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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坐在审讯帐篷的铁椅上，手指敲着桌面。俘虏低着头，手铐在灯下反着光。外面风停了，帆布不再哗哗响，只有录音仪的红灯还在闪。 他没再说话，而是从口袋里掏出u盘，插进笔记本。屏幕亮起，他点开音频文件，按下播放。 变声女声响起：“只要再往前一步，他们就会一个接一个地死。” 声音落下，帐篷里安静了几秒。 余罪关掉录音，看着俘虏：“你听到了。她没提你们的名字，也没问你们是死是活。在她眼里，你们只是工具。用完就扔。” 俘虏眼皮跳了一下，但没抬头。 余罪又拿出一支玻璃管，放在桌上。透明液体在灯光下微微晃动。 “这是拮抗剂。”他说，“我们已经破解了毒素成分。只要你配合，我们可以让你活下去，也能帮你断掉体内的控制信号。” 他顿了顿：“但如果你不说，下次毒发，没人救你。” 俘虏呼吸变得急促，喉结上下滑动。他的手指微微抽动，像是在挣扎。 过了十几秒，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我只能给你一样东西。” 余罪不动声色：“什么” “密码本。”他说，“但我不能说内容。你也别逼我。” 余罪点头：“可以。拿出来。” 俘虏低头看向自己的鞋尖，用脚蹭了蹭地面。余罪立刻起身，蹲下去检查。右脚鞋垫边缘有些鼓起。他掀开鞋垫，一本巴掌大的黑色记事本掉了出来。 余罪捡起来，翻开。里面全是乱码一样的符号和数字，没有页码，也没有标题。看起来就像随手涂写的废纸。 他合上本子，放进证物袋。 “带他去隔离病房。”他对守在外面的警员说，“严密监控生命体征，有任何异常立刻报告。” 警员进来押走俘虏。余罪走出帐篷，天边已经泛白。码头警灯还在闪烁，封锁线没撤，恒温箱原地封存。 他拨通耳机：“技术组，马上对这本子做扫描。重点查有没有隐藏存储层、荧光墨水、微缩胶片，还有封面夹层。” “收到。” 五分钟后，技术组回话：“表面无电子元件，红外扫描未发现隐形字迹，但我们在封面内侧检测到一片极薄金属，疑似rfid标签。” 余罪立刻赶往临时指挥部。一间集装箱改装的屋子，墙上挂着几块显示屏，桌上摆着便携电脑和检测仪。 技术人员正在分析那片金属。频谱图跳动几下，显示出一段加密频率。 “这个标签曾经连接过某个网络节点。”技术员说，“信号强度显示距离不远，可能就在滨海市范围内。” 余罪盯着屏幕：“能定位最后一次激活位置吗” “不能。但它接入的是私有加密网络，普通设备无法读取。说明这本子不是障眼法，是真的通信工具。” 余罪把密码本放在桌上，重新翻开。最后一页有一行字： 07-19-86 / 3.1415 / x7 他盯着看了很久，直觉告诉他这不是随机写的。 他拨通另一个号码：“安怡，来码头指挥部。带你的分析工具。” 半小时后，安怡 arrive。她没说话，接过密码本直接翻看。先用紫外线灯扫了一遍，又用放大镜查看纸张纤维。 “这纸是特制的。”她说，“防潮防火，还能抗化学腐蚀。不是市面上能买到的。” 她看到最后一页的数字，眉头一皱：“3.1415是圆周率前五位，常见于古典密码替换。07-19-86可能是日期编码，比如生日或事件编号。x7……可能是代号或者密钥等级。” 余罪问：“能破吗” “不一定。但如果这是他们内部通用的加密方式，我们可以尝试几种经典算法比对。” 她打开笔记本，调出解码软件：“凯撒移位、维吉尼亚、博福特……先试这些。” 余罪站在她身后看屏幕。一行行乱码被输入系统，经过不同算法处理，结果大多还是看不懂的字符。 “试试把3.1415作为偏移量。”安怡说。 程序运行几秒，输出一串新字符：kxqj-2891-mt “没意义。”余罪说。 “再试日期组合。”安怡输入0作为密钥。 