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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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星然站在灶台边，手里握着长柄木勺，时不时搅一搅锅里的小米粥，米是她从空间拿出的米，颗粒饱满，她怕阿蛋的肠胃消化不了，特意多添了两碗水小火慢熬，熬成绵密的粥糜才停了火。 当沐星然端着一盆粥走进屋时，王大娘眼睛一下子亮了，米粥熬得极烂，表面浮着一层薄薄的米油，沐星然端进来时，房间里满是米粥的清香。 王大娘吃了大半辈子的粗粮，只有逢年过节才舍得买些好米熬粥，像这样浓稠绵密的粥，更是少见，“沐姑娘，你这粥熬得真好，一看就用了好米，你这孩子……” “大娘您尝尝看，”沐星然笑着打断她。 她把小勺子递到阿蛋嘴边对王大娘继续说道，“大娘，以后您可以叫我星然，这些粥，我特意熬得烂些，阿蛋也可以吃。” 阿蛋闻见了香味，小嘴张得圆圆的，一口吞了沐星然勺子里的粥，小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神情。 王大娘看着孙儿吃得香甜，她接过沐星然递来的碗，小口喝着粥，米香在嘴里散开，暖到了胃里，也暖到了心里。 一盆粥很快见了底，王大娘帮着沐星然收拾好碗筷后，沐星然抱着阿蛋，王大娘跟在一旁，两人一起往村头李郎中家走去。 昨夜沐星然用空间里的灵泉治好了阿蛋，可她毕竟才搬到青云镇的外来人，年纪轻轻，又没在镇上露过医术，王大娘就算嘴上不说，心里难免会有顾虑，所以阿蛋的烧虽然退了，但让镇上李郎中再看看，确定孩子没问题，也好让王大娘才放心。 刚走到李郎中家的院门口，就见院子里晒着不少药材，李郎中听见动静，抬头一看，见是王大娘和沐星然，他连忙放下正在整理的药材，快步迎了上来，“大娘，我听隔壁说您昨日过来找我，难道是阿蛋又不舒服了快让我看看！” 李郎中伸出手指，轻轻搭在阿蛋的手腕上，闭上眼睛凝神诊脉，片刻后，他睁开眼，脸上露出笑容，李郎中摸了摸阿蛋的额头，捏了捏他的小胳膊：“这孩子脉象平稳有力，身体可比平常同龄的孩子还要好上不少呢！” 王大娘一听，激动得抓住李郎中的手：“真的吗李郎中，你没骗我吧，昨日这孩子还烧的厉害。” 李郎中笑着点头，“放心吧大娘！这孩子底子好，加上你们照顾得周到，恢复的自然快，不过还是要注意，最近别让他受凉，饮食清淡些，过几天就彻底没事了。” 李郎中又给王大娘说了几句注意事项，沐星然才抱着阿蛋和王大娘往回走，路上，王大娘时不时伸手摸一摸阿蛋的额头，确认没有再发热，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沐星然送王大娘祖孙到王家院门口时，王大娘非要留沐星然进去喝碗水，沐星然怕耽误事，她笑着婉拒：“大娘，我一会儿还有点事要办，明天再来看您和阿蛋。” 目送王大娘抱着阿蛋进了院子，沐星然转身往镇上的马市走去，青云镇的马市在河边，占地不小，平日里总有农户、商贩来买卖牲口，这会儿虽不是集市日，却也有几处摊位，马市里面，马嘶声、驴叫声混着商贩的吆喝声，倒也热闹。 沐星然来时就打听过了，马市最里头有家老张马行，卖的牲口健康，价格也公道，走到马行门口，沐星然见一老汉正蹲在地上，给一匹棕红色的老马刷毛，旁边还有辆半旧的马车。 沐星然走上前，客气的问道，“张掌柜，您这儿有马车卖吗” 张掌柜抬头看了一眼沐星然，见她穿着一身干净的衣裙，举止斯文，不像是平常的姑娘，倒像是城里读书人家的小姐。 他放下手里的刷子，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问道：“姑娘想买马车是要全新的，还是不介意旧车全新的得等几天，旧车倒是有现成的。” “不用全新的，结实、好赶就行。”沐星然边笑着说目光边扫过旁边的两辆旧马车，其中一辆车厢看着有些破旧，木板上还有几道裂缝，另一辆就是老马旁边的那辆，车厢里铺着层干草，扫的干干净净。 