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空间修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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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内意念修炼不知岁月，外界时光却已悄然滑过近一年。我四岁了。导引术的内息循环已稳固如溪流，虽谈不上磅礴，却精纯绵长，运转自如。《灵枢辨感》带来的敏锐洞察力，让我能更清晰地把握自身每一分气力变化，甚至对周遭环境的细微动静也多了份先知般的直觉。至于身法步伐，虽无实战检验，但意念中无数次推演的精妙变化与气息配合，让我有十足自信，等这具小身体再长大些，筋骨气力更足，便能展现出惊人的效果。小手叉腰，仰头望天（空间并无天，只是一种意念姿态），那份“十个会武打的都不是我对手”的笃定，并非盲目自大，而是基于对自身掌控力清晰认知的、孩子气的骄傲。 然而，这份“强大”目前只属于我和我的空间。我更在意的，是家人的安康。持续近四年的灵泉水潜移默化滋养，效果显着。爷爷的咳嗽几乎不再犯，脸色红润了许多，腿脚也比往年利索。奶奶的老花眼似乎稳定了，穿针引线不再那么费劲。父亲肩头的旧伤隐痛早已消失，干起农活来仿佛有使不完的劲。母亲常年操劳的腰背酸痛大为缓解，气色越来越好，连眼角的细纹都似乎淡了些。二叔二婶和两个堂哥，因时常来往，也受益良多，小病小痛很少，身体结实。 但灵泉水的滋养终究是被动的、温和的。如果能让他们也学一点主动引导气血、强健筋骨的方法，配合灵泉水的效力，岂不是锦上添花效果会更好，而且能让他们自身拥有更强的抵御疾病和疲劳的能力。尤其是爷爷奶奶年事已高，父亲母亲劳作辛苦，堂哥们在长身体，一套简单有效的强身法门，对他们再合适不过。 空间书籍区里，确实有几本偏向养生健体、动作舒缓、易于入门的功法册子，例如《五禽戏衍义》、《八段锦精要》、《舒筋活络十二式》等。它们并非高深武学，更像是古代导引术的通俗简化版，强调模仿动物形态、拉伸筋骨、配合呼吸，达到疏通经络、调和气血、增强体质的目的。动作不难，呼吸要求也不苛刻，正适合毫无基础的普通人循序渐进地练习。 问题来了：如何“合理地”将这套东西传授给家人一个四岁娃娃，突然拿出一套完整的“保健操”教全家，这太诡异了。 我琢磨了好几天，终于想出一个符合我年龄和身份的“剧本”。 契机发生在一个春光明媚的午后。爷爷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我像往常一样腻在他身边。忽然，我伸出小手，学着空间里《五禽戏衍义》中“鹿抵”的架势，脖子微微伸长，眼睛睁大，身体轻轻扭动，模仿小鹿好奇张望的样子，嘴里还发出“呦呦”的稚嫩叫声。 爷爷被逗笑了：“念丫头，学小鹿呢” 我点点头，又换了个姿势，双手在身前虚划，身体微蹲，模仿“熊晃”，憨态可掬。接着是“鸟飞”，手臂上下轻扇；“猿摘”，伸手踮脚；“虎扑”，小身子往前一倾（当然没真扑）。 一套稚嫩可爱、形似神不似的“五禽”模仿秀，把院子里干活的母亲和奶奶也吸引了过来，看得直乐。 “念念跟谁学的呀学得还挺像！”母亲笑着问。 我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天真”：“做梦梦见的……有老爷爷，在院子里，这么动……” 我比划着，“说动了身体好，不生病。我跟老爷爷学的。” “做梦”大人们相视一笑，只当是小孩的奇思妙想和出色的模仿能力。山里孩子模仿动物本是常事。 但我“乘胜追击”。从那天起，我经常在家人面前，断断续续、零零碎碎地“复习”我“梦里老爷爷教的动作”。有时候是拉伸胳膊腿（八段锦里的片段），有时候是扭扭腰、转转脖子（舒筋活络式），每次都配上我自创的、简单的呼吸声（“吸——呼——”），还一本正经地解释：“老爷爷说，要这样喘气。” 起初，家人只当是陪我玩，哄我开心，也跟着比划两下，笑得前仰后合。尤其是两个堂哥，觉得好玩极了，学得最起劲，虽然动作夸张变形。 但我坚持“教学”，每天都要拉着一两个家人“做操”。我教得极其耐心，把那些复杂名称和运气法门全部去掉，只保留最核心、最舒缓的形体动作和最简单的呼吸配合（深长缓慢），用我能想到的最童稚的语言解释：“抬手，像够树上的果子……慢慢吐气……”“弯弯腰，看地上的小花……吸气……” 或许是因为我教得认真，或许是因为这些动作本身确实让人感觉舒展，又或许是在灵泉水长期滋养下，他们的身体对这类引导更容易产生好感，渐渐地，家人不再仅仅当作游戏。 爷爷发现，每天跟着我做几个缓慢拉伸的动作，晒着太阳，呼吸几下，整个下午都感觉身上松快不少。奶奶试着做了几天我教的“转眼珠”、“搓手心”等小动作，感觉眼睛没那么干涩了。父亲干完活回来，被我拉着比划几下，竟觉得疲劳感消散得快了些。母亲更是觉得，这些舒缓动作做完，晚上睡觉都踏实点。 二叔二婶见大哥大嫂和爹娘都做，也好奇加入。两个堂哥更是将其当成一种有趣的游戏，每天放学回来都要跟我“练一遍”。 不知不觉，“念丫头的保健操”成了张家晚饭后一项新的家庭活动。时间不长，也就一刻钟左右。在院子里，或是在堂屋，由我这个小老师带头，全家老少跟着比划。动作缓慢柔和，气氛轻松愉快，常伴着孩子们（我和堂哥）的笑声和大人的闲聊。 我小心地控制着“教学”进度，每次只加入一两个新动作，反复巩固。那些真正涉及细微导引、可能产生较强气感或需要一定理解力的部分，我暂时隐去，只教最基础的外形和呼吸。毕竟，他们毫无基础，贪多嚼不烂，也容易引人怀疑。目前这样，能达到活动筋骨、促进气血流通、配合灵泉水巩固改善体质的目的，就足够了。 看着家人认真又带着笑意的脸庞，跟着我稚嫩的口令缓缓运动，我心里暖暖的，成就感满满。这就是我想要守护的日常，平凡、温馨，又充满了向上的生命力。 至于二哥三哥，他们学业繁忙，离家又远，暂时顾不上。等他们高中毕业回来，我再找机会，用更“成熟”一点的理由（比如“从书上看来的养生法子”），把更完整一些的功法教给他们。毕竟他们年轻，理解力强，将来或许需要更多的自保能力。 月光洒在静谧的小院，做完“保健操”的一家人，浑身舒坦地坐在院子里聊天。我偎在母亲怀里，听着大人们说着家常，看着星空，心中一片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