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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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的自动门向两侧滑开，冷气裹挟着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花雨一手拽着刘洛河的衣角，一手推着几乎和她一样高的购物车，小皮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洛河，我要那个！”她踮起脚尖，指着货架最上层印着卡通图案的燕麦片。 刘洛河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嘴角微微上扬：“上周不是说过太甜了吗” “这次我会少放糖的！”花雨信誓旦旦地竖起三根手指，“我保证。” 籽程从后面跟上来，默默将那盒燕麦片放进购物车，顺手揉了揉花雨的头顶：“最后一次。” 花雨欢呼一声，蹦跳着往前跑去，马尾辫在脑后一甩一甩。刘洛河和籽程交换了一个无奈又宠溺的眼神，推着车跟上她。 超市的灯光过于明亮，照得籽程微微眯起眼。他习惯性地走在刘洛河左侧，保持着半步的距离，既不太近也不太远。购物车里渐渐堆满了食材——花雨爱吃的草莓、做沙拉用的蔬菜、刘洛河坚持要买的高级牛排，还有籽程随手拿的两本料理杂志。 “籽程又在看食谱了。”花雨不知什么时候绕回来，扒着购物车边缘往里看，“上次的咖喱就是照着杂志做的，超级好吃！” 籽程的耳尖微微发红，轻咳一声转向旁边的货架：“还需要买牛奶。” 就在他们挑选牛奶时，一阵骚动从收银台方向传来。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撞开排队的人群，手里攥着一个女士钱包狂奔而来。刘洛河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把花雨往籽程怀里一推，自己则装作不经意地伸脚。 小偷被绊得向前扑倒，钱包飞了出去。刘洛河迅速蹲下，一只手按住那人的肩膀，另一只手巧妙地在他颈后某个位置一按。小偷顿时像被抽走骨头般瘫软下来。 “没事吧”刘洛河扶起被抢的女士，将钱包递还给她，声音温和得仿佛刚才那一瞬的凌厉从未存在。 “谢、谢谢……”女士惊魂未定地接过钱包。 超市保安闻讯赶来，刘洛河已经退回到籽程和花雨身边。花雨被籽程捂着眼睛，但透过指缝，她看到刘洛河袖口上沾了一点暗红。 “洛河……”她小声叫道。 “没事，可能是番茄酱。”刘洛河对她笑笑，迅速将手背到身后。籽程皱眉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站到两人之间，挡住了花雨的视线。 回家的路上，花雨趴在刘洛河背上睡着了，小脸贴着他的肩膀，呼吸均匀。购物袋在籽程手里轻轻晃动，里面的食材发出细微的碰撞声。路灯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重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此刻，玄关的感应灯随着开门声温柔亮起。花雨揉着眼睛从刘洛河背上滑下来，小皮鞋在地板上踩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方方已经在自己的小窝中睡着了，碗中的猫粮也早已吃完。花雨也没去打扰早已睡着的方方。 籽程轻轻关上门，顺手接过刘洛河手里的购物袋，指尖不经意擦过对方的手背，残留的温度让他微微一怔。 “我去煎一下牛排。”刘洛河说着，往厨房走去，却在转身的瞬间被花雨拽住了衣角。 “洛河，”花雨仰着小脸，睡意朦胧的眼睛里透着一丝执拗，“你答应过要讲睡前故事的。” 刘洛河蹲下身，与她平视，手指轻轻拂过她额前翘起的一缕头发：“好，等吃完饭。” 他的袖口随着动作微微上移，露出腕骨处一道已经愈合的浅痕。籽程站在一旁，目光落在刘洛河袖口残留的血迹上，眉头微蹙。他伸手轻轻一拂，指尖泛起淡淡的金光，血迹无声消散。 “谢谢。”刘洛河低声道。 籽程别过脸：“……不能让花雨看到。” 花雨却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什么，她踮起脚尖，小手抓住籽程的袖口：“籽程，你是不是又偷偷用能力了” 籽程：“……” 刘洛河忍不住笑出声：“被发现了。” 