这次结果变了：file_7//access_granted//node_x7 余罪眼神一紧：“继续。” 安怡又尝试将x7作为加密层级参数，结合前两个数值进行复合运算。屏幕刷新，弹出一个文件路径格式： \root\lab-x7\protocol_nx7\status_active “实验室编号。”余罪低声说，“x7就是那个地下实验点。” “还不止。”安怡指着前面的‘protocol_nx7’，“nx-7是我们之前确认的精神控制药物代号。他们在用这个密码系统管理整个项目。” 余罪立刻下令：“成立临时解析小组。技术组负责还原完整密文结构，法医组比对nx-7相关数据，外勤组排查全市符合‘x7’命名规则的建筑或地下设施。” “现在就开始。” 几个人迅速分工。有人架设服务器，有人调取城建档案，还有人开始手动对照符号表。 余罪坐回椅子，手里捏着密码本。他想起苏雪说过的话——“夜莺”背后有个信托基金叫“蓝渊”，资金通过塞浦路斯流转。而康宁生物的催化剂审批记录也有问题。 这些线索都指向同一个方向。 他看向安怡：“如果这本子是钥匙，它能打开多少门” 安怡停下操作：“至少三道。通讯网络、实验系统、人员调度。它不是普通的密码本，更像是权限凭证。” 余罪点头：“那就从最核心的地方开始挖。” 他站起身，在白板上写下三个词： 实验室 药物源 控制链 然后画了一条线，把“密码本”连向这三个点。 “我们现在不追人。”他说，“我们追系统。谁在用这套密码，谁就在‘夜莺’的核心圈。” 安怡忽然抬头：“等等。” 她指着屏幕上刚解出的一段代码：coord:31.23,121.47//eta_03:00 “这是坐标。”她说，“31.23，121.47，是滨海老工业区的位置。接近西郊废弃化工厂一带。” 余罪立刻调出地图。那个点正好在d7区边缘，靠近铁路支线，周围没有民用建筑。 “eta_03:00……”他念着，“三点钟时间还是倒计时” “如果是时间，那就是凌晨三点。”安怡说，“如果是倒计时，意味着三小时后有行动。” 余罪抓起对讲机：“通知林宇婧，准备突击队。目标区域封锁，无人机升空，不准任何人进出。” “现在几点” “两点十五。” 时间只剩四十五分钟。 他转身看向安怡：“你能继续破译其他页面吗” “能。但这需要时间。每一层加密可能都不一样。” 余罪把密码本递给她：“你负责解，我负责打。等你找出入口结构，我们就直接踹门。” 安怡接过本子，手指在封面上轻轻划过那片金属标签。 “还有一个问题。”她说，“这个标签能接收信号，也能发送。如果我们强行破解，会不会触发警报” 余罪冷笑：“他们早就知道我们拿到本子了。夜莺昨晚亲自发声，就是在警告我们。现在不是躲不躲的问题，是抢不抢时间。” 他走到门口，拉开帘子。天已经亮了，但空气很冷。 “让技术组做个假信号发射器。”他说，“模拟标签正常响应，别让他们察觉异常。” “明白。” 余罪回到桌前，盯着电脑屏幕。字符还在不断重组，新的路径慢慢浮现。 安怡敲下最后一行指令，程序开始批量运算。 屏幕中央，一行绿色文字缓缓跳出： decrypting...78% next_segment: entry_code 余罪盯着那行字，手撑在桌边。 门外传来脚步声，林宇婧的声音透过对讲机响起：“队伍到位，等你命令。” 他没回头，只说了两个字：“待命。” 屋里只剩下键盘敲击声。每一声都像在倒计时。 安怡突然停下手：“出来了。” 余罪立刻凑过去。 屏幕上是一串六位代码：a7x-k9m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main_door_unlock//authorized_by_nightingale 余罪瞳孔一缩。 这就是入口密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