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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渔抓着陈默的手腕,力气一点一点没了。 她的手本来还有点热,现在变得很冷。陈默马上感觉到不对,立刻回头。她脸色发白,嘴唇发青,耳朵后面的鳞片也没了光,干巴巴的还裂开了。 他跪下来,一只手扶住她,声音压得很低:“撑不住就说啊!” 阿渔想摇头,可嘴里一甜,一口带银光的血喷了出来。那血刚落地,突然冒出一小团火,还有一声轻轻的龙叫,然后火就灭了。 陈默眼睛一缩——这是龙族的精血,只有身体核心受伤才会流出来。 他左手戴着八枚骨戒,还在发抖,体内乱流冲得骨头疼,但他顾不上这些。他把阿渔往怀里拉了拉,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她呼吸很轻,胸口几乎不动。 “你还硬撑”他声音有点抖,“刚才那口血,是拿命换的。” 阿渔张嘴想说话,结果又咳出一点血沫。她抬手想碰他的脸,可手举到一半就落下了。 陈默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脉搏跳得很慢,好像随时会停。 他抬头看苏弦。 苏弦坐在地上,琴放在腿上,十根手指都在流血,琴断了三根。他没睁眼,但手指还在动,轻轻拨着空气。 嗡—— 一道声音扫过阿渔全身。 苏弦眉头一皱。 “龙珠没坏。”他声音哑,“但有三条灵脉断了,一条在心口,两条在背上。她能站着,已经很不容易了。” 陈默咬牙,从怀里拿出一块铁片,塞进阿渔手里。这是他肩甲的一块碎片,上面刻了个符。 “捏碎它。”他说,“我能感觉到。别再撑了。” 阿渔的手动了动,但没用力。 苏弦继续弹琴,声音一圈圈传出去。忽然他停下,低声说:“她体内的龙息在往回走。不是失控,是被什么东西吸回去的,就像……有什么在拉。” 陈默低头看阿渔。 她闭着眼,睫毛微微颤,脸上没表情,眉头却皱得很紧——她在忍痛。 “是因为献祭”陈默问。 苏弦点头:“封印裂缝用了龙珠的力量。她没死,已经是奇迹。现在每过一秒都在耗命。再撑半小时,可能就醒不过来了。” 陈默不说话。 右手还握着剑柄,左手八枚骨戒烫得吓人。联盟的人已经冲进阵中心,砍断三条主脉,血阵一闪一闪,快塌了。 他们三个站的地方,已经没人了。 风语者的首领在打,岩巨人在砸柱子,没人回头看他们。 他知道,现在撤就是白干一场。可要是阿渔倒下,他们全得死。 他按住阿渔的肩膀:“别动。” 阿渔刚想抬手变身,就被他压住了。 “你倒下,我们都得死。”他语气冷,手却在抖。 苏弦忽然弹了一下断弦。 啪! 一声响划破战场。 地面左边五丈裂开,两具高大的血傀从地下爬出来。它们由黑骨头和烂肉拼成,头上插着半截刀,正悄悄绕到三人背后。 陈默眼神一冷,抬手把剑鞘扔出去。 剑鞘转着飞过去,穿过第一具血傀的头,把它钉在地上。第二具跳起来,陈默一脚踩地,借力跳起,一拳打在它胸口。 咔嚓! 血傀胸口炸开,但没倒,反而伸出爪子,死死抓住陈默的手臂。 他左眼的纹路一闪,黑火从皮肤里冒出来,烧进血傀身体。那怪物惨叫一声,身子很快变黑,最后成了灰。 他落地时晃了一下,肋骨那里一阵钝痛。他没管,转身回到阿渔身边,单膝跪地,一手撑地,一手挡在她前面。 苏弦手指还在抖,断弦发出微弱的声音,一直在探四周。 “又有两个。”他低声说,“方向一样,比刚才快。” 陈默喘口气,擦掉嘴角的血:“还能拦几次” “三次。”苏弦说,“琴快坏了,我的手也快不行了。” 陈默点头。他知道苏弦已经到极限了——十根手指都破了,骨头露在外面,每次动一下都是撕皮扯肉。 他低头看阿渔。 她靠着墙,抱着膝盖,头低着,长发盖住脸。那只拿着铁片的手,终于轻轻捏了一下。 他心里松了口气。 至少她还记得留后路。 苏弦忽然抬手,用力弹了一下。 轰! 地面炸开,第三波偷袭的血傀被提前震出来。它们还没站稳,陈默已经冲出去。左拳带着黑火,直接打爆一个脑袋,转身一脚踢断另一个的脊椎。 可刚要回头,胸口猛地一痛。 八枚骨戒剧烈震动,一股热流从手掌冲上来,直逼心脏。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地,剑脱手落下,砸在地上。 “陈默!”苏弦喊。 他抬手表示没事,伸手去拿剑。可手指刚碰到,阿渔那边传来一声闷响。 他猛地回头。 阿渔滑倒在地,缩成一团,双手抱胸,身体不停抖。她耳后的鳞片开始裂开,细小的血珠从缝里渗出来,顺着脖子流下。 苏弦立刻弹琴,声音扫过她全身。 “灵核在缩小。”他声音变了,“她在自我封闭,可能是身体自救。但也可能……再也打不开了。” 陈默爬过去,一把扶起她。她体温很低,皮肤薄得像纸。 “阿渔!”他拍她的脸,“醒醒!” 她眼皮动了动,睁开一条缝,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声音很小:“我……不想拖累你。” “闭嘴。”他打断,“你要敢现在倒下,我以后再也不信你的话。” 她嘴角动了动,像是想笑。可下一秒,一口银血喷在他胸口。 陈默没躲。 他把她搂紧,一手贴在她背上,想给她点暖。可他自己也在抖。 苏弦还坐着,手指再次搭上断弦。琴声越来越弱,但他还在坚持。 “她的痛。”他忽然说,“瞒不过骨戒里的意识。” 陈默一愣。 左手八枚骨戒同时轻震,像是回应了什么。 他低头看,戒指上出现淡淡裂纹,像是扛不住压力。 苏弦说:“骨戒认主,也认伤。她是根本上的伤,外力治不了。” 陈默没说话。 只是把阿渔抱得更紧了。 远处还在打。联盟的人在拆阵,血阵忽明忽暗。虚空裂缝开着,深不见底,像个要吞人的大嘴。 他们三个缩在裂缝边上,身后是乱战,面前是黑暗。 阿渔靠在他怀里,呼吸越来越弱。她眼睛闭着,睫毛忽然轻轻抖了一下。 一滴银血,从她耳后裂开的鳞片间滑落,顺着脖子慢慢流下。 落到地上时,发出一声极轻的“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