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是个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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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笑说：本来该我们团上的，既然旅长这么安排，我也没意见。 新一团和新二团都跟独立团一样的条件，只要能坚守一天一夜，每个团十门喀秋莎！ 鬼子来势凶猛，哪个团去都免不了损失。 林逸原本打算亲自带队，但旅长既然这么安排，他也乐得接受。 痛快！旅长满意地笑了。 林逸补充道：不过武器需要时间制造，得让兵工厂加班加点赶工。 这没问题。 旅长爽快地答应。 旅长还没说话。 丁伟就干脆地应了下来。 李云龙那小子既要攻占苇泽关又要防守，任务自然更重。 我只要守一昼夜，已经占了大便宜，武器晚点到手也无所谓。 孔捷立刻附和：俺也是这么想的！ 旅长转头看向林逸。 小林，要是没问题我就向上级汇报了。 没问题。 林逸干脆地点头。 反正喀秋莎火箭炮还能继续生产。 等拿下晋西地区，想造多少都没问题。 就这样。 新一团接替独立团驻守苇泽关。 撤下来的李云龙第一时间找到林逸。 ，差点交代在那儿！这帮小鬼子跟疯了似的！ 老李，专门给你准备了上好的女儿红，这次多亏你们独立团了。 林逸二话不说递上酒杯。 这次苇泽关之战要不是独立团拼死抵抗，别说攻占关隘，连守一昼夜都难。 说起来，只给十门喀秋莎确实占了便宜。 兄弟之间说这些就见外了！只要武器装备准时到位就行。 李云龙大笑着仰头一饮而尽。 放下酒碗，他仔细打量着林逸。 小林，接下来有啥计划 听说鬼子的几万关东军已经到了津口，很快就要来了。 老子这两天右眼皮直跳，关东军可不是好对付的啊。 林逸听了不禁笑道：怎么天不怕地不怕的李团长也有犯怵的时候 放屁！老子早就想砍几个关东军脑袋当夜壶！ 李云龙话锋一转。 可咱们家底薄啊。 我看还是打游击，用老蒋的话说叫以空间换时间，不用急着硬拼。 这番话让林逸有些意外。 没想到一向鲁莽的李云龙竟能说出这样的见解。 行啊老李，现在说话都一套一套的了。 见林逸打趣，李云龙得意地咧嘴笑了。 跟赵政委学了两招。 以前大字不识，现在都能自己看书了，往后咱也是文化人！ 哈哈，看来赵政委没白教你。 林逸笑着又斟上酒。 随后正色道： 李云龙正琢磨着战斗部署，林逸突然发问。 老李，打苇泽关除了震慑鬼子，你还知道要震慑谁吗 李云龙先是一怔，猛然拍案道：晋绥军！ 正是！林逸语气坚定，你以为晋西北抗战就靠咱们八路军晋绥军整天喊着抗战，却按兵不动，打的什么主意 阎锡山那老狐狸躲在晋西不敢露头，分明是被鬼子吓破了胆。 李云龙瞪圆了眼睛：你真指望阎老西会出兵 林逸淡然道：未必。 就算他不来，咱们照打游击就是。 有道理。 李云龙点头，不过总得通知晋绥军一声。 林逸笑道：已经联系三五八团，让楚云飞传话，顺便探探他们的底。 李云龙竖起大拇指：你小子够精明的！ ...... 晋绥军三五八团驻地。 方立功匆匆走进指挥部，手里捏着一份文件：团座，八路军送来协议，要求转交阎长官，您看如何处理 楚云飞放下作战地图，仔细审阅文件，眉头渐渐紧锁：林逸这是在给我出难题啊。 方立功急忙劝阻：此事万万不能插手。 上次联合作战还能说是共同抗日，这次再掺和，通共的罪名可就坐实了。 关东军肯定是冲着八路军去的，咱们何必冒险地盘丢了不要紧，保存实力才是关键。 况且就算阎长官同意合作，跟八路军走得太近，日后也难以重用。 楚云飞苦笑道：这些我都明白。 可人人都打小算盘，何时才能驱逐日寇 八路军这一仗打得漂亮，我相信阎长官不会短视。 团座！ 楚云飞抬手制止：我楚云飞做事向来问心无愧。 就算被人猜忌，这个责任我也担得起。 见劝阻无效，方立功暗自叹息。 他太了解这位搭档的性子了。 这个林逸，真是把团长的脾气摸透了。 ...... 当晚，阎锡山的回电就送到了三五八团。 方立功将电报拍在桌上：我说什么来着阎长官直接回绝，还说要想谈就让八路军高层亲自去见他！ 楚云飞接过电报，反而露出笑意：立功兄，你还是不了解老长官。 他能回电就说明重视此事。 让八路军高层去谈，就是在暗示我们传话。 这个信号，就是要我们通知林逸。 方立功这才恍然大悟：那咱们还得给八路军送信 楚云飞略一沉吟。 点头说道： 此事非同小可，我亲自去与林逸商谈。 团座，此举恐有不妥。 上峰正怀疑我们与八路军接触，此时会面岂非更添嫌疑 楚云飞神情骤变。 眼下形势危急，怎能畏首畏尾！国家大事当前，何必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言罢不再搭理方立功。 对着门外喝道： 警卫班，备马！ 同一时刻。 林逸早已知晓楚云飞即将来访。 恰好李云龙与孔捷也在场。 孔捷叼着烟斗笑道： 嘿，这楚云飞够义气，明知阎锡山不会同意，还专程来当这个中间人。 挨了训斥还特地跑一趟，真够意思！ 李云龙点头称是：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楚云飞确实是条好汉，不像某些表面抗日背地里使绊子的。 这回咱们可以开诚布公地谈。 孔捷吐着烟圈调侃： 我记得林团长还欠着他两个营的装备呢该不会是来讨债的吧 老孔你心眼咋这么小！李云龙瞪眼道。 人家楚云飞自己都没提这事，你倒整天惦记着。 再说了这事跟你孔二愣子有啥关系再废话当心林团长不让你去苇泽关！ 孔捷赶忙赔笑： 我这不是随便说说嘛...... 林厂长，我老孔就是顺嘴一提，您别介意。 林逸摆了摆手表示无妨。 那两个营的装备早已消耗殆尽，自然无法归还。 不过先前带着楚云飞做了不少买卖，该补的也补得差不多了。 实在不行就想办法把楚云飞拉到八路这边，给他个团长职位，总比在晋绥军处处受制强。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不多时，楚云飞带着随从抵达河源县。 林兄别来无恙。 楚云飞依旧骑着骏马，身着深蓝军装，英姿飒爽。 楚兄一路辛苦，快请进。 已备好酒菜，还有几位老友都在等你。 林逸热情相迎。 楚云飞看了眼在场的李云龙和孔捷等人，微笑拱手：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落座后，楚云飞直截了当道：林兄，我就直说了。 今日我发的电报，想必诸位都看到了 看到了，请楚兄详述。 林逸笑道。 咱们都是抗日兄弟，就不拐弯抹角了。 楚云飞正色道，以我对阎长官的了解，他多半会同意。 只是这位老长官向来谨慎，必定会提出些条件。 李云龙忍不住插话：什么谨慎，不就是想要好地盘和武器嘛，说得这么委婉。 李兄！楚云飞脸色一沉，那终究是我的老上司，还请口下留情。 哎呀，楚兄别恼。 李云龙笑着举杯，是我多嘴，自罚一杯。 你接着说。 楚云飞接着说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想必他都权衡过了。 我本不该猜测长官的想法，但眼下形势特殊，我也该出一份力。 老长官必然是有意向参与的，只是具体条件和利益分配还需商议。 林兄你拟定的那份协议尚有不完善之处，不过若能找到有分量的人作保，问题应当不大。 果然可行。 林逸暗自欣喜。 此事原本就把握很大，老阎被日军逼入绝境，定不会甘心。 即便他们的身份敏感，对方也不太可能推辞。 只不过需要更高层级的人去洽谈，若仅凭他一个团长贸然前去，不被拒绝才怪。 主意既定。 林逸当即行动起来。 他迅速联络通讯兵，将情况向上级汇报。 剩下的便不需他操心了。 自有高层去协商处理。 楚云飞倾吐完毕后心情舒畅许多。 随后与李云龙等人一同分析战局。 李团长，我真心佩服你的能耐，仅靠一个团的兵力就拿下了苇泽关。 说实话，前几天听说这个消息时，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楚云飞忽然对李云龙说道。 