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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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时间，柳莹儿准时出现在停车场，蹦蹦跳跳地钻进副驾驶。 “今天累死啦！”她脱掉高跟鞋，把脚搭在仪表台上，“三个小时直播，腿都要断了。” 林宇发动车子，余光瞥见她正专注地玩手机，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和谁聊呢这么开心。”他尽量让声音听起来随意。 柳莹儿头也不抬地说道：“粉丝呀，有个小妹妹特别可爱，天天给我发她画的同人图。” 林宇的手指紧了紧方向盘：“粉丝怎么有你微信” 柳莹儿终于放下手机，说道：“不知道他们哪搞来的，好像是暗网买的好多人都加我了。” “暗网那不是非法交易的地方吗”林宇声音陡然提高。 柳莹儿被他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干嘛这么紧张，圈里都这样。运营说了，只要不私下见面，聊聊天没什么的。” 林宇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今天那个猪哥哥，我看他发言越来越过分了。” 柳莹儿撇撇嘴，说道：“哦，他啊，恶心死了，天天发些变态话。但李姐不让拉黑，说是金主爸爸，不过我从来不理他，就当没看见。” 路口红灯，林宇转头认真地看着柳莹儿：“万一他像今天那个coser粉丝一样找上门呢” 柳莹儿眨眨眼，突然明白了林宇一整天的反常：“原来你在担心这个啊！” 她笑着捏了捏他的脸。 “放心啦，公司保密工作做得很好，粉丝不知道我们住哪的。” “可是他们已经有你微信了……”林宇闷闷地说。 柳莹儿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噗嗤一笑：“林同学，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我没有！”林宇立刻否认，耳朵却红了。 柳莹儿凑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刚才是跟女粉丝聊天啦，看把你急的。” 她打开手机聊天记录给林宇看，确实是一个女生头像的账号，发的都是手绘的q版柳莹儿。 林宇稍微放松了些，但心底的不安仍未消散。送柳莹儿到公寓楼下时，他忍不住再次叮嘱：“那个猪哥哥要是说什么过分的，一定要告诉我。” “知道啦～明天见！”柳莹儿拉长音调，像在哄小孩。 回到家，林宇立刻打开电脑，搜索“猪哥哥”这个id。 在几个直播平台的排行榜上都找到了同名用户，消费记录显示过去半年至少打赏了三十万。 更令人不安的是，在一个小众论坛里，他发现了疑似同一id发的帖子： 《终于搞到lye的私人微信了！花了五千值不值》 《lye今天发的朋友圈定位在xx商场，有没有同城的老哥去偶遇》 《收藏的女团周边展示，求购原味》 lye就是柳莹儿的拼音缩写。 林宇的血液瞬间冰凉。 这人不仅买了柳莹儿的联系方式，还试图线下跟踪，甚至可能已经来到这座城市了。 他立刻截图保存证据，犹豫着要不要报警。 但仅凭这些模糊的信息，警方恐怕不会受理。 思前想后，他给柳莹儿发了条微信：“那个猪哥哥有可能来到我们这座城市了，你如果发现有人跟踪你，一定要跟我打电话！” 发完消息，林宇走到窗前，平复心情。 夜色已深，城市的灯火如繁星般闪烁。 手机震动起来，是柳莹儿发来的照片。 她穿着睡衣躺在床上，怀里抱着大熊玩偶，配文：安全到家，别担心啦～ 林宇长舒一口气，退回屋内。 也许是他太敏感了 无论如何，他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柳莹儿。 …… 早晨，柳莹儿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惊醒。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头乌黑的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 昨晚在公司直播到晚上十一点才下播，现在整个人都还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谁啊这么早。”她嘟囔着，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倦意。 门铃再次响起，这次更加急促。 柳莹儿叹了口气，随手抓起一件浅粉色的丝绸睡袍披在身上，光着脚丫走向门口。 公寓的木地板冰凉冰凉的，让她稍微清醒了些。 “来了来了！”她提高声音喊道，同时习惯性地整理了一下睡袍领口，确保不会走光。 透过猫眼，她看到一个穿着黄色外卖制服的胖墩墩身影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一个印有“云南过桥米线”字样的塑料袋。 