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鉴宝会上的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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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傍晚。林凡准时出现在了唐府门前。今日他穿着一身得体的深色休闲装，神色平静，眼神内敛，与周围那些或矜持、或傲然、或神秘的来宾相比，显得并不起眼，但那份由内而外的沉静气质，却又让人无法忽视。 唐冰云亲自在门口相迎，她今日换了一身剪裁合体的月白色旗袍，更衬得气质清冷。见到林凡，她微微颔首，低声道：“老爷子在内厅，今日来的‘同道’不少，林先生请随我来。” 穿过几重庭院，来到一处更为宽敞雅致的内厅。厅内已有十数人，或坐或立，三五成群低声交谈。林凡目光一扫，心中便是一凛。 在望气术的视野下，这厅内可谓是“气象万千”！大部分人周身都萦绕着或强或弱、属性各异的气息光芒。有如同唐镇岳般气息浑厚、带着淡紫贵气的古武修者；有周身缠绕着锐利金戈之气、与龙玥同源却强弱不一的官方人员；也有几个气息阴柔诡谲、或带着淡淡药香、或与草木自然亲近的修士，显然来自不同的传承或势力。 甚至，林凡还敏锐地察觉到，在角落阴影里，坐着一位气息几乎完全内敛、如同枯木般的老者，但其周身隐隐散发出的精神威压，却让林凡都感到一丝心悸！这绝对是位神魂力量极强的存在！ 唐家所谓的“同道”，果然非同小可！这俨然是一个隐藏在世俗之下的、小型超自然圈子的聚会！ 林凡的到来，也引来了不少探究的目光。他面生，气息虽然不算强大，却纯净凝练，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洞察力，让一些感知敏锐的人不禁多看了几眼。 唐镇岳坐在主位，见林凡进来，笑着招手：“林小友来了，快请坐。今日诸位同道难得相聚，以宝会友，小友眼力非凡，正好可让大家开开眼界。” 他这话看似客气，实则将林凡推到了台前。立刻便有数道目光带着审视和些许不服落在了林凡身上。一个看起来如此年轻的生面孔，有何资格让唐老爷子如此推崇 林凡心中明了，这是唐家为他设下的又一重考验，也是向在场众人展示他价值的方式。他从容地在唐镇岳下首的空位坐下，微微欠身：“老爷子过奖，晚辈才疏学浅，今日是来向诸位前辈学习的。” 话音刚落，一个坐在对面、穿着锦缎长衫、面色红润的老者便呵呵一笑，语气带着几分倚老卖老：“唐老哥，这位小友面生得很啊，不知是哪位高人门下既然唐老哥如此推崇，想必有过人之处，不如就请小友先来品鉴品鉴老夫带来的这件玩意儿如何” 说着，他示意身后的随从捧上一个长方形的锦盒。打开盒盖，里面是一柄带鞘的古剑。剑鞘古朴，镶嵌着几颗已然黯淡的宝石，剑柄缠丝已有磨损，透着一股沧桑之气。 老者抚须笑道：“此剑乃老夫偶然所得，据传是明代一位将军的佩剑，饮血无数，煞气内蕴。只是年代久远，灵光不显，一直难以断定其真正价值，还请小友掌掌眼。” 厅内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凡身上。这老者显然是想给林凡一个下马威。这古剑气息内敛，煞气深藏，若非对气机感应极其敏锐或见识广博者，极难判断其虚实。 林凡面色不变，起身走到锦盒前，没有立刻去碰那古剑，而是凝神运转望气术，仔细“观察”起来。 在他的“心眼”中，这古剑果然不凡！剑身之内，一股凝练如实质的血红煞气如同沉睡的凶兽，蛰伏其中，煞气之浓烈，远超他之前所见任何兵器！但在这股煞气核心，却又隐隐透出一丝浩然刚正的金戈之气，与煞气相互纠缠制约，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平衡。 观察片刻，林凡心中已有定论。他抬头看向那面带得色的老者，平静开口：“前辈此剑，确实非凡。” 