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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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第三新东京市，褪去了白日的喧嚣与警报的尖锐，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宁静。 碇真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白天发生的一切在脑海里不断回放——铃原的拳头、使徒的攻击、那绝望的瞬间，以及……手中绽放的光芒。 他悄悄起身，拿起床头的老旧mp3，戴上耳机。贝多芬的《欢乐颂》汹涌澎湃，却无法淹没他内心的混乱。他需要空间，需要呼吸。 他轻声走出公寓，将美里小姐的鼾声和penpen的咕噜声关在门后，独自一人走入清冷的夜风中。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白天战斗过的山区附近。这里已被封锁，但边缘地带依旧寂静无人。月光洒在地上，一片银白。 他停下脚步，确认四周空无一人后，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他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了那个物品——火花棱镜。 它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冰凉而光滑，两侧的翼状结构在月光下流转着神秘的光泽。 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东西，蕴藏着那样巨大的力量吗它为什么会选择自己这光芒，究竟是祝福，还是另一种未知命运的负担 他正陷入沉思，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不远处响起。 “喂——！是碇吗” 真嗣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将火花棱镜塞回口袋，心脏砰砰直跳。他猛地回头，看到相田剑介正从一个小坡上探出头，手里还拿着一个双筒望远镜，脸上带着惊喜的笑容。 “哇，真的是你！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干嘛”剑介几步跑了过来，好奇地打量着他。 “我……我只是出来散散步。”真嗣有些紧张地回答，下意识地捂紧了口袋。 “散步到这种刚被使徒袭击的地方” 剑介挠了挠头，随即又爽朗地笑了，“不过算了，来得正好！给你看个好东西！” 不等真嗣拒绝，剑介就热情地拉着他的胳膊，把他带到了山坡后面。 那里竟然支着一个小帐篷，旁边还放着一些观测设备和一个小型的露营炉。 “这是我的秘密基地之一！视角超棒的，虽然白天差点被砸扁……” 剑介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点燃炉火，拿出几颗插在小叉子上，“来来来，尝尝我烤的，独家手艺！” 真嗣有些拘谨地坐在折叠凳上，看着剑介兴致勃勃地操作。温暖的炉火驱散了夜间的寒意，在火上慢慢变得焦黄膨胀，散发出甜腻的香气。 “给，趁热吃。”剑介递过来一串。 真嗣小口咬了一下，甜甜的、软软的口感在嘴里化开。 “那个……白天，谢谢你。” 剑介忽然开口，语气变得认真了些，他指了指天空，“要不是那个巨人……呃，就是你当时也在场，反正，要不是它突然出现，我和东二那家伙就真的完蛋了。” 真嗣拿着的手顿住了，低着头，小声道：“……没什么。” “怎么能说没什么呢！” 剑介声音提高了一些，“那可是救命之恩啊！虽然不知道那个巨人到底是什么，但从它手里保护了初号机，又救了我们，我觉得……它说不定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真嗣沉默着，口袋里的火花棱镜仿佛在微微发烫。 “驾驶eva，很辛苦吧” 剑介换了个话题，咬了一大口，“白天看你被打得那么惨……后来东二那家伙虽然没说什么，但回去后一直闷闷不乐的。” “……嗯。”真嗣轻轻应了一声，“很可怕，很痛。” “我就知道！”剑介一拍大腿，“不过你也别太怪东二，他那家伙就是脾气冲，脑子一根筋。他妹妹伤得很重，他担心得不得了才会那样。其实他心眼不坏的。” 两人就这样坐在篝火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剑介说着他的探险，他的观测梦想，对巨人和eva的好奇。 真嗣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地听，偶尔点点头。但这种倾听，对他而言已是难得的放松。温暖的火焰，甜腻的，还有一个……似乎可以算是“朋友”的人 第二天上学，真嗣的心情比往日稍微轻松了一丝。然而刚走进教室，铃原东二就径直走到了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教室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同学们都屏息看着，以为又要爆发冲突。 东二的表情严肃，眼神复杂，他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碇！昨天，对不起！” 真嗣愣住了。 东二的拳头攥紧，声音低沉了下去，“我才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怪物……我那一拳，打得太混蛋了！” 他猛地低下头，然后再次抬起，目光坚定地看着真嗣：“所以，你揍我吧！用力揍！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全班哗然。 真嗣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少年，看着他脸上真诚的懊悔和倔强。昨天挨打的脸颊似乎还在隐隐作痛，但对方此刻的姿态，却奇异地化解了那份委屈。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点了点头：“好。” 在东二和全班同学惊讶的目光中，真嗣握紧了拳头，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一拳打在了东二的脸上！ “呃！”东二闷哼一声，脸憋得通红，但他硬是咬着牙没有叫出声，也没有倒下。 几秒钟后，他龇牙咧嘴地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够劲……这下我们扯平了！” 真嗣看着他的样子，也忍不住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 “喂喂，你们两个笨蛋！要搞好关系也不用这样吧！” 相田剑介这时才笑着冲过来，一把搂住两人的肩膀，“不过，这样才像话嘛！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朋友了！” 东二捶了剑介一下，然后也对真嗣露出了一个略显别扭却真诚的笑容。 碇真嗣看着他们，心中那道坚冰筑起的壁垒，仿佛被这笨拙而有力的一拳，和那晚篝火的微光。 温暖的光芒，似乎并不仅仅存在于那神秘的水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