柳莹儿皱了皱眉，她不记得自己点过外卖，难道是林宇给她点的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锁。 门刚开一条缝，一股浓郁的米线香气就钻了进来，让她的胃不争气地咕噜了一声。 “您好，您的外卖。”外卖员的声音出奇地尖细，与他肥胖的身形形成鲜明对比。 “我没点外卖啊，是不是送错了”柳莹儿露出半张脸说道。 “你是柳莹儿吗”外卖员突然问道，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柳莹儿迟疑地点了点头：“是我。” “那就没送错！”外卖员咧嘴一笑，露出一排参差不齐的黄牙，“应该是哪个喜欢你的人送你的早餐。” 听到这话，柳莹儿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 肯定是林宇，她心想。 昨天她直播时随口提了一句想吃云南米线，没想到他这么贴心，一大早就给她安排了惊喜。 就在这一瞬间，她注意到外卖员的眼神变了。 那是一种贪婪、饥渴的眼神，对方的目光像黏腻的触手般从她的脸庞滑到脖颈，再顺着睡袍的v领往下探。 柳莹儿下意识地抓紧了睡袍领口，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 这个外卖员看起来三十多岁，圆脸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谢谢。”她接过袋子，迅速关上了门，没注意到外卖员试图从门缝往里窥探的动作。 关上门后，柳莹儿靠在门上长舒一口气。 那个外卖员的眼神让她浑身不舒服，但想到是林宇的心意，她又忍不住微笑起来。 她拎着外卖袋走向餐厅，将米线放在小圆桌上，然后去厨房拿了筷子和汤勺。 解开塑料袋，里面是一个精致的塑料盒，揭开盖子，热气腾腾的米线香气扑面而来。 汤色清亮，上面浮着一层薄薄的鸡油，配料丰富得惊人，鲜嫩的鸡片、火腿、鹌鹑蛋、豆芽、韭菜……正是云南米线最正宗的做法。 “林宇也太懂我了吧。”柳莹儿自言自语，拿起手机对着米线拍了一张照片，然后迫不及待地开始享用。 第一口热汤下肚，她满足地眯起眼睛。 她一边吃一边拿起手机，给林宇发了条微信：谢谢亲爱的帮我点的米线！超级好吃！ 发完消息，她继续专心享用早餐。吃到一半时，手机震动了一下，她瞥了一眼，是林宇的回复。她想着等吃完再看，便没有立即查看。 吃完早餐休息了一会儿，差不多到上午九点钟了。 窗外阳光明媚，看起来是个适合出门的好天气。 柳莹儿决定去附近的超市买些水果，顺便透透气。 她换上一件淡蓝色连衣裙，戴上口罩和鸭舌帽。 自从做主播小有名气后，她出门总会做些简单伪装。 临出门前，她差点把手机忘记，但是始终没有点亮手机看林宇的回复。 电梯下到一楼，柳莹儿走出单元门，阳光照在脸上，温暖得有些不真实。 小区里绿树成荫，几个老人正在晨练，一切看起来那么平静正常。 她走向小区大门，远远看到路边停着一辆脏兮兮的白色面包车。 走近时，驾驶座的车窗突然摇了下来，一张熟悉的脸探了出来。 正是之前那个送外卖的胖子！他还穿着那件黄色制服，油腻的脸上堆满笑容。 “美女，去哪啊我开车送你。”他的声音比早上更加热切，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柳莹儿。 柳莹儿的心跳骤然加速，手心沁出冷汗。 面包车后排的窗户贴着深色膜，完全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更令她不安的是，车身上没有任何外卖平台的标识，反而在侧面有一行模糊不清的小字，像是被刻意刮掉的。 “不用了，谢谢。”她强作镇定地回答，加快脚步从面包车旁走过。 “别客气嘛，莹儿妹妹。”胖子突然喊出了她的昵称。 柳莹儿浑身一颤，脚步顿住了，这个胖子怎么会知道她叫莹儿！ 她不敢回头，余光看到胖子已经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路边停着几辆共享单车，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她快步走过去，掏出手机点亮时才发现了林宇的回复。 林宇：我没有给你点外卖，千万不要出去，等我过来！ 但是现在已经晚了，她已经出来了。 柳莹儿用颤抖的手指扫码解锁了一辆单车，单车解锁的滴滴声在此刻听起来如此悦耳。 “哎，骑车多累啊，坐车多舒服。”胖子的声音越来越近。 柳莹儿顾不上回应，骑上单车就往前冲。 她听到身后传来车门重重关上的声音，然后是引擎启动的轰鸣。 她扭头看到那辆白色面包车缓缓跟了上来，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耳边是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这条通往超市的路平时骑车只要十分钟，现在却仿佛无比漫长。路边行人稀少，大部分店铺都还没开门。 “冷静，柳莹儿，冷静……”她小声对自己说，一边拼命踩着踏板，一边思考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