张掌柜顺着沐星然的目光指了指那辆干净的马车笑着介绍：“这辆车是前两个月，一个从外地来的姑娘寄卖的，她本来要在镇上做买卖，后来成亲了，就把马车寄在我这儿卖了，马儿是匹四岁的母马，性子温顺得很，拉车也稳，之前那姑娘常赶着它去城外拉货，姑娘你要是不嫌弃，我给你试试马儿的性子” 说着，张掌柜从旁边拿起缰绳，轻轻拍了拍马脖子，母马顺从地跟着他，绕着马行走了一圈，它步伐稳健，眼神也温和，偶尔抬头看一眼沐星然，也只是轻轻打了个响鼻，确实是个好马！ 沐星然看着车厢，木板结实，没有破损，车轴也上了油，转动起来没什么声音，她出声问道，“掌柜的，这辆马车得多少银子” 张掌柜搓了搓手，想了想说：“姑娘看着面生，是刚搬来镇上的吧这马车连马带车，旁人买我要收八两银子，您要是真心要，七两五，再送你一捆喂马的草，以后马有啥小毛病，也能来免费问我。” 镇上买一匹普通的马就要六两，再加上马车，七两五确实不贵，沐星然拿出银子递给张掌柜：“多谢掌柜的，就它了。” 张掌柜接过银子，仔细数了一遍，笑得眯起了眼，他连忙把缰绳递到沐星然手里：“姑娘爽快！对了，您要是不会赶马车，小的教您，很简单，一教就会。” 沐星然确实没赶过马车，她笑着点头，张掌柜开始耐心地教她怎么握缰绳，怎么用缰绳指挥马儿前进、转弯、停下，还教了她怎么给马儿卸套。 那匹马果然像张掌柜说的一样温顺，沐星然试着拉了拉缰绳，它就乖乖地停下脚步。 学了约莫一刻钟，沐星然已经能熟练地指挥马儿走动了，她谢过张掌柜，赶着马车往马市外走去。 沐星然看着前方的路，心里盘算着，有了马车，以后去城里买东西、去城里卖药材就方便多了，想到这里，她的嘴角忍不住又扬了起来。 马车刚走到半路，前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还有一位老夫人的哭喊声，沐星然皱了皱眉，赶紧勒住缰绳，她跳下车，把马车停在路边，朝着前面围观的人群走去。 沐星然挤进去一看，只见地上躺着一位挺着一个大肚子的孕妇，孕妇眼睛紧闭，脸色惨白，额头上满是冷汗，裙子下摆已经鲜血淋淋。 孕妇旁边有一位穿金戴银的老夫人，她哭的满脸是泪，“儿媳，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 老夫人旁边的嬷嬷急得满头大汗，手里攥着的帕子都快绞出洞，嬷嬷蹲在老夫人身安慰道：“老夫人，您快起来，地上凉！大夫已经在路上了，少夫人吉人天相，定会没事的！” “她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这把老骨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围观的人也跟着叹气，却没人敢上前，这种生死关头的急症，稍有不慎就是两条人命。 沐星然看着地上的孕妇因失血过多，越来越苍白的脸，她往前踏出一步说道：“老夫人，在下沐星然，略懂一些医术，或许能暂时稳住少夫人的情况，为少夫人争取些时间。” 这话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下来，老夫人抬起头，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颤抖着伸出手，抓住沐星然的衣角说道，“沐姑娘说的可是真的，求你救救我的儿媳！” 老夫人旁边嬷嬷愣住了，上下打量着沐星然，眼前的姑娘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医术的大夫，嬷嬷皱起眉对沐星然说道，“沐姑娘，你可知道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少夫人如今情况危急！” 沐星然的目光落在孕妇身上，“嬷嬷请放心，在下曾随恩师研习过妇人急症的救治之法，也处理过类似的早产出血情况，眼下少夫人气息微弱，失血过多，若再等下去，怕是真的等不到大夫过来！您看少夫人的脸色，指甲已经越来越苍白，这是血亏气脱的征兆，再拖片刻，就算大夫来了，也回天乏术。” 