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各出各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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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二年，冬。 一道以典军校尉曹操、左将军刘备联名发布的《讨孙策檄》，如同凛冽的春风，席卷了大江两岸。 檄文由荀彧执笔，避开了对孙策“占据扬州”的泛泛指责，而是进行了极其精准的打击： “盖闻逆顺有大体，强弱有定势。夫孙策者，故逆坚之子，承其凶戾，狡黠胜父！” “其罪一：僭越名器，蔑视王章！ 身为长沙太守，不思靖安地方，反擅弃本职，裹挟部众，跨境攻掠，侵袭扬州刺史刘公繇治下之丹阳、庐江、豫章诸郡！ 此乃目无朝廷，破坏纲纪之首恶！” （解读：直接点明孙策的“长沙太守”身份，指控其非法攻击中央任命的扬州刺史刘繇的地盘，将其行为定性为“跨境作乱”，而非争夺扬州主导权。） “其罪二：残暴不仁，祸乱地方！ 所过之处，屠城戮民，劫掠士族，致使江淮之地，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其暴行，甚于黄巾！” （解读：强调其破坏性，激发扬州本土士族和百姓对孙策的恐惧与抵触。） “其罪三：不忠不孝，无父无君！ 父仇未雪，不思报偿，反急于扩张私利，其心可诛！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实乃国之大蠹，民之巨害！” 檄文最后宣告： “今操、备等，受国厚恩，誓清妖孽！已与楚侯应，秣马厉兵，共襄义举！ 凡我汉室忠臣，扬州义士，当戮力同心，助刘使君繇，共诛此獠！ 檄文所至，咸使闻知，勿谓言之不预也！” 这道檄文，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 在丹阳、吴郡、会稽，效果显着。 它给了刘繇麾下及三郡士民一个明确的信号——孙策是“外来入侵者”和“破坏者”，而他们是“保境安民”的正义一方。 吴郡豪强严白虎、会稽太守王朗等人，更加有理由反抗孙策。 在荆州襄阳：刘表捧着檄文副本，以及陶应秘密送达的新筹码——一份承诺“以曹刘二人的名义表奏朝廷，请旨将孙策所据之长沙、零陵、桂阳、武陵等荆南四郡，正式划归荆州牧管辖，并愿提供钱粮助其收复” 的密信。 刘表抚须长笑：“陶应小儿，虽挟持曹、刘，此事倒办得妥当！” 相比于虚名，实实在在收回荆南四郡，对他而言诱惑力巨大。 他立刻下令黄祖等人，加大对孙策荆南地盘的攻势。 在孙策军中：檄文带来了巨大的政治压力。 他们从“为父报仇、开拓基业”的义师，一下子被贴上了“跨境流寇”的标签，军心难免受到冲击。 历阳军帐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孙策死死攥着那份檄文，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年轻的胸膛剧烈起伏。 周瑜、程普、黄盖等人皆面色凝重。 “好一个‘跨境攻掠’！好一个‘国之大蠹’！” 孙策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滔天的愤怒与一丝被戳中痛处的屈辱。 “陶应！曹孟德！刘玄德！我孙伯符与尔等，势不两立！” 周瑜走上前，沉声道：“伯符，此刻愤怒无益，檄文虽毒，却也暴露了陶应的虚弱。” “哦”孙策猛地抬头。 “他若真有实力一举覆灭我们，何须玩弄此等文字游戏，又何须借曹、刘之名” 周瑜冷静分析。 “他此举，意在孤立我们，拖延我们东进的步伐，同时驱使刘表、刘繇与我们拼个两败俱伤。我们绝不能落入他的节奏！” “公瑾的意思是” “快！” 周瑜斩钉截铁，“我们必须比所有人预料得更快！ 在刘繇未能完全整合三郡力量之前，在吴郡严白虎、会稽王朗尚未与刘繇形成铁板一块之前，以雷霆之势，击破刘繇主力！ 只要拿下丹阳，兵临吴郡、会稽城下，檄文便是一纸空文！ 胜利，是打破一切谣言和污蔑的最好武器！” 孙策眼中重新燃起熊熊战火，他猛地抽出佩剑，砍断案角：“善！就依公瑾之言！ 传令三军，丢弃所有辎重，只带十日干粮，明日拂晓，全军开拔，目标——曲阿！ 我要在陶应的檄文传遍天下之前，先把刘繇的老巢端了！” 与此同时，下邳城中。 陶应听着各方情报，对贾诩笑道：“文和，杀招已出，如今就看这头江东幼虎，是要被这无形的绳索勒死，还是能挣断它了。” 贾诩躬身：“主公算无遗策。如今刘表为利所驱，刘繇得大义之名，孙策已陷于被动。 无论三方谁胜谁负，主公皆可坐收渔利。” 郭嘉却悠悠补充道：“只是……以孙策、周瑜之能，恐不会坐以待毙。 接下来，江东恐怕会有一场石破天惊的表演。 主公，我们的下一步棋，也该准备了。” 陶应颔首，目光深邃：“是啊，等青州的‘朔风营’彻底消化了战果，等江东的消息传来……这盘棋，才算真正进入中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