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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统御吧,均衡发展。” “添加成功,当前统御值97!” …… 镜头移到洛阳。 这几日,刘宏都快气炸了。 各地都被黄巾闹的翻天覆地,饥民灾民数不胜数,连长安都受了影响。 出兵镇压?前几日兵败了。 修缮城防?国库捉襟见肘。 眼看着黄巾越闹越大,隐隐有蔓延全国之势,他想管,也没办法管。 “饭桶,饭桶,全是饭桶!” 刘宏眼看着屁股下面的龙椅嘎吱作响,自己却连多余的一分力都使不出来。 压力山大啊! 他只好把一腔热血挥洒在后宫里,这下好了,没等天下恶化,身体就先恶化了。 “陛下,急报,冀州急报!” 一个黄门气喘吁吁跑进大殿。 “说!” 刘宏没好气地瘫坐在龙椅上。 “臣皇甫嵩,卢植,朱俊恭请圣安,数日前,徐州刺史陶应奉命率军入冀州,于十日前卢奴城外水淹斩张宝,杀敌两万,俘敌万余,其余余孽不知所踪。 九日前午夜,臣等三人欲合兵一处击张梁张角二贼,敌奸诈,我军不慎中敌奸计,数万兵马折损,退守安平,贼首张梁连下清河数城。 八日前,陶应与我等会合,营中与虎贲中郎将袁术赌斗,十日内拿下张梁头颅,陶应先以赵云诱贼首张梁入陉山谷,以巨石截断其退路,以火焚之,斩首三万,俘敌无数,贼首张梁败走,被陶应部将陈到斩杀!陛下天威浩荡,贼首三人已去其二!” 霎时间,朝堂鸦雀无声!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啊!” 有眼力见的朝臣首先出来恭喜。 “臣等恭喜陛下!” 朝中文武纷纷跪倒在地,众口称颂。 “好啊!太好了!你去,领五十两黄金!” 刘宏脸都快笑烂了,大手一挥就是五十两黄金赏钱。 “多谢陛下!” 黄门欣喜若狂,领赏去了。 “这个陶应真是天赐之将,朕要赏他,朕要重重赏他!” 刘宏激动得站起来手舞足蹈。 “黄巾暴乱,汉室蒙难,今徐州刺史陶应平叛有功,斩贼首二人,功不可没,加封征北将军,赐爵淮乡侯,食邑三千户!” 一步登乡侯,食邑三千户! 你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概念。 关二爷,有忠有义,册封五虎上将,也只是个汉寿亭侯。 刘备面见汉献帝,堂堂大汉皇族世谱里的皇叔,才是个宜城亭侯。 诸葛亮一生匡扶汉室,六出祁山,一人支起蜀汉天,也才被封为武乡侯,和陶应一个爵位。 洛阳,南宫,德阳殿。 汉帝刘宏那兴奋的声音还在殿中回荡,“征北将军”、“淮乡侯”、“食邑三千户”这些字眼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每一位朝臣心中激起了巨大的波澜。 一步登天,莫过于此!许多人的脸上写满了惊愕、羡慕,乃至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然而,这份因大胜而带来的欢欣并未持续太久。 一个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气氛。 “陛下,且慢!” 众人循声望去,出声者正是当朝太傅、袁氏家族的顶梁柱——袁隗。 他手持玉笏,缓步出列,神情肃穆,看不出喜怒,但那双阅尽世事的眼睛里却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刘宏正处在兴头上,被突然打断,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袁太傅有何事奏莫非觉得朕对陶应的封赏有何不妥”在他看来,陶应立下如此不世之功,再怎么封赏都不为过。 袁隗深深一揖,声音平缓却清晰无比,足以让殿内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陛下圣明,陶刺史阵斩张宝、张梁,于国有功,此乃事实,老臣亦深感欣慰。赏功罚过,自是朝廷法度。然……” 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沉重起来:“赏罚之事,需兼听则明,偏信则暗。