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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虎把那截手臂放到阵眼前。布条裂开,露出里面的骨戒。陈默看着那枚戒指,手指动了动,但没有伸手去拿。他的三根肋骨还插在阵眼里,血一直流,在脚边积了一滩。 他不能动。 他一动,阵法就会塌。 风从通道口吹进来,带着铁锈味。外面的天越来越红,不是晚霞,是血光。第一声炮响传来,地面轻轻晃,阵法的光罩亮了,挡住了冲击波。陈默单膝跪地,一只手扶住阵盘,额头上的汗混着血滑进眼睛,很疼。 城主府顶楼站着一个人。 血罗刹。 他抬手,扔下一颗头。 咚—— 头落在城门前的石板上,滚了两圈,脸朝上。是个年轻女人,脸色发白,眼睛闭着,嘴角有干掉的血。 接着,第二颗、第三颗……上百颗头从天上掉下来,像下雨一样落在城墙边。有的还在流血,有的已经被咬烂,只剩半张脸。 最后一颗头落地时,陈默瞳孔一缩。 柳菁。 他认得这张脸。小时候她总躲在枯河村的老槐树后偷看他练拳;后来她被邪祟附身,再见面时,已经是万魂幡里的一缕魂。现在她的头就躺在那里,眼皮微微抖,好像还没死透。 他脑子里猛地一震。 焚天骨狱的影子升起来,黑火冲天。柳菁的样子出现在火里,嘴动了动,没声音。陈默胸口发闷,喉咙发紧,一股热气冲上头顶。 他知道这是假的。 真正的柳菁早就被他救了,魂藏在他眉心。这颗头是假的,是敌人用来乱他心神的。 他咬破舌尖,嘴里全是血腥味,疼让他清醒过来。眉心的骨纹变红,黑火倒卷,把幻象烧成灰。 这时,他发现阵法底下不对劲。 九宫阵的灵流本来是从地下往上走的,现在反了。血水顺着护城河倒流进城,每一滴都带着怨气和死气。这些血碰到阵纹,就把纹路腐蚀出小洞,光罩开始裂。 魔宗的人在念咒。 声音很低,从四面八方来,像很多人一起喊,又像地底有张大嘴在叫。每个音都让耳朵疼。护城河沸腾了,变成红色的洪水,狠狠拍城墙。 阵法抖得更厉害。 陈默右手撑地,铁链从手腕滑出,缠住阵盘边缘。他把最后一点骨火压进阵枢,勉强稳住灵流。但这只能拖时间,挡不住阵法最后崩溃。 他明白,敌人不是真要破城。 他们是想打垮他。 只要他一拔肋骨,阵眼失守,整座散修城都会被血咒吞掉。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一声龙吟。 阿渔醒了。 她站在城墙上,双手结印,银光从身体里涌出来。她想强行化成龙,飞上去示警。可刚变出龙形,天空裂开十二道缝,十二条血链从云里落下来,像蛇一样缠住她的龙身。 血链扎进鳞片,刺进肉里。 她惨叫一声,龙翼撕裂,血洒在城头。 魔宗的咒声突然变高。 护城河炸起大浪,冲上半空,像一只大手猛拍光罩。轰的一声,光罩剧烈震动,裂纹飞快蔓延。 陈默抬头看。 阿渔被吊在半空,浑身是血,龙形没完全变成就被压住。她用手抓血链,想挣脱,可越动,链子勒得越紧。 他的左眼突然疼。 骨纹出现,像熔岩在皮下流动。他没去拔肋骨,反而一把抓住胸前的铁链,用力一拉。玄冥剑匣震动,斩虚剑飞出,悬在他头顶。 他吼:“这次我来护你!” 声音很大,盖过所有咒语。 他把全身的气血顺着铁链送进阵枢。地面白纹猛地亮起,一只由骨火组成的巨手破土而出,冲上天,拍断三条血链。 阿渔掉了下来。 同时,斩虚剑划过天空,带着一道黑线,直冲城主府顶楼。 血罗刹站在屋檐边,十二把骨刃插在肋间。他抬手接住斩虚剑,两手夹住剑身,骨头摩擦,发出难听的声音。他大笑。 “好!好!我就等你这一剑!” 他用力,骨刃弹出,绕着身体转。斩虚剑被震飞,插进屋顶瓦片,剑身不停抖。 血罗刹看着陈默,眼眶里燃起幽火。 “你以为你在守城” “你是在给自己挖坟!” “今晚,我要让这座城变成尸山血海!” “每个活人,都会变成我的血傀!” “包括你,陈默!” “你的骨头,我要最后拆!” 说完,他一脚踢向斩虚剑。 剑飞起来,转了几圈,落回陈默面前,插进地里,剑柄还在晃。 陈默没看剑。 他只看着阿渔。 她摔在城墙上,已经变回人形,耳后透明的鳞鳍在血光下闪着冷光。她想站起来,手脚却抖得撑不住。 陈默伸手,铁链飞出,轻轻绕住她的腰,把她拉到阵眼旁。他用肩膀抵住她,让她靠住自己。 “别动。”他说,“接下来的事,我来。” 阿渔喘着气,手指抓紧他的衣服。 “你撑不住的……你已经……” “我说了算。”他打断她。 他低头看阵眼。 三根肋骨插得很深,血还在流。他知道阵法还能撑一会儿,但不会太久。地下的血灵越来越强,每次跳动,阵纹就暗一分。 他不能再等。 必须反击。 他抬起右手,握住斩虚剑的剑柄。剑上有血,有点滑。他握紧,手指发白。 就在这时,地下传来震动。 不是地脉的动静。 是北门井底。 那条曾被鬼斧之血激活的发光纹路,忽然闪了一下。然后,一幅画面冲进他脑海—— 海底宫殿。 门前那人举起戒指。 戒指上有骨纹。 和他的一样。 陈默眼神一冷。 他还来不及多想,头顶的血光压了下来。血罗刹跳下城主府,落在城墙边,十二把骨刃全指向阵眼。 “时辰到了。” “血祭开始。” 他张开双臂,上百颗头同时睁开眼,发出绿光,嘴里呜咽。它们慢慢浮起,围成一圈,对着阵法喷出黑雾。 阵法的光罩发出吱呀声。 裂纹越来越多。 陈默站直身体,尽管肋骨处像刀割一样疼。他左手按住阵眼,右手举剑,铁链缠在手臂上,骨火在皮肤下游走。 阿渔靠在他肩上,呼吸很弱。 城外,魔宗的人已经排好队,拿着骨刀,一步步靠近。 血罗刹咧嘴笑了。 “陈默,你听到了吗” “这是你的葬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