哈哈哈！ 受到夸奖的李云龙顿时眉飞色舞。 还是楚团长有眼光，咱老李的独立团虽不像你们晋绥军那样有正规编制。 但论战斗力可不输你们，这些年来咱部歼灭的鬼子数量恐怕比你们团还多！ 一提到战功，李云龙就来劲了。 楚云飞微微一笑，继而问道： 话虽如此，这次攻打苇泽关难道没得到其他支援吗 哪有什... 李云龙正欲继续炫耀。 孔捷突然插话。 老李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林团长支援的那十门重型武器，你能那么轻松突破苇泽关的第一道防线 被当面揭穿的李云龙也不恼。 反而反击道： 这说明咱老李有本事，林团长愿意支援咱们。 孔二愣子你怎么没这待遇 胡扯！明明是你死皮赖脸天天往林团长那儿跑，谁不知道你听说林团长有了新武器后，整天赖在人家团部不走！ 孔二愣子，你这是嫉妒！那十门炮的火力简直抵得上一个炮兵团。 你就得意吧，看旅长过几天找不找你谈话。 提及旅长，李云龙顿时哑然。 随即反应过来。 好哇，原来是你孔二愣子向旅长告密！ 咳咳！ 林逸连忙制止即将失控的李云龙。 老李适可而止，楚团长还在这儿呢。 听了林逸的话。 李云龙瞪了孔捷一眼才作罢。 目睹这一幕。 楚云飞愈发好奇了。 他随即问道： 林团长，方才李团长提到的是什么武器 原本他以为独立团是凭实力攻下苇泽关。 现在看来，似乎有更厉害的武器相助。 而且听他们的意思。 这种重武器的威力惊人。 十门就能堪比一个炮兵团 此言一出，屋内顿时安静下来。 李云龙和孔捷互相看了看。 两人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位是晋绥军的军官，自己的秘密武器可不能泄露给对方。 孔捷立刻接过话头： 楚团长，其实那武器很普通，主要是老李手下兄弟敢打敢拼，这才打出漂亮仗。 李云龙也赶忙补充： 楚团长您别介意，我这人一喝酒就爱胡言乱语。 楚云飞心知肚明。 见二人这般反应。 显然是不愿透露实情。 他笑着开口： 李兄、孔兄，往后咱们都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何必遮遮掩掩 林逸点头附和： 这事终究瞒不过楚兄。 以你的消息渠道，早晚会知晓。 老李、老孔，咱们还是开诚布公吧。 随即向楚云飞详细讲解了喀秋莎的各项参数。 楚云飞听完沉吟许久。 目光落在茶盏上陷入沉思。 林逸扬眉问道：楚兄可有高见 楚云飞忽然展颜一笑： 原以为林兄与我一般只是奉命行事的军人，看来是楚某眼拙了。 林兄！ 他正色端起茶盏： 这盏茶，楚某权当敬酒，谢你为华夏送来这般神兵！ 言毕仰首饮尽。 李云龙与孔捷交换眼色。 读书人说话就是文绉绉的。 人家楚团长可是军校高材生，咱粗人哪比得上。 两人压低声音嘀咕。 林逸同样举杯饮尽。 搁下茶盏后。 楚云飞环视四周： 今日怎不见丁团长往常你们晋西北四虎将不是形影不离 当地乡民将林逸部与铁三角并称晋西北四虎。 李云龙随口应道： 丁伟带着新一团去守苇泽关了。 楚云飞兴致盎然： 驻守苇泽关有何讲究 还不是前阵子跟林逸做的那桩买卖...... 李云龙快人快语道出缘由。 楚云飞闻言眸光闪动。 方才听闻重火力威能，本就心痒难耐。 当即对林逸直言： 林兄，我三五八团能否与贵部交易 厅内气氛骤然凝固。 林逸露出玩味的笑意。 楚兄有何谋划 楚云飞无视孔李二人惊诧的目光，单刀直入： 我团自忻口战役后，基本自力更生。 论战力不敢称冠，但稳居三甲。 装备底子，林兄应当清楚。 若有用得着三五八团处，只要价码合适，楚某愿效犬马之劳。 这番话说得赤裸裸。 李云龙与孔捷暗自吸气，没料到楚云飞竟敢当面谈买卖。 楚兄意思是愿替我们守关林逸笑问。 未尝不可。 楚云飞颔首，只要林兄信得过，三五八团不敢说久守，阻敌两昼夜绝无问题。 孔捷李云龙闻言色变——这分明要抢他们饭碗！ 林逸未置可否，留了话头：此事非我一人能定。 日后若有机会携手，还望楚兄莫要推辞。 