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太监卜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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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拿来吧。”张啸之无力的说道，他似乎已经认命，又似乎是承受不住那一阵强过一阵的心悸。 卜仁的嘴角微微上翘，眼里露出不易察觉的得意，将白玉瓷碗递过去，顺手捡起掉落的奏折放回了桌上。 温热的药汁滑过喉咙时，张啸之尝到的全是苦涩和咸腥，好像自己在喝淑妃的血。 “这就对了。”卜仁接过空碗，用帕子轻轻擦了擦张啸之的嘴角，“圣上是真龙天子，身子金贵，可不能气着累着。朝堂上的事，奴才替您盯着呢；宫里的事，奴才也替您看着呢。您啊，就安心做您的太平天子，多好。” 张啸之望着卜仁消失在门外的背影，忽然发现自己的手指在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连握紧拳头的力气，都快没了。 他缓缓地靠在龙椅上，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大殿，那些雕梁画栋、那些金碧辉煌，忽然都变成了困住他的笼子，而笼子的钥匙，正揣在那个刚刚离开的太监袖袋里。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本该握着天下，此刻却连一杯自己不想喝的汤，都推不开。 曾经他是那么雄心勃勃，那么想治好天下，可是自己的父皇为什么就是不相信自己呢就连这个皇位都不想交到自己手上，还放出话来，要立一位古夏国独一无二的女皇帝搞得他们姐弟反目，如今自己还背了个得国不正的恶名。 好不容易等到自己坐上那个位子，张啸之以为终于可以大展宏图了，可他并没有高兴几天就发现自己已经被卜仁控制，成为了一具行尸走肉。他因此很少上朝，性情也变得愈来愈暴虐，整日以炼丹和蹂躏身边宫女、太监为乐，成为了一个不理朝政的“昏君”。 殿外的风更紧了，吹得窗棂呜呜作响，像极了无数冤魂在哭。张啸之闭上眼，嘴里还萦绕着安神汤的药味，那味道里，藏着比死亡更让人窒息的东西——他还是这皇城的主人，却早已成了别人掌上的木偶，这种屈辱和窒息感像一块巨石时刻压在张啸之心上，让他突然不停的干呕起来。 太监卜仁的房间里，四面墙壁上光秃秃的没有任何装饰，只在靠床的墙边摆了一个博物架，上面零散摆着几件不知名的瓶瓶罐罐。 卜仁回到屋里，径直走到床边，转动了博物架上的一只瓷瓶，那置物架立刻向一侧移开，露出底下的一个暗洞来，卜仁拿了旁边一个烛台，慢慢走入了暗洞，身后的洞口随即合拢。 走过一个长长的甬道，尽头有一扇八卦的圆门，卜仁轻念咒语，八卦圆门朝两边打开，卜仁走了进去，里面是面对面两排暗室，有两名道童立刻迎了上来：“师尊！”、“师尊！” “嗯，免礼，今天怎么样啊”卜仁一边朝里面走着一边问道。 “又死了两个，已经处理掉了。”一个道童回道。 “嗯。回头让司礼监再招募些宫女太监进宫。” “是！” 卜仁走到靠里的一间暗室门口，右手一挥，暗室门打开，一股骚臭味扑面而来，阴暗潮湿的角落里，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蜷缩在那里，听见有人进来看也不敢看，只是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浑身发抖，身子蜷缩的更低，似乎想躲进地底。 卜仁靠近女子摊开手掌，掌心对着女子的头顶发出一道白光，只见那女子立刻浑身战栗起来，片刻功夫浑身突然一松，像一滩烂泥一样瘫软在地，双眼迅速失去了光泽。 卜仁转身走进另一间暗室，对一名身穿太监服饰的年轻男子做了同样的事情，然后走出了暗室，对那两名道童说：“给他们每人吃一颗回魂丹。” “是。” 走出暗室回到屋里，卜仁开始打坐修炼。一个时辰之后，他睁开眼睛对着空荡荡的屋内说：“来了就进来吧。” 屋里正中位置处，一道身影慢慢显现出来，仔细一看，正是如今道盟的轮值长老，御火门的掌门耿大伟。 耿大伟对着面前盘坐在蒲团上的卜仁俯身拜倒：“师父！” “嗯，起来说话。” “是。” “那几个老东西有消息没” “请师父恕罪，还没有。我们联合金刀门已经灭掉了灵药门，但仍没有人跳出来，那几个老家伙都没有现身。” “欧这些老狐狸，藏得真深啊！先不管他们，继续下一步行动，对另外几个宗门的渗透要加紧，我感觉突破的瓶颈已经松动，我的时间不多了。” “可是师父，灵剑门的实力很强，我们没有内应很难下手。”耿大伟面露难色，低声说道。 卜仁翻手取出一个玉盒递给耿大伟，“这是一只噬心蛊，服下之后，蛊虫会附着在人的心头，必须要特制的安神汤才能化解那种噬心之痛，你拿去能用的上。” “多谢师父，我这就回去，亲自去一趟灵剑门。”耿大伟接过玉盒，正准备离开，只听卜仁又说：“你回去留意一下江湖上有没有长公主的消息，最近听说长公主在通县的疙瘩镇出现，不过已经被杀，却留下了一个儿子，大概十六七岁，你留意一下这个孩子的消息，如果有可能，最好让这孩子掌握在咱们手里，我怀疑那……” 卜仁欲言又止：“你去吧，多多留意那孩子的消息。” “是！”耿大伟的身影逐渐虚化，最终从房内消失。 看着耿大伟的身影消失，卜仁那红润的脸庞忽然失去了血色，整个人也慢慢塌缩，直到变得骨瘦嶙峋，身体佝偻，他的眼眶凹陷，满脸褶皱，完全像一个将死之人。 “张逸轩（先帝），你将那 “将军令”藏得可真深啊……”卜仁自言自语的嘀咕着。 郑义在灵剑门很快适应了药园的生活，这个季节药田里也没什么活干，给噬心草浇水的任务并不繁重，离药园不远的小溪边上修建了一个蓄水池，郑义只需在药田需要浇水的时候打开放水闸门，然后顺着水渠引导水流方向，看着药田的情况及时关闭水闸就行。 刘长老偶尔会来药田转一圈，看看药草的长势，他对郑义的工作非常满意，连连说比那些正式弟子帮忙的时候强多了，尤其是几乎没有发现有小动物破坏药田的痕迹，这是连他在药田的时候也没有做到的，高兴之下又奖励了郑义一瓶疗伤的丹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