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灵气试探与橄榄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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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内的气氛因林凡一语道破青铜鼎玄机而变得微妙起来。先前那些带着审视与轻蔑的目光，此刻大多化为了惊疑与审视，尤其是唐显扬，脸色阵青阵白，看向林凡的眼神如同看着一个怪物。 唐镇岳朗声一笑，打破了沉寂，亲自举杯向林凡示意：“林小友眼力如炬，老夫佩服！这杯茶，代酒敬你！” 林凡连忙举杯还礼，态度依旧谦逊：“老爷子过奖了，晚辈只是侥幸有所感应，当不得真。” “感应”唐镇岳放下茶杯，目光深邃地看着林凡，手指轻轻敲击着红木椅扶手，“小友这‘感应’，可是非同一般啊。不瞒小友，此鼎老夫请过数位国家级的老专家掌眼，皆未能看出破绽。小友却能一眼洞穿虚实，这等本事，恐怕已非寻常‘眼力’所能及了吧” 他话语中的试探之意，如同平静湖面下暗藏的漩涡。厅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凡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唐冰云端着茶壶的手微微一顿，清冷的眸子也落在林凡脸上。 林凡心念电转，知道真正的考验来了。唐家感兴趣的，绝不仅仅是他的鉴宝能力。他深吸一口气，胸口安魂木牌传来清凉气息，让他心神保持清明。 “老爷子明鉴。”林凡放下茶杯，目光坦然迎向唐镇岳，“晚辈确实对气机流转比常人敏感些，能模糊感知到器物上附着的气息新旧、纯杂。此鼎气息看似厚重古老，实则内里隐含一丝未能完全化去的‘火气’，新旧交融之处亦有滞涩，故斗胆猜测是仿品。雕虫小技，在老爷子面前班门弄斧了。” 他将一切归咎于天生的“敏感”和对“气机”的感知，既没有完全否认自身的特殊，又没有暴露望气术和修炼的底细，言辞恳切，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唐镇岳眼中精光一闪，深深看了林凡一眼，没有再追问下去，反而哈哈一笑：“好一个对气机敏感！小友过谦了，此等天赋，万中无一，乃是真正的异禀！” 他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问道：“既然小友对气机如此敏感，不知对自身周遭的气机变化，感知又如何近来这天地间，似乎颇不宁静，偶有异常之事发生，小友可曾察觉” 林凡心中凛然，知道唐镇岳这是在试探他是否知晓灵气复苏及相关事件。他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天地气机老爷子指的是……天气异常还是……”他故意装傻，将话题引向寻常方向。 唐镇岳观察着他的表情，见他不似作伪，便笑了笑，不再深谈：“随口一问罢了。来，尝尝这茶，乃是采自云雾山深处的野茶，常年受地脉滋养，于滋养身心颇有裨益。” 林凡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茶汤入口微涩，但随即一股清灵之气顺着喉咙滑下，竟隐隐与他丹田内的气息产生了一丝共鸣，虽然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这茶，果然不普通！蕴含着一丝微薄的灵气！ 他不动声色地放下茶杯，赞道：“好茶，气息清灵，非同凡品。” 唐镇岳眼中讶色更浓，能品出这茶“气息”不凡的，绝非普通人。他心中对林凡的评价，又提升了几分。 就在这时，管家再次上前，在唐镇岳耳边低语了几句。唐镇岳微微颔首，对林凡笑道：“林小友，老夫还有些俗务要处理，让冰云陪你在这园中走走，欣赏一下景色如何年轻人之间，也更好说话。” 林凡知道这是送客的委婉说法，同时也可能是唐家进一步示好或观察的安排，便起身道：“老爷子事务繁忙，晚辈不敢叨扰。” 唐镇岳对唐冰云使了个眼色。唐冰云会意，对林凡道：“林先生，请随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客厅，漫步在唐府幽静的园林中。夕阳的余晖透过稀疏的竹叶，洒下斑驳的光影。一路上，唐冰云沉默寡言，只是偶尔介绍一两处景致。 行至一处荷花池畔的凉亭，唐冰云终于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林凡，清冷的月光洒在她姣好的面容上，平添了几分疏离感。 “林凡，”她直接唤了他的名字，语气比在客厅时少了几分客套，多了几分直白，“我唐家以武立世，但也深知，有些力量，并非拳脚功夫所能及。” 林凡心中一动，知道正题来了。 “你很有天赋，或者说，很有‘运气’。”唐冰云的目光锐利，仿佛能穿透人心，“但这个世界，比你想象的要复杂，也要危险。单打独斗，终究难成气候，也难保自身周全。”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世家子弟特有的傲然与笃定：“我唐家惜才，也愿意为有潜力的人提供庇护和资源。只要你愿意，可以成为我唐家的客卿，享受唐家的供奉。金钱、地位、一些……对你提升‘感应’有帮助的资源，唐家都可以提供。” 果然！招揽！ 林凡心中并无太多意外。他沉吟片刻，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唐小姐，唐家需要我做什么”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唐家付出如此代价，必然有所图谋。 唐冰云似乎很满意林凡的冷静，解释道：“客卿并非奴仆，地位超然。平日并无强制要求，只需在唐家需要时，运用你的‘能力’，帮忙鉴定一些特殊物品，或者……在某些场合，代表唐家出面即可。这对你而言，并非难事。” 条件听起来确实优厚，几乎是有利无弊。但林凡深知，一旦接受，便打上了唐家的烙印，与这个古老的世家绑在了一起，福祸难料。而且，他身上最大的秘密是猪八戒，绝不可能完全暴露在唐家面前。 “多谢唐小姐和老爷子的厚爱。”林凡斟酌着词句，语气诚恳但坚定，“只是晚辈散漫惯了，能力也低微，恐难当此重任。且此事关系重大，晚辈还需些时日考虑。” 他没有把话说死，留下了回旋的余地。 唐冰云似乎料到他不会立刻答应，并未动怒，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机会难得，望你慎重。唐家的大门，暂时为你敞开。若有需要，或是改变了主意，可以随时联系我。” 说着，她递过一张只有电话号码的素色名片。 林凡接过名片，入手微凉，材质特殊。“多谢。” 唐冰云不再多言，转身引路：“我送你出去。” 依旧是那辆黑色轿车，将林凡送回了市区。下车时，华灯初上，城市的喧嚣再次将林凡包围。他回头看了一眼那消失在车流中的黑色轿车，又摸了摸口袋里的名片和胸口温润的安魂木牌，心中波澜起伏。 唐家的橄榄枝，是机遇，也是漩涡。龙玥的警告言犹在耳，这世俗的权势与隐藏的力量，已然向他伸出了触手。 他站在霓虹闪烁的街头，感受着体内缓缓流转的气息和胸口木牌传来的安宁，眼神逐渐变得清晰而坚定。 借势可以，但绝不能沦为附庸。真正的依仗，唯有自身不断强大的实力！ 九年之期，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于头顶。他没有太多时间犹豫和蹉跎。 深吸一口微凉的夜风，林凡迈开脚步，汇入熙攘的人流。前方的路依旧迷雾重重，但他知道，自己必须更快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