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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廿三。 下邳城,楚侯府正殿,灯火彻夜未熄。 殿内十六盏青铜连枝灯树将每一个角落都照得亮如白昼,映照着两侧肃立文武重臣们脸上的凝重。 以张飞、赵云、张辽、太史慈、李通、许褚为首的六大将军,皆顶盔贯甲,肃杀之气弥漫。 以贾诩、荀彧、陈登、陈舟、荀谌、郭嘉、糜竺为核心的七相,则袍服整肃,眉宇间皆是深思。 陶应于昨日前急令众人前来商议军国大事。 空气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所有人都预感到将有惊天动地的大事发生,但无人能料定,那支箭矢将射向何方。 陶应端坐于主位之上,一身玄色蟒袍,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全场,没有任何多余的寒暄,声音沉稳如铁,砸在寂静的大殿中: “今日召诸君前来,只为一事。” 他刻意停顿,让每一个字都烙印在众人心头。 “我欲倾尽全力,西征兖州,彻底铲除国贼——曹操!” “轰——” 尽管早有准备,此言一出,殿内仍是一片哗然! 众将脸上皆是震惊与兴奋交织,而文臣谋士们则更多是深思与权衡。 征讨曹操并不意外,但在这个时间点,以“倾尽全力”的姿态发动,其胆略与决断,超出了大多数人的预料。 陶应持朱笔重重点在兖州疆域,声震殿宇:诸君且看,兖州北扼黄河,南控淮泗,西连司洛,东接青徐。 此四战之地,恰如天下棋局之天元! 挥笔划出四道锋芒:其一,兖州乃插在我徐州腹地之利刃。 曹孟德据守此地,随时可东出泰山断我青州联络,南下谯郡截我江淮粮道。 若待其与袁绍形成掎角之势,我军将腹背受敌! 笔锋北指冀州:其二,此州实为袁本初南下必经之路。 观其地形,白马,延津渡口可控河北咽喉,若让袁绍夺得此间屯兵,铁骑朝发夕至,我徐州北境永无宁日! 朱笔忽转西向:其三,兖州实为串联疆域之命脉。 我军虽据司隶,然若兖州不在掌中,司隶便成孤悬海外之孤岛。 唯有打通兖州,方能使司隶、徐州血脉相通,成就真正的王业根基! 最后重重点在济水流域:其四,此州物阜民丰。 沇水、济水润泽千里,濮阳、鄄城皆天下粮仓。 若得此间粮赋,我军实力可增三成,若任曹操休养生息,不啻养虎为患! 陶应掷笔铿锵:故而这兖州非取不可!此刻曹孟德新遭重创,正宜雷霆一击。 若待其缓过气来,与袁绍、刘表连成一片,我等皆成瓮中之鳖! 他环视众将,目光如电:此番用兵,务求速战速决。 要在袁本初犹豫不决时,刘景升首鼠两端际,一举定鼎中原! 这番剖析令荀彧抚掌长叹:主公明见万里!兖州确系天下枢机,只是…… 他望向幽影堂主陈舟。 这出师之名…… 陈舟应声展卷:曹操密信有言,愿与本初公共分中原,此乃僭越之证! 殿中顿时群情激昂。 贾诩阴柔之声响起:既占天时,又得地利,更握大义之名。此时不出兵,更待何时 张飞第一个按捺不住,猛地踏前一步,声如洪雷:“主公圣明!曹操那厮刚被俺们刮掉一层皮,正是一鼓作气捏死他的好时候! 俺老张愿为先锋,必提那曹阿瞒的人头来见!” “主公。” 国相荀彧持重,出列躬身,语气带着深深的忧虑。 “曹操新归,名义上仍是我朝兖州牧,我等旋即大举征伐,虽有其罪,然天下人恐难尽知,谓我师出无名,恃强凌弱,恐失天下士民之心啊。” “文若先生所虑,正是关键。” 陶应似乎早已料到有此一问,目光转向刑相陈舟。 “文渡,将你幽影堂所获,念与诸位听。” 陈舟再次出列,此刻的他面容冷峻,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冰。 他展开一卷薄如蝉翼的帛书,声音平缓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据幽影堂兖州、冀州分部三重密报交叉印证,曹操自归鄄城,非但未思安抚百姓,反而以‘补偿楚侯’、‘筹备军资防袁’为名,横征暴敛,兖州各郡县税赋陡增三倍,民怨沸腾,已有易子而食之惨剧。”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继续道:“更重要的是,我堂潜入冀州之密探,截获袁绍谋士郭图与曹操心腹程昱之密信。 信中明确提及,袁曹双方约定,‘袁公取河内、司隶,曹公取徐州、豫州,共分中原,以黄河为界’。 此乃背信弃义,勾结外敌,图谋不轨之铁证! 人证物证,皆可随时呈送许都,公告天下!” 殿内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凉气之声,这当然是幽影堂精心策划的“证据”。 