老者眼中得意之色更浓。 却听林凡继续道：“此剑煞气之重，堪称凶兵，确曾饱饮鲜血。但煞气核心却蕴含一丝未曾磨灭的浩然正气，说明持剑之人并非滥杀无辜之辈，而是征战沙场、保家卫国的将领。此剑并非灵光不显，而是煞气与正气相互制约，光华内敛。其价值，不在其年代，而在其承载的这股‘势’，若能以特殊方法引动或化解，无论是用于镇宅、破邪，还是辅助修炼某些特殊功法，皆具奇效。” 他这番话一出，那老者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厅内也响起了一片低低的哗然！ 林凡所说，与他们族中秘典对此剑的记载，几乎分毫不差！甚至连那“势”的说法都一模一样！这年轻人，竟真的只看几眼，便能洞悉至此！ “你……你如何得知”老者失声问道，之前的倨傲荡然无存。 林凡微微一笑，依旧谦逊：“晚辈只是对气机流转略敏感些，侥幸感知到剑中蕴含的煞气与正气罢了，当不得真知灼见。” 他这番表现，顿时让厅内众人收起了轻视之心。能如此精准地感知并解析器物内蕴的“势”，这绝非普通的“敏感”所能解释！此子果然有过人之处！ 唐镇岳抚掌大笑：“好！林小友果然慧眼如炬！李老鬼，这下服气了吧” 那李姓老者面色一阵变幻，最终对林凡拱了拱手，叹服道：“小友眼力，老夫佩服！” 经此一事，再无人敢轻易试探林凡。随后，又有几人拿出自己带来的物品请众人品鉴，有蕴含微弱灵气的玉石，有年代久远、带着香火愿力的佛像碎片，甚至还有一截看似枯槁、却内蕴生机的奇异藤蔓。 林凡或点评一二，或沉默观察，每次开口都切中要害，展现出的见识和对气机的敏锐感知，令在场这些见多识广的“同道”都暗自心惊。就连角落那位一直闭目养神的老者，也微微睁开眼，看了林凡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唐冰云站在唐镇岳身后，看着游刃有余的林凡，清冷的眸子里异彩连连。 然而，就在鉴宝会气氛渐趋热烈之时，一位一直沉默寡言、穿着灰色道袍的中年道士，忽然取出了一件东西。 那是一块巴掌大小、通体漆黑、边缘残缺的玉璧。玉璧材质看似普通，表面却刻满了极其复杂、扭曲的符文，那些符文仿佛拥有生命般，在林凡的望气术下，隐隐散发着一种吞噬光线、扰乱感知的诡异力场！ “此物，”道袍中年声音沙哑，“乃贫道于一古墓绝境中偶然所得，材质不明，符文诡异，能扰人心神，隔绝灵识。贫道钻研数年，一无所获，今日借此机会，请诸位道友共同参详。” 这黑色玉璧一出现，厅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不适感，仿佛自己的精神力都被那玉璧隐隐吸扯、干扰。 连唐镇岳和角落那位老者都皱起了眉头，显然也看不透此物来历。 林凡的目光落在黑色玉璧上，瞳孔却是骤然收缩！ 在他的望气术深入感知下，那玉璧核心深处，除了那扰乱心神的诡异力场外，他竟然隐约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纯正浩瀚的……龙气！虽然被那诡异的符文层层封锁、扭曲，但那本质，绝不会错！ 而且，这玉璧的材质和那封锁龙气的诡异符文风格，竟隐隐给他一种熟悉感——与纺织厂那块“阴煞聚源牌”有着某种同源的气息！只是远比那木牌更加古老、更加精妙、也更加邪恶！ 这东西，绝对与阴罗宗，甚至与那所谓的“钥匙”和落霞山遗迹，有着莫大的关联！ 道袍中年见众人都沉默不语，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正要收起玉璧。 “且慢。” 林凡的声音清晰地响起，打破了厅内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他身上。 他站起身，走到那黑色玉璧前，目光凝重，缓缓开口： “道长，此物……大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