花雨鼓起脸颊，像个充气的小河豚：“你们总是这样！明明说好要好好休息的！” 籽程叹了口气，蹲下来与她平视：“只是很小的一点能力，不会累的。” 花雨狐疑地盯着他，半晌，突然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那你要答应我，今晚不准熬夜看书。” 籽程：“……” 刘洛河挑眉：原来某人每天晚上都在偷偷看书 籽程耳尖微红：“……只是偶尔。” 花雨得意地晃了晃脑袋：“我早就发现了！每次半夜起来喝水，都能看到你房间的灯亮着。” 籽程：“……” 刘洛河看着籽程难得窘迫的样子，眼底泛起笑意。他伸手揉了揉花雨的脑袋：“好了，先去洗手，准备吃饭。” 花雨欢呼一声，蹦蹦跳跳地跑向洗手间。刘洛河起身时，籽程已经默默走向厨房，开始整理购物袋里的食材。刘洛河跟进去，从冰箱里拿出腌制好的牛排。 “我来吧。”籽程接过平底锅，“你去换件衣服。” 刘洛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袖口，点点头。等他换好家居服回到厨房时，牛排已经在锅中发出诱人的滋滋声，籽程正专注地调整火候，侧脸在厨房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需要帮忙吗”刘洛河靠在门框上问。 籽程头也不回：“摆餐具就好。” 花雨擦着手跑进来，鼻子像小狗一样抽动着：“好香啊！籽程最厉害了！” “马屁精。”籽程轻哼一声，嘴角却微微上扬。 晚餐很简单——煎牛排、蔬菜沙拉和花雨坚持要买的燕麦片泡的牛奶。花雨坐在两人中间，晃着腿回忆着今天野餐时的趣事，时不时因为说得太急而被食物呛到，引来刘洛河温柔的拍背和籽程递来的水杯。 “然后我今天画的画，路过的大叔说我画的画是一种‘超现实主义风格！’”花雨挥舞着叉子，“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的想象力很丰富。”籽程切下一小块牛排放到她盘子里。 “就像你上次画的那只长着翅膀的猫。”刘洛河补充道。 花雨眼睛亮了起来：“那只猫是以籽程为原型的！因为籽程总是神出鬼没的，像会飞一样！” 籽程差点被水呛到：“我猫” “那我呢”刘洛河突然问。 花雨咬着叉子想了想：“洛河是...仙人掌！” “......” 因为看起来很凶但其实很温柔！而且从来不会忘记浇水！花雨急忙解释。 籽程大笑起来，刘洛河则一脸无奈地又给她添了些沙拉。 饭后，花雨坚持要帮忙洗碗，结果弄湿了半边袖子。籽程用毛巾包住她湿漉漉的小胳膊，像裹寿司一样仔细擦干。刘洛河收拾好餐桌，发现花雨已经抱着故事书在沙发上等他了。 “今天想听什么”刘洛河在她身边坐下。 花雨翻到做了记号的一页：“这个！《星星的守护者》！” 刘洛河接过书，清了清嗓子开始朗读。他的声音低沉温和，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花雨靠在他身侧，眼皮渐渐变得沉重。籽程收拾完厨房走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花雨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最终完全倒在刘洛河肩上。 “睡着了”籽程轻声问。 刘洛河点点头，小心合上书本，两人默契地配合着，籽程轻轻托起花雨的后背，刘洛河则抄起她的腿弯，一起将她送回卧室。花雨在梦中咕哝了一句什么，翻个身抱住了床边的布偶兔子。 回到客厅，籽程从冰箱拿出两罐啤酒，递给刘洛河一罐。两人站在阳台上，夜风微凉。 “今天那个人，”籽程开口，“你用了能力” 刘洛河拉开拉环，泡沫涌出来沾湿了他的手指：“只是轻微的精神干扰，让他暂时失去行动力。” “花雨看到了血迹。” “我知道。”刘洛河叹了口气，“她越来越敏锐了。” 籽程沉默地喝了一口啤酒：“她的元素也在觉醒。上周我发现她房间的花瓶碎了，但碎片是悬浮在空中的。” 刘洛河的手指收紧，铝罐发出轻微的变形声：“这么快她才七岁。” “我们得做好准备。”籽程望向远处闪烁的霓虹，“马上就要开学了，我只希望她能像普通孩子一样生活。” 刘洛河没有立即回答。夜风吹乱了他的头发，遮住了眼睛。过了许久，他才轻声说：“至少今晚，让她睡个好觉吧。” 籽程点点头，两人并肩站在夜色中，身后的公寓里，花雨正做着香甜的梦，怀里紧紧搂着那只布偶兔子——兔子的左眼缝着一颗小小的金色纽扣，在月光下泛着微弱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