真伪难辨,但在政治上,这已足够锋利,足以将曹操钉死在“国贼”的耻辱柱上。 一直靠在殿柱上,看似漫不经心的司隶校尉郭嘉,此时轻笑一声,打破了沉寂。 “好一个‘共分中原’,这罪名,够他曹孟德死上十次了。 主公,此战,奉孝觉得……应当大,而且必须快打!” 最大的道义障碍被清除,殿内主战的气氛立刻如同烈火烹油,高涨起来。 陶应霍然起身,走到那悬挂的巨幅天下舆图前,拿起一支朱笔,仿佛握住了生杀予夺的权柄。 “文和。”他首先看向军相贾诩。 “依你之见,此战方略,核心为何” 贾诩缓步出列,阴柔的声音带着洞悉世事的冷静:“回主公,此战之要,不在攻城略地,而在‘歼其主,断其根’。” 他枯瘦的手指指向兖州,“曹操麾下,能征惯战之将不少,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李典、于禁、乐进皆非庸才。 然其核心,唯曹操一人耳。 只要曹操授首,余者不过一盘散沙,或降或逃,不足为虑。 故,我军一切行动,皆应以逼迫曹操主力出战,并予以歼灭为最高目标。” “然。”贾诩话锋一转,看向赵云和张飞。 “征西、征北二位将军若尽数东调,偌大司隶,何人可守 西凉马腾、韩遂,皆豺狼之辈,向来不服王化。 并州刘备,虽名义归附,其心难测。 若此二人见司隶空虚,趁机寇边,甚至东出潼关、轵关,威胁洛阳、河内,则我军主力侧翼危矣,恐有覆巢之险。” 此言一出,如同冷水泼入沸油,让刚刚火热起来的气氛骤然降温。 张飞和赵云也皱起了眉头,他们勇则勇矣,却也知司隶乃西面屏障,不容有失。 陶应赞许地看了贾诩一眼,这正是他需要有人点破的关键。 “文和所言,直指要害。 司隶不容有失,但灭曹之战,云,飞二位将军,亦不可或缺。” 他沉吟片刻,朱笔在司隶与兖州之间划过。 “故此,作战方略需做调整。” 陶应目光锐利,开始下达一道道具体而微的命令: “北路军团,为主攻!” 朱笔重重落在河内。 “主帅:征北大将军张飞!” “副帅:征西大将军赵云!” “张飞本部涿郡刀兵五千,赵云白甲云骑五千,另调朔风营骑兵三千,背嵬军重步两千,合计一万五千精锐!” “自河内郡出发,渡过黄河,兵锋直指兖州心脏——鄄城! 沿途遇城不攻,遇寨不拔,唯一目标,便是寻找曹操主力,迫其决战!” “此路关系全局胜负,务必迅猛如雷,一击毙命!” 张飞、赵云慨然出列,声如金石:“末将领命!必不辱使命!” “然,司隶防务不可松懈。” 陶应看向赵云,“子龙,你部白甲云骑机动性强,开战之初,你亲自坐镇洛阳,做出按兵不动之态势,迷惑西凉与刘备。 待文渡之幽影堂确认西线无忧,或北路军与曹操接战后,你即刻率轻骑驰援前线,与翼德合兵,完成对曹操的致命一击!” 这一安排,既保证了司隶前期的稳定,又确保了关键战力的投入,堪称老辣。 “东路军团,为牵制!”朱笔移至泰山郡。 “主帅:征东大将军张辽!” “统辖本部雁门重甲五千,高顺陷阵营三千,泰山守军八千,另配天工院元戎弩三百具,霹雳车五十架。” “自泰山郡出,兵分两路。 张辽率主力佯攻东郡,高顺领陷阵营秘密穿插至济北,形成钳形攻势。” “此路关键在于虚实结合,张将军需大张旗鼓,将夏侯惇、于禁主力牢牢牵制在东郡。 高将军则伺机断其粮道,若曹军分兵来救,便可与张将军前后夹击!” 张辽抱拳领命:“末将必让夏侯元让首尾难顾!” “南路军团,为铁锁!” 朱笔直指陈留。 “主帅:虎贲大将军许褚!” “兵力:虎贲军五千,周仓铁甲军五千,另调徐州百战兵一万。” “作战序列:仲康率虎贲军为先锋,直取陈留,周将军领铁甲军驻守雍丘,阻断豫州援军,其余徐州兵分守要道,构筑防线。” “若曹操南逃,白毦军将自谯郡北上截击,届时两军务要形成合围!” 许褚大声应道:“必教曹操插翅难飞!” “后方镇守及策应!” “征南大将军太史慈统领冲锋枪骑五千、徐州百战兵两万,坐镇广陵。 若孙策异动,许你先战后奏之权!” “护国大将军李通领背嵬军八千,护卫下邳,兼督粮道安全。” “护军将军周仓暂归许褚节制,待南路战事平定,立即回防下邳。” “政务调配!” “国相荀彧总领粮草调度,财相陈登掌军械补给,十日之内,需在前线设立三处转运仓。” “刑相陈舟执掌幽影堂,重点监视三处:夏侯渊部动向、刘备并州军异动、袁绍使者往来。” “外相荀谌即日北上,携美玉十箱、黄金千斤,务要稳住袁绍。 若其执意出兵,立即焚毁界桥,阻其南下。” “镇国将军糜竺即日起暂停江北商事,全力收购兖州周边粮草,抬高三成市价。” 陶应掷下朱笔,环视众将:“此战我军精锐尽出,六大营出动其四,更有四万徐州百战卒为后盾。 望诸君同心戮力,毕其功于一役!” “谨遵主公将令!”众将齐声应和,甲胄铿锵。 殿外春雨渐密,浸润着整装待发的戈矛。 在这片雨声中,一场决定中原命运的战役已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