楚云飞不以为意，本就是试探。 若林逸爽快应下，他反而要起疑。 翌日，林逸接到总部来电。 刚接通便听见老总凝重的声音： 林逸，你小子可给我们出了道难题！ 林逸心下了然。 与老总相处日久，知其脾性——向来开门见山。 遂直截了当：老总，结果如何 听筒里稍作停顿： 嗯，根据你提供的情报，我们连夜与阎长官那边协商。 大体有了结果，只是...... 林逸蹙眉，老总少有这般犹豫。 遇到阻碍了 起初僵持不下，各自让步后，他同意出兵了。 这不是好事吗您似乎另有顾虑 老总听罢，眉头一皱：谁说有顾虑了只是敌军这次攻势凌厉，昨天他们提了个方案，我还在权衡。 林逸追问道：什么方案 电话里静默几秒，忽然严肃发问：林逸，你相信组织吗 这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林逸愣住了。 怎么回事 为何突然问这个 但他不假思索地答道： 绝对相信！ 电话那头再度安静下来。 隐约能听见低声讨论的动静。 过了半晌，话筒里传来副参谋长的声音： 林逸，确认四周没人 保证安全！林逸干脆利落地回答，心中疑惑更深。 好，这事本该由老总亲自安排，但考虑到重要性，组织派我来传达。 经过昨日会议决定，晋绥军已同意与我方联合作战。 只是在具体部署上还有些分歧。 对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林逸神情专注，静待后续。 我方建议诱敌深入，等敌军完全进入包围圈后一举歼灭，尽可能消灭敌方主力。 这个方案他们基本赞同，但对各部队的任务分配仍有异议。 听完后，林逸立刻表态：请指示，若有需要，义不容辞。 从副参谋长的描述中，他已大致猜到了缘由。 十有八九是阎长官又在算计得失。 虽然答应共同抗日， 却在兵力部署上锱铢必较。 说白了就是不想损耗自己的队伍。 电话那头直奔主题： 细节问题可以继续协商，总有余地。 但计划的核心环节，双方始终未能达成一致...... 接着副参谋长简明扼要地说明了方案。 林逸听完便明白了关键所在。 方案其实很清晰。 先假装撤退，引敌深入。 但苇泽关这个战略要地必须守住。 届时需要派遣精锐驻防，这个重任自然落在林逸肩上。 对此林逸毫无异议。 可阎长官那边却提出不同意见。 不知是担心被过河拆桥还是另有打算，坚持要派晋绥军协同防守。 声称双方共同驻守才公平。 这让总部颇为为难。 毕竟苇泽关位置关键。 若让晋绥军进驻，万一出现变故后果不堪设想。 林逸固然可靠，其他人却未必可信。 了解完前因后果后， 林逸思索片刻，突然开口： 首长，我认为可以答应他们的要求。 哦说说你的看法。 副参谋长追问。 林逸直截了当： 我认识一位晋绥军指挥官，与其他部队作风不同，他不会在琐事上纠缠。 若涉及民族存亡，我坚信他不会做出任何危害华夏利益的选择。 此人还是蒋校长的学生，也算是给蒋校长一个交代。 哦是谁 晋绥军三五八团团长楚云飞！ 电话那头短暂沉默。 林逸耐心等待回应。 在民族大义面前，楚云飞向来立场鲜明。 在林逸接触过的晋绥军将领中，此人人品值得信任。 只要驻守苇泽关的部队能够同心协力就足够。 楚云飞完全具备这样的素质。 楚云飞的部队战斗力极为强悍，各方面条件都十分理想。 电话那端沉默良久。 过了一会儿。 副参谋长接过话筒问道：谈谈你推荐他的原因。 林逸早有腹稿，迅速答道： 楚团长是真正的军人风范，我们曾多次讨论抗战局势。 他直言晋绥军屡战屡败的根本原因是军纪涣散，许多将领把军队当成私人财产，而非卫国抗敌的武器。 他还说过，不少晋绥军士兵贪生怕死，临阵退缩，简直玷污了军人的荣誉！ 这一点从他独闯河源县击毙日军宪兵队长的壮举就能证明。 在林逸看来。 楚云飞确实是个铁骨铮铮的军人。 抛开立场不同，他非常钦佩这位同僚。 电话那头传来轻笑：听你这么说，我倒对这位楚团长有了兴趣。 不过，你能保证判断准确吗 绝对没错。 林逸毫不犹豫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