老臣方才亦收到来自冀州前线的另一份奏报,事关此战细节及军中风气,不得不报于陛下圣听。” 刘宏一愣:“另一份奏报讲来。” 袁隗从袖中取出一份绢帛,朗声道:“此乃虎贲中郎将、后将军袁术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奏章。 袁术在奏章中言道,陉山谷之战,本是他率先洞察战机,命大将纪灵率部浴血奋战,已将张梁残部重重围困,眼看就要竞全功于此役。 不料,徐州刺史陶应却趁两军对峙之机,派麾下精锐突入战阵,不顾大局,强行抢夺已被袁术部围困的贼首张梁,更纵容部将打伤袁术大将纪灵,行为恶劣,实与战场抢功无异! 此举不仅寒了前线奋勇杀敌将士之心,更险些因内部冲突而纵虎归山,酿成大祸! 袁术奏请陛下,明察秋毫,惩处此等不顾大局、争功诿过之行径,以正军纪,以安人心!” 袁隗的话语如同冰水泼入沸油,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 刚才还是一片歌功颂德,转眼间就变成了功过是非的罗生门。 大臣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袁氏门生故吏众多,立刻便有人出声附和。 “竟有此事若真如此,则陶应虽有功,然过亦不小!” “战场抢功,乃军中大忌!岂能因功掩过” “袁公路乃四世三公之后,所言想必非虚……” 当然,也有保持中立或心生疑虑者。皇甫嵩、卢植、朱儁的捷报先至,言之凿凿将首功归于陶应,如今袁术又来这么一出,着实让人难以判断。 刘宏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困惑和恼怒。 他刚刚才下达了重赏的旨意,转眼就有人来告状,这无异于打他的脸。他并不完全关心前线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极度厌恶这种让他陷入两难境地的麻烦事。 “袁太傅,皇甫嵩、卢植、朱儁三人的联名捷报在此,皆言陶应首功,设计歼敌,斩杀张梁。如今袁术又奏陶应抢功,这……孰是孰非” 刘宏的声音带着不耐烦,“难道要让朕的将军们在前线拼命,回来还要互相攻讦吗” 袁隗早已料到刘宏会有此问,他不慌不忙地回应道:“陛下,皇甫嵩等三位中郎将乃沙场老将,其言自当重视。 然,或许三位将军当时专注于围歼山谷内之大股贼兵,对于谷外发生之细节未必全然洞悉。 公路年轻气盛,或言语间与陶刺史有所冲撞,但奏章中所陈纪灵被伤、其部曲被强行驱散之事,恐非空穴来风。 老臣并非要全盘否定陶应之功,只是认为,在陛下天恩浩荡,予以重赏之前,此事理应查明,以免赏罚失据,寒了真正有功之士之心,亦助长了骄纵抢功之风。 我大汉以孝治天下,以礼序邦国,法度规矩,不可废弛。” 这番话可谓老辣至极。 袁隗并未直接否定陶应的功劳,而是巧妙地质疑了信息的全面性,并站在维护朝廷法度的高度上发言。 显得公允又顾全大局,同时死死咬住了“抢功”这个可能存在的污点。 他深知刘宏的脾气,既要面子又怕麻烦,于是顺势提出建议。 “陛下,依老臣之见,陶应之功当赏,然袁术所奏之事亦需察。或可暂缓部分封赏,待日后查明细节,再行定夺,亦不失稳妥。” 此言一出,那些原本就嫉妒陶应一步登天或者与袁家关系密切的官员纷纷附和:“太傅所言极是!陛下三思!” 刘宏顿时感到头疼不已。 他本想借着这场大胜好好高兴一下,提振一下自己被黄巾军和国库空虚弄得焦头烂额的心情,没想到立刻就被拖入了臣子们的争斗之中。 他看了看袁隗,又想了想那份几乎能让他暂时忘却烦恼的捷报,内心极度挣扎。 袁家树大根深,他不得不顾忌;但陶应这样的能臣干将,尤其是在如今动荡的时局下,更是稀缺难得,也不能让其受委屈而心生怨望。 就在刘宏犹豫不决之际,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陛下,臣有奏。” 出列者乃是宦官的重要人物,中常侍张让。 他脸上带着惯有的、略显阴柔的笑容,瞥了袁隗一眼,然后对刘宏说道。 “陛下,前线大捷,乃陛下洪福齐天,上天庇佑所致,此乃首要。陶应能连斩贼首,自是勇猛善战,为陛下分忧解难。 至于袁将军与陶刺史之间些许误会,或是战时沟通不畅所致,岂能因小过而掩大功 如今黄巾未平,巨贼张角尚在广宗负隅顽抗,正是需倚重如陶应般将领之时。 