舟清晰地看到,那人裸露在肮脏线手套之外的左手小指上,有一道扭曲狰狞的、陈旧的疤痕,疤痕组织增生隆起,颜色暗红——那是典型的、严重的烧伤或烫伤愈合后留下的痕迹。 齐砚舟的眼神骤然变得无比冰冷锐利,握住方向盘的手指收紧了几分。 他没有减速,没有回头,目光直视着前方略显拥堵的道路,油门平稳,车速恒定,直直地朝着既定的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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