老夫人本就悬着的心被这话狠狠一揪，她踉跄着上前便要屈膝，但被沐星然快一步扶住。老夫人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沐姑娘，求你了！求你救救我的儿媳！只要能救她们母子，我们定有重谢！” 沐星然轻轻拍了拍老夫人的手，安抚道：“老夫人不必多言，救人要紧，麻烦嬷嬷按照我说的去做，第一，找一块干净的软布，再打一盆温水来，第二，让人去附近的药铺买一些补气血的药材，说是产妇用的。第三，疏散周围的人群。” 嬷嬷见到沐星然指挥的有条不紊，她也不敢再质疑，若是真耽误了时辰，导致少夫人和肚子里的小少爷有个好歹，她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赔的！ “都愣着干什么，快去找软布和温水！小三子，你跑得快，按照沐姑娘说的马上去附近的药铺买一些补气血的药材回来备着，就说张府少夫人急用，让他们把最好的药材拿出来！其他人，把围观的乡亲们请远些。” 原本围观的人群听到都识趣地往后散开，沐星然蹲下，小心地掀开孕妇的裙摆，发现孕妇的裙摆早已经被鲜血浸透。 沐星然的指尖轻轻搭在孕妇的腕脉上，她凝神感受片刻，眉头皱起，通过脉象她感受到孕妇气血耗损已到了极危险的地步。 “老夫人，少夫人这是早产的征兆，在下先扎几针，止住出血，应该能撑到大夫过来。” 老夫人连连点头，沐星然取出银针，迅速地刺入孕妇的穴位，银针扎下后，原本紧闭双眼的孕妇突然睁开眼睛轻轻哼了一声，老夫人见状，激动得差点哭出来。 “少夫人，能听到我说话吗”沐星然凑近孕妇耳边轻声询问，孕妇此刻听到声音只是艰难地眨了眨眼，嘴唇动了动，却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沐星然见状，取出几根银针，扎在孕妇腹部周围的穴位上，出血已经停止。接着，她另一只手轻轻覆在孕妇的肚子上。 片刻后，沐星然的脸色便彻底沉了下来，胎儿的位置不对，头部并未朝向产道，正是最凶险的胎位不正！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大夫来了！大夫来了！” 家丁突然高声喊起来，众人纷纷转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长衫、背着药箱的老者骑着一匹马往这飞奔而来。 李郎中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孕妇身边，先是给孕妇诊了脉，随后目光落在孕妇身上的银针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看向沐星然，这不是陪着王大娘带着孙儿过来看病的姑娘吗 老夫人在旁边向李郎中解释道：“这位是沐星然姑娘！方才儿媳大出血，眼看就要撑不住了，是沐姑娘出手扎了针，才止住血，不然根本等不到您来啊！” 李郎中闻言，对着沐星然拱手行礼：“姑娘好医术！老夫行医三十余年，这针法，老夫都自愧不如。” “过奖了，在下只是略懂皮毛，为少夫人争取些时间。”沐星然说着，小心地将孕妇身上的银针取下，退到一旁，给李郎中腾出位置。 李郎中也不耽搁，打开药箱取出脉枕，重新搭脉，片刻后，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老夫人站在一旁，盯着李郎中见他半天不说话，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声音发颤地问道，“李郎中，儿媳现在情况怎么样” 李郎中没有立刻回答，他转身走到沐星然面前：“沐姑娘，老夫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姑娘是否能再次出手相助” 听见李郎中这话，沐星然心中顿时明白，“李郎中不必见外，若能为少夫人和腹中孩儿解忧，我自当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