若因此事拖延封赏,乃至收回成命,恐令前方将士疑虑,以为陛下不愿赏功,反而挫伤了锐气。 依老奴之见,陛下封赏照旧,方能显天恩浩荡,激励三军奋力平贼。 至于袁将军所奏之事,可令其与陶应各自上书陈情,待平定张角后,再由朝廷派员详查不迟。” 张让的话,代表了宦官的态度。 他们与世家大族代表的袁隗素来不和,乐于见到袁家吃瘪。 陶应父亲陶谦虽是丹阳大族,但陶谦久在徐州,并非严格意义上的世家,其父陶谦也更多是依靠自身能力而非门第,若能借此机会拉拢这位新崛起的实力派将领,对宦官集团自然有利。 因此,他选择支持陶应,至少是暂时支持。 朝堂之上,顿时形成了以袁隗为代表的世家势力和以张让为代表的宦官势力之间的微妙对峙。 其他官员则根据自身派系或利益,或明或暗地选择站队,原本简单的庆功封赏,瞬间变成了风云诡谲的政治博弈场。 刘宏看着台下争执的臣子,心里更加烦躁。 但他听到张让提到“张角未平”、“激励三军”时,心中权衡了一下。确实,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平定黄巾,其他的都可以放一放。 他既不想得罪袁家,也不想寒了能打仗的将领的心。 最后,他做出了一个和稀泥的决定,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够了!朝堂之上,争功诿过,成何体统!” 殿内顿时安静下来。 刘宏深吸一口气,说道:“陶应阵斩张宝、张梁,功勋卓着,朕心甚慰。朕意已决,加封征北将军、淮乡侯,食邑三千户之赏不变,即刻下达!冀州前线诸将,亦各有封赏,由皇甫嵩酌情上报。” “另外,这战报中提到的赵云亦有功劳,擢为扬威将军,加食邑三百户!” 虽然是杂号,但是皇帝亲封的,含金量很高。 袁隗眉头微动,但并未立刻反驳。 刘宏继续道:“然,袁术所奏之事,亦非空穴来风。战场之上,同心戮力方为上策。 传朕旨意,申饬二人!责令陶应与袁术,务必以平叛大局为重,精诚合作,若再有不睦,以致贻误战机,朕定严惩不贷!待冀州战事毕,再行论处此前是非!” 这个决定,看似各打五十大板,实则保全了陶应的封赏,暂时压下了争议。 对于袁隗和袁术来说,皇帝没有完全忽视他们的奏报,并且留下了“战后论处”的尾巴,也算是一个交代,不至于颜面尽失。对于张让和陶应,主要目的已经达到。 “陛下圣明!”众臣见状,无论内心如何想,都齐声高呼。 一场风波,暂时被压下。 但所有人都知道,袁氏叔侄绝不会善罢甘休。 陶应看似风光受赏,实则已被袁家记上了一笔,未来的道路上必然暗藏更多来自世家大族的阴谋与刁难。 而刘宏的“战后论处”,更像是一把悬着的利剑,只要袁家势力仍在,随时可能落下。 圣旨以最快的速度发往冀州前线。而洛阳朝堂上的这番暗斗,也通过各自的渠道,悄然传向了各方势力耳中。 陶应的名字,第一次如此深刻地烙印在东汉末年纷乱政局的中心,福祸相依,前程未卜。 当来自洛阳的天使宣读圣旨,先是宣读了对他的重赏,营中一片欢腾。 但紧接着,天使又面无表情地宣读了皇帝对他和袁术“不和”的申饬旨意时,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袁术在一旁听着,虽然自己被一同申饬,但脸上却露出了得意的冷笑,看向陶应的眼神充满了挑衅和怨毒,仿佛在说:“看到了吗小子,这事儿没完!我袁家的影响力,岂是你能想象的” 陶应面色平静地接旨谢恩,但心中已然凛然。 他彻底明白,自己与袁术,乃至其背后的庞大袁氏家族的矛盾,已经彻底公开化,并且摆到了皇帝的面前。 眼前的封赏是实实在在的,但背后的危机也是真实存在的。 “袁隗……袁术……四世三公……” 陶应心中默念,眼神逐渐变得锐利,“看来在这乱世,仅有战功还远远不够。未来的路,要更加小心了。” 他抬起头,望向广宗的方向,那里还有最后,也是最强大的一个敌人——天公将军张角。 他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将不仅仅是军事上的较量,更将交织着复杂而危险的政治暗流。 而他,已经无可避免地卷入了这漩涡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