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刀意凝雷，前路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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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第三修炼区，b-17号高级灵力修炼室。 与楚天行之前使用过的修炼场所都不同。 空气中弥漫的灵气浓郁，呼吸间，纯净平和的能量便自行涌入四肢百骸，滋养着经脉与丹田。 这里的灵气不仅浓度高，而且异常温顺，极易吸收炼化，远非外界那般狂暴。 修炼室中央，只有一个简单的灰色蒲团。 刀王吴再兴，盘膝坐在蒲团之上，依旧是一身洗得发白的作战服，闭着双眼，如同亘古存在的磐石。 楚天行收敛心神，快步上前，恭敬行礼：“师父。” 吴再兴缓缓睁开眼眸，那平淡的目光落在楚天行身上，犹如带着千钧重量，让他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脊梁。 “今日之战，我看到了。”吴再兴开口，声音依旧是那沙哑的金属摩擦质感，没有任何褒贬，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洞察尚可，雷法运用，也算得了三分精髓。临机诀断，果决狠辣，有几分战场的样子。” 楚天行心中微凛，师父果然在关注着他。 他垂首道：“弟子侥幸。” “侥幸”吴再兴嘴角似乎扯动了一下，像是笑，却又毫无温度，“战场上，没有侥幸。活下来，就是本事。” 他话锋一转，直接切入核心：“你的《破天刀诀》，练到何种地步了” 楚天行沉吟一瞬，没有隐瞒：“回师父，弟子感觉……已然纯熟，心念所至，刀意自生，仿佛……仿佛已无更多可挖掘之处。” 他斟酌着用词，这便是在系统中显示为“大师”之境，意味着他对这门刀法的掌握，已经达到了最顶尖的理解和高度，再往下，便是水磨工夫和修为的积累，于刀法本身，似乎已臻圆满。 吴再兴闻言，脸上并无意外之色，只是那平淡的目光似乎深邃了一丝。 “无更多可挖掘”他重复了一遍，忽然并指如刀，对着前方虚空，轻轻一划。 没有真气波动，没有光芒闪耀。 但楚天行却骤然感觉，整个修炼室的空气仿佛被这一“划”彻底切开！ 一道无形的、却真实不虚的“界限”出现在前方，将他与吴再兴分隔开来。 界限这边，灵气平和；界限那边，却仿佛化为了绝对的“无”，连空间本身都在微微颤栗、哀鸣！ 那不是力量，那是意境！ 是纯粹的“破灭”意境！ 楚天行瞳孔骤缩，全身汗毛倒竖！ 他感觉自己苦修至大师之境的《破天刀诀》，在这股纯粹的“破灭”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和……稚嫩！ “你觉得，这就是《破天刀诀》的尽头”吴再兴收回手指，那无形的界限瞬间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我创此刀诀于武宗之境，意在‘破天’。你如今所掌握的，不过是我当年之‘形’，之‘意’。你可知，何为真正的‘破天’” 楚天行心神剧震，一扇大门在他眼前被轰然推开！ 他之前一直以为，将刀诀修炼到系统判定的“大师”级，便是彻底掌握了这门刀法。 此刻才明白，他掌握的，只是师父留下的“答案”，而非得出答案的“过程”和“思想”！ “请师父指点！”他深深躬身，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渴求。 吴再兴看着他，缓缓道：“刀法有境。初学，练其形，知其招，是为‘熟练’。” “进而，明其理，悟其意，招意相合，发挥威力，如你所言，‘心念所至，刀意自生’，此可称为‘大师’。你于此境，已至巅峰。” “然，‘大师’之上，尚有‘宗师’。” “宗师者，褪尽他人之形骸，熔铸自身之精神。不再拘泥于固有之招式意境，而是以自身武道信念为根基，融汇毕生所学、所感、所悟，走出独属于自身的道路。我之‘破天’，源于我观空间裂痕，心有所感，欲以手中之刀，斩破一切虚妄与阻碍。这是我的道。” “你的道，又是什么” 你的道，又是什么 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在楚天行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之前一路高歌猛进，凭借系统快速提升技能等级，掌握强大神通，只觉力量澎湃，无往不利。 却从未真正静下心来思考过，自己的力量核心究竟是什么 自己追求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一条路 是雷霆的毁灭 是风雷身法的极速 还是破天刀诀的斩破一切 似乎都是，又似乎……都差了最关键的核心。 吴再兴的声音继续传来，洗涤着他有些纷乱的思绪：“你的根基，颇为杂乱。