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金融危机出现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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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步入1997年春夏之交。 港岛的天气逐渐闷热潮湿，而东南亚金融市场的空气，也如同暴风雨前的低压，令人窒息。泰铢承受的压力与日俱增，泰国央行左支右绌，不断动用外汇储备干预市场，试图维持固定汇率，但市场上做空的力量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越聚越多。 黄天竞选办公室内的气氛，也随着外部市场的暗流涌动而变得微妙。 何倩婷几乎常驻在这里，与远在纽约的jason保持着高频率的越洋电话联系。她的脸色时而兴奋，时而紧张，电脑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和曲线，牵动着数百万美金乃至未来更庞大财富的走向。 “天哥！泰国央行今天又宣布了新的资本管制措施，禁止本地银行向境外机构提供泰铢！”何倩婷挂掉电话，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不是恐惧，而是临近收获的激动，“市场恐慌情绪在加剧，远期汇率合约的贴水在扩大！jason说，我们的头寸……已经开始产生巨额浮盈！” 黄天坐在办公桌后，手中拿着一份方敏婷刚刚送来的剪报，上面汇总了近期几家媒体引用“专家”观点，警示东南亚风险的文章。他闻言，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目光依旧停留在报纸上，仿佛那数百万美金的浮动利润，还不如一篇报道重要。 “阿天，我们是不是……”何倩婷忍不住想问是否要部分平仓，锁定利润。金融市场的波动瞬息万变，巨大的浮盈也可能顷刻间化为乌有。 黄天终于抬起头，眼神平静无波，仿佛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告诉jason，稳住。这只是开始，泰国央行的外汇储备，撑不了太久。真正的风暴，还没登陆。” 他的笃定，源于蓝星记忆里那个确凿无疑的时间点。现在离那个历史性的时刻，还有最关键的一小段距离。 方敏婷走了过来，将一杯泡好的参茶放在黄天手边，轻声道：“舆论已经开始发酵了。有几家之前对我们爱搭不理的财经媒体，最近主动联系，想就东南亚经济形势对你进行专访。看来，你之前的‘预言’，开始引起一些人的注意了。” “意料之中。”黄天端起参茶，吹了吹热气，“接受专访，但基调要把握好。不要表现得像是一个幸灾乐祸的投机客，而是要站在港岛和华人利益的角度，表达对区域经济稳定的担忧，强调未雨绸缪、加强金融监管的重要性。我们要的是‘前瞻性政治家’的形象，不是‘金融狙击手’的标签。” “明白。”方敏婷点头，她很清楚如何将一次危机转化为黄天的政治资本。 就在这时，黄天的私人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但号码段显示来自某个特殊部门。 黄天看了一眼，示意两人噤声，按下了接听键。 “喂，黄天先生吗”电话那头是一个沉稳的中年男声，带着公事公办的腔调，“我是警务处商业罪案调查科（ccb）的高级督察，李文斌。” 黄天眼神微动，ccb他不动声色地回应：“李警官，你好。请问有什么事” “我们注意到，近期有一些涉及东南亚货币，特别是泰铢的较大额衍生品交易，与黄先生名下的离岸账户存在关联。”李文斌的语气听不出喜怒，“目前东南亚金融市场波动剧烈，涉及重大公共利益。我们想请黄先生方便的时候，过来协助了解一下情况，当然，只是例行询问。” 电话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办公室里，何倩婷和方敏婷都隐约听到了“商业罪案调查科”和“例行询问”的字眼，脸色顿时一变。 来自官方的关注！这绝不是好事。尤其是在这个敏感时期，很容易被有心人利用，扣上“扰乱金融秩序”、“投机倒把”甚至更严重的帽子。 黄天脸上却露出一丝早有预料的神情。他动用如此大规模的资金进行跨境投机，不可能完全避开监管的视线，尤其是在港岛这个金融中心。这背后，未必没有查理斯霍顿或者怡和洋行那些人的影子。 “当然可以，配合警方调查是市民的责任。”黄天语气轻松，甚至带着一丝笑意，“不过李警官，我最近竞选事务比较繁忙。你看这样如何，我让我的律师先跟贵科对接，准备好所有合规的交易记录和资金来源证明。等我忙过这几天，一定亲自登门拜访，协助调查。” 他顿了顿，补充道：“毕竟，合法合规的投资行为，应该受到法律保护，对吧，李警官” 电话那头的李文斌沉默了几秒，似乎没料到黄天如此镇定且配合。“……好的，黄先生，那我们等你律师的联系方式。” 挂断电话，何倩婷立刻急切道：“天哥，ccb怎么会盯上我们是不是那个霍顿搞的鬼要不要让jason那边先停一停” “停”黄天放下手机，冷笑一声，“现在停下，才是真的授人以柄。我们所有的操作都在境外，符合规则，资金来源清晰。他们查不到任何违法证据。这不过是有人想用官方手段给我们施加压力，扰乱我们的心神罢了。” 他看向方敏婷：“敏婷，立刻联系我们的御用律师行，让他们以最专业的态度去对接ccb，提供所有必要文件，态度要合作，但立场要强硬，强调我们所有交易的合法性。同时，把我们接受财经专栏专访的消息放出去，把我对金融风险的‘预警’和加强监管的‘呼吁’广而告之。” 他要反将一军，将这次调查，变成一次彰显自己“合规”、“专业”且“心系港岛金融安全”的公关机会。 “倩婷，”黄天又看向何倩婷，眼神锐利，“告诉jason，风暴眼即将形成，让他给我盯紧了！我要的，不是在浪花里扑腾的小鱼小虾，而是海啸退去后，留在沙滩上最大的那块宝藏！” “是！天哥！”何倩婷被黄天的冷静和魄力感染，用力点头。 方敏婷也立刻行动起来，开始拨打电话。 黄天重新坐回椅子上，目光再次投向窗外。维港的天空，不知何时积聚起了乌云，隐隐有雷声传来。 山雨欲来风满楼。 但对他来说，这风雨，既是考验，也是将对手冲刷出局的天然良机。 警务处的调查不过是疥癣之疾。 他真正的战场，在即将崩盘的泰铢，在那些国际巨鳄厮杀的金融海域，在港岛未来权力格局的重新洗牌之中。 第一桶金，必须足够沉重，才能砸开未来通衢大道上的所有阻碍！ 他指尖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击着，仿佛在倒数着那个注定要载入金融史册的时刻。 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