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了无痕迹，高明的挑拨离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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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雄站在总统府（现已更名为“革命委员会”总部）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刚刚经历战火洗礼、渐渐恢复秩序的首都。一种大权在握、生杀予夺的极致快感充斥着他的胸膛。政变的成功，让他更加笃信自己的力量与决断，同时也将他内心深处对风水玄学的迷信放大到了极致。 “霸王卸甲……若能得此宝穴，我阮氏江山必能固若金汤，传承万世！”他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近乎狂热的火焰。权力的巩固，让他对传说中能影响国运的龙脉穴位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执着和渴望。他召集庞大海的频率明显增加，不断催促他尽快确定“霸王卸甲”穴位的具体位置和夺取之法。 与此同时，黄子钰在阮氏庄园内的活动自由度也提高了不少。他被视为“有功之臣”和重要的合作者，虽然核心机密依旧对他关闭，但已不像最初那样被严密监视。他巧妙地利用这种相对宽松的环境，开始了下一步的谋划——推动卫斯理、王安娜与阮雄兄弟的矛盾激化。 在一次由阮敏安排的、意在缓和气氛的小型家宴上，黄子钰看似无意地将话题引向了风水龙脉与现代政治的关系。 “阮将军雄才大略，以雷霆之势定鼎乾坤，令人敬佩。”黄子钰举杯向阮雄示意，话锋却不着痕迹地一转，“不过，古语有云，‘天命无常，惟有德者居之’。这风水龙脉，固然能汇聚气运，但若心术不正，德行有亏，恐怕非但不能受其庇佑，反而会引火烧身，遭到反噬。我曾在一些古籍上看过，似‘霸王卸甲’这等极凶极贵之穴，非真正胸怀天下、仁德兼备之主不可轻用，否则……恐有‘卸甲’身亡之祸。” 他这番话，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阮雄的脸色瞬间阴沉了几分，他自然听出黄子钰话中的警示意味，但这在他听来，更像是一种挑衅和对宝穴的“诅咒”。阮勇更是直接拍案而起，怒视黄子钰：“你什么意思咒我大哥吗” 而坐在一旁的卫斯理和王安娜，则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他们本就对阮雄的残暴野心深感忧虑，黄子钰这番话，无疑加深了他们的这种判断。卫斯理接口道：“黄先生所言，并非危言耸听。风水之道，关乎天地气运，更关乎人心。强取豪夺，逆天而行，终究不是正道。”他这话，既是说给黄子钰听，更是说给阮雄听。 王安娜也补充道：“我们探寻古迹，是为了保护和理解历史，而不是为了满足个人的权力欲望去破坏自然的平衡。” 宴会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和紧张。 阮敏见状，连忙出面打圆场，将话题引开。但她心中，黄子钰和卫斯理的话，却像一颗种子，悄然生根。她比两个哥哥更理智，也更清楚失去民心和道义支撑的权力是何等脆弱。大哥对风水近乎走火入魔的执着，以及三哥一如既往的莽撞，都让她感到深深的不安。 事后，黄子钰又“偶然”地向卫斯理和王安娜“透露”了一些阮雄为了寻找宝穴，可能不惜动用军队力量，大规模破坏疑似地点周边环境和古迹的“计划”（其中部分是他根据阮雄性格和庞大海动向的合理推测，部分则是稍加渲染）。这进一步激起了卫斯理和王安娜这位考古爱好者和环保主义者的反感与警惕。 黄子钰就这样，如同一个高明的导演，躲在幕后，轻轻拨动着舞台上的丝线，让阮雄兄弟与卫斯理等人之间的理念冲突和利益矛盾逐渐浮出水面并不断加剧。他不需要亲自下场，只需要在合适的时机，递上几句话，点一把火，自然有人会按照他预设的剧本走下去。 而阮氏三兄妹对黄子钰的态度，也确实如他所料，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之中。 忌惮是必然的。黄子钰展现出的能量和神秘背景，让他们始终无法完全放心。阮雄私下里不止一次派人加大调查力度，但反馈回来的信息依旧模糊，只知道他在金三角势力不小，与各方关系复杂，具体深浅难以探测。 但加害之心，在阮敏的极力劝阻和现实考量下，被暂时压下了。 “大哥，黄子钰毕竟有功于我们。刚刚掌权就过河拆桥，会令追随我们的人心寒。而且，”阮敏冷静地分析，“我们现在面临西方国家的封锁和制裁，常规军火渠道受阻，国内的军工产能你也清楚，根本无法满足需求。黄子钰的渠道，是我们目前能稳定获得先进装备和敏感物资的重要来源，甚至可能是唯一来源。与他交恶，得不偿失。” 阮雄虽然狂妄，但并非完全无脑，他清楚阮敏说的是事实。刚刚政变成功，内部需要安抚，外部压力巨大，此时确实不宜节外生枝，尤其是一个摸不清底细、却又握有重要资源的“伙伴”。 “那就先拖着。”阮雄最终做出了决定，“协议的内容，慢慢兑现。多跟他接触，看看他到底想要什么，如果能用利益把他彻底绑在我们的战车上，那是最好的结果。” 于是，阮氏兄妹对黄子钰采取了“拖延”与“笼络”并存的策略。他们给予黄子钰足够的礼遇和表面上的尊重，安排他参与一些非核心的政务讨论，让他感受到“自己人”的待遇，但对于之前许诺的矿产开采权、特定区域的贸易垄断等实质性利益，则以“局势未稳”、“程序繁杂”等借口暂缓兑现。 黄子钰对此心知肚明，却也不急不躁。他乐得享受这种表面的和平，利用阮氏家族提供的平台，更深入地了解猴子国的权力运作模式，并暗中加速了自己的人员渗透准备。他清楚，阮雄对“霸王卸甲”的执念，就是一颗定时炸弹。而卫斯理和王安娜，则是点燃引线的最佳人选。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等待那颗炸弹被引爆的时刻。届时，现在拖延的一切，都将由他说了算。棋盘上的僵局，需要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来打破，而这场风暴，已经在他无声的推动下，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