雷霆神通，刚猛暴烈；风雷身法，迅疾诡异；破天刀意，诀绝霸烈。看似强大，却如无根之萍，未能统合归一。” “你需找到那能将你所有力量串联起来的‘魂’。” “观察你的力量本质。你的雷霆，与寻常雷系武者有何不同你的身法，因何能融合风雷你的刀，为何而挥” 吴再兴点到即止，不再多言，重新闭上双眼，再次化为了雕塑。 修炼室内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那浓郁如雾的灵气在缓缓流淌。 楚天行怔怔地站在原地，脑海中思绪翻腾。 他的雷霆……【掌心雷】神通，乃是皇品，至阳至刚，蕴含着一丝天道刑罚之意。 他的身法……是系统融合【流云步】与【掌心雷】而来，风借雷势，雷助风威，追求的是极致的速度与难以捕捉的变幻。 他的刀……修炼的是师父蕴含“破灭”真意的《破天刀诀》，追求的是一往无前，斩破万法。 毁灭速度破灭 这些似乎都是表象。 他回想起自己绑定系统之初，徒手停卡车，并非为了炫耀，而是源自内心深处不愿再见悲剧发生的本能。 他回想起高考荒野区，面对匹格族、面对雷角狂鳄，他挥刀、引雷，是为了变强，是为了守护心中的信念，是为了挣脱命运的束缚，掌控自己的未来！ 他渴望力量，并非为了单纯的杀戮与破坏，而是为了拥有打破一切枷锁、守护心中珍视之物、追寻无尽武道巅峰的自由！ “自由……” 楚天行喃喃自语，眼中迷茫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越来越清晰的明悟。 他所追求的，是那不受任何束缚，不被任何规则定义，能够随心所欲，探索诸天万界奥秘的——大自在，大逍遥！ 他的雷霆，不应只是毁灭，更应是荡清前路阻碍，劈开混沌的光！ 是审判，亦是新生！ 他的身法，不应只是逃遁与袭杀，更应是穿梭虚空，遨游诸天的凭依！ 是自由意志的延伸！ 他的刀，不应只是破灭，更应是斩断命运枷锁，开辟全新道路的利器！ 是为自身与所在意之人，斩出一片朗朗乾坤的守护之刃！ “我明白了……” 楚天行缓缓抬起头，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和清澈，仿佛洗尽了铅华，露出了内里璀璨的本源。 “我的道，是‘解脱’，是‘开创’！以雷霆荡尽邪祟，以风雷穿梭万界，以刀锋斩破枷锁！我的刀意，不应只是师父您的‘破灭’，更应是由破灭中孕育的‘新生’！是于绝境中劈开生路，于黑暗中引来光明之‘创生之雷’！” 轰——！ 在他明悟本心的刹那，体内的真气以前所未有的方式自行奔腾起来！ 丹田气旋疯狂旋转，精神识海中有惊雷炸响！ 一直停滞在“大师”之境的《破天刀诀》，开始剧烈地波动、蜕变！ 那原本纯粹追求斩破一切的“破灭”之意，开始融入了一丝他自身独有的、充满勃勃生机与无限可能的“开创”意志！ 虽然仅仅只是一丝雏形，却为这门刀法注入了全新的灵魂！ 原本系统中【破天刀诀（大师）（宗品）】的字样一阵模糊，虽然境界未曾变化，但其内涵已然开始发生质的改变！ 一条独属于他楚天行的刀道之路，于此萌芽！ 他背后的长刀，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心境与刀意的蜕变，发出细微而欢快的嗡鸣！ 盘坐在蒲团上的吴再兴，再次睁开了眼睛。 这一次，他那古井无波的眼中，终于闪过了一丝赞赏。 “悟性尚可。”他淡淡评价了一句，随即屈指一弹，一道凝练如实质的刀意信息流，瞬间没入楚天行眉心。 “这是《破天刀诀》后续六式——惊涛、焚穹、陨星、寂灭、归墟、开天的心法总纲与意境图谱。前八式，是‘破’的极致。最后一式‘开天’，留白。如何‘开天’，需要你用你自己的‘道’去填补。” 浩瀚的信息涌入，楚天行只觉得脑海中仿佛有星辰陨落，万物寂灭，归墟演化，最终于无尽的毁灭与虚无中，一点开辟之光骤然亮起！ 这不再是简单的招式传授，而是更高层次的意境传承！ “谢师父传法！”楚天行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再次深深行礼。 他知道，师父这是认可了他的方向，并为他铺平了通往“宗师”之境的道路！ 吴再兴摆了摆手：“此地灵气，可供你修炼三日。三日后，‘磐石’小队有新的任务。届时，用你的刀，去验证你的道。” 说完，他身影微微晃动，消失在修炼室内。 空旷的高级修炼室中，只剩下楚天行一人。 他盘膝坐下，却没有立刻开始吸收那浓郁的灵气提升修为，而是闭上双眼，全部心神都沉入了对全新刀意的梳理与感悟之中。 脑海中，系统光屏上，代表着《破天刀诀》的那一栏，虽然文字未变，但其后方，隐约多了一个极其淡薄的、由细微紫电勾勒出的“”号标记，预示着某种未知的进化可能。 而他的人气值，在他明悟自身刀道，引得刀意蜕变共鸣的时候，刚好突破了八十万大关！ 【人气值：80.1万！】 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与清晰感，充盈着楚天行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