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皇阶幼崽？错，那是秦岭小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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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清那一声“求你”，在天地间回荡。 脆弱，又决绝。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那只一直懒散，对世间万物都提不起兴趣的熊猫，终于从石头上站了起来。 它伸了个懒腰，浑身骨头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爆响。 然后，它迈开腿，一路小跑着，奔向韩清。 姿势笨拙又滑稽，与这片尸山血海、皇者对峙的肃杀氛围，格格不入。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谢星眠那片足以冻结皇者神魂，扭曲空间法则的死寂领域，在虎子面前，形同虚设。 它跑过的地方，那些湮灭万物的冰雪法则自动向两旁退开，为它让出一条路。 它就这么轻轻松松，毫无阻碍，穿过了那片连皇境圆满都无法逾越的绝对领域。 在场所有强者，无论是安道玄，还是联盟议长威廉，瞳孔都在这一刻缩到极致。 尤其是安道玄，这位征战百年、拳可镇山的皇境巅峰强者，藏于袖中的铁拳，竟在不受控制轻轻颤抖。 他不是害怕，而是在战栗。 为亲眼见证了自身穷尽一生也无法理解、无法触及的“道”而本能的战栗。 这根本不是力量。 这是规则本身。 在这只熊猫面前，他们的皇境法则，渺小不堪。 一个成年人，不会被地上蚂蚁画出的“禁区”所阻碍。 这只熊猫的生命层次与他们，与谢星眠，根本不在同一个维度。 虎子几步就跑到了韩清身边。 它看了一眼韩清怀里，那个生命之火已如风中残烛的银发女人，熊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人性化的，嫌弃又无奈的表情。 “啧，真麻烦。” 它嘟囔一句，抬起了那只毛茸茸的、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熊掌。 它没有去拍谢星眠。 而是随意，按在了谢星眠那只正在汇聚能量的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对撞。 没有法则崩碎的骇人景象。 就在虎子熊掌落下的那一刻，一股至高无上的意志降临了。 那不是力量。 是规则。 是这方天地的造物主亲自开口：光，将熄灭。 于是，谢星眠掌心那足以将整座天沪城从地图上抹去的毁灭光团，就那么悄无声息的湮灭了。 散作最纯粹的无害粒子，回归天地。 紧接着。 一股温和、厚重，充满生命本源气息的能量，从虎子的熊掌中，渡入谢星眠的体内。 这股能量，精妙到了极致。 它没有去修复谢星眠燃烧殆尽的皇道本源，那已不是外力可以挽回。 它只是像一张温柔的大网，将她体内正在疯狂流逝的最后一丝生命力，强行稳固住。 它在为她……续命。 虽然只是暂时，但她暂时死不了了。 做完这一切，虎子收回熊掌，又恢复了懒洋洋的样子，仿佛只是拍死了一只蚊子。 可天沪城上空，却陷入了死寂。 那些残存的异国皇者，那位德高望重的威廉议长，以及安道玄、秦武、炎龙武皇…… 所有屹立于人族之巅的强者，此刻脸上都浮现出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 不是面对强敌的凝重。 不是面对死亡的畏惧。 而是一种，源自生命本位的，最原始的恐惧。 他们终于明白。 这不是皇阶的力量。 也不是谢星眠这种燃烧生命，强行踏入的“伪帝”之力。 这是真正的……帝阶。 不，甚至超越了他们对“帝”的认知。 这是一种言出法随，修改天地规则的……。 “你……” 谢星眠虚弱的靠在韩清怀里，她那双有了些许神采的银眸，也落在这只近在咫尺的熊猫身上。 她终于看清了。 这就是当初在崖底，与她隔空对峙，还扔给小家伙一根竹子的那只……皇阶幼崽。 皇阶幼崽。 一个荒谬到极点的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 她看着虎子，用尽力气，问出心中的疑惑。 “为什么……” “不让我……杀光他们……” 虎子拿毛茸茸的熊掌挠了挠下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地嘟囔。 “本大王救她一个就够麻烦了，再顺手帮他把仇家全灭了，回头这小子欠我的拿什么还。真当本大王的‘编制’这么好进的。让他卖身给本大王洗一辈子竹笋吗” 谢星眠一怔。 韩清抱着她，能清晰感觉到，她那快要熄灭的生命之火，被虎子强行稳住。 他那颗悬在深渊边缘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 她没事了。 暂时……没事了。 巨大的疲惫与后怕席卷而来。 但他不能倒下。 他看着怀里那张苍白的脸，看着她眼中的迷茫，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怜惜与心疼。 他知道，她不知道他死而复生，更不知道他带回了怎样恐怖的救兵。 她只知道，她的小家伙死了，所以她要全世界陪葬。 这份沉重到足以压垮天地的爱，让韩清的心脏一阵阵抽痛，也让过往所有的懒散与伪装，在这一刻被焚烧成灰。 弱小，就是原罪。 因为弱小，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为自己燃尽生命。 因为弱小，所以他连为她拭去血泪的资格都没有。 这一刻，韩清心中那道名为“少年”的枷锁，伴随泪水破碎。 他轻轻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无比珍视的吻。 然后，他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而坚定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院长姐姐。” “等我一下。” 这个吻，很轻，很柔。 却让谢星眠冰冷的身体，微微一颤。 她能感觉到，从他唇上传来的，不仅仅是温度，更是一种让她安心，让她愿意放下一切戒备的承诺。 她抬起眼，看着他。 他的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但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懒散和戏谑的眼睛，此刻，却亮得惊人。 那是一种，褪去了所有青涩与伪装后，一个男人，真正下定决心时，才会有的眼神。 坚定，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感。 她的小家伙，好像……长大了。 这个念头，让谢星眠的心，没来由的一软。 她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任由他，小心的将自己，交给了匆忙赶来的穆老。 穆老接过谢星眠，老泪纵横，颤抖着手，不断将自己温和的源力输入她的体内，却发现那杯水车薪。 韩清没有回头。 他怕自己一回头，那份刚刚筑起的坚硬外壳，就会在她虚弱的目光下寸寸碎裂。 他深吸一口气，吸入肺腑的，是天沪上空依旧弥漫的血腥与冰冷。 而后，他转过身。 随着他的转身，那片由虎子隔绝出的，属于他和她的安全区，无声消失了。 他将自己，重新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那些或震惊，或恐惧，或怨毒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剑，尽数落在他身上。 但这一次他的眼神里，再无半分闪躲。 他先是看向了那位还幸存的皇境圆满老者，和另外两位瑟瑟发抖的皇者。 然后，是跪在地上的东方月和他身后的东方家族。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因为儿子的获救而松了口气，随即又用一种看稀世珍宝的狂热眼神，死死盯着他的……“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