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虚隙回响现鳞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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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海洋探索水族馆，在夜色中如同一个巨大的、沉默的蓝色巨兽。白日里的喧嚣与嬉笑早已散去，只剩下冰冷的玻璃、循环水系统的低沉嗡鸣，以及……那弥漫在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虚隙回响”。 云知意并未走正门，而是带着谢七和苏晚星，如同融入夜色的三道幽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水族馆侧面一处通风管道出口外。这里的“回响”气息最为活跃，仿佛有什么东西刚刚经过或仍在此地盘桓。 谢七手法熟练地撬开通风口格栅，三人依次潜入。管道内黑暗潮湿，弥漫着海水的咸腥味和一种更加诡异的、仿佛什么东西腐烂又带着甜腻的陌生气味。 云知意周身自然流淌起一层极淡的星辉，不仅照亮前路，更是将三人与周围环境轻微隔离开，避免直接接触那无所不在的“回响”。苏晚星紧张地握着护身玉牌，努力运转云知意传授的粗浅法诀保持灵台清明。谢七则匕首反握，警惕地感知着四周任何细微的动静。 通风管道如同迷宫，但云知意凭借着对“回响”源头的敏锐感知，如同拥有精确的导航，毫不犹豫地向着某个方向前行。 越往里走，那种非现实的“不和谐感”就越发浓重。墙壁上开始出现一些难以理解的、仿佛随机的潮湿水渍，仔细看去，那些水渍的轮廓竟隐隐有些像扭曲的触手或无法名状的符号。空气也变得更加粘稠，呼吸间仿佛有冰冷的、无形的丝线试图钻入肺腑，干扰人的神智。 偶尔能听到一些并非来自循环水系统的、细微的“咕噜”声，像是某种粘稠液体在缓慢蠕动，又像是来自极遥远深海的模糊低语，听得人头皮发麻。 “小姐，这里的‘回响’比外面强太多了！”苏晚星小脸发白，声音有些颤抖，她的灵觉相对较高，感受也更强烈。 “凝神，守住心湖。这只是逸散的余波，真正的源头还在下面。”云知意声音平静，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她能感觉到，那股异常的核心，正来自于水族馆最下层的深海生物区，或者说……位于其下的某些不为人知的设施。 终于，前方出现光亮和更大的空间。通风口下方，是一条员工通道，灯光昏暗，寂静无人。 三人悄然落下。通道两侧是一些设备间和饲料准备室，但此刻都静悄悄的，仿佛所有工作人员都提前撤离了，或者说……消失了。 地上，残留着一些拖曳的、粘稠的、半透明的痕迹，散发着那股甜腻的腐臭味。 云知意蹲下身，指尖星辉凝聚，小心地触碰了一下那痕迹。 滋啦！ 痕迹如同拥有生命般猛地收缩了一下，竟发出一声细微的尖啸，然后在星辉中迅速蒸发消失，只留下一丝更加精纯的“虚隙回响”气息。 “有活性和微弱的意识残留……”云知意站起身，眼神微冷，“像是某种……分泌物。” 他们循着痕迹和越来越强的“回响”，向着通道深处走去。通道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需要权限卡才能开启的金属密封门。门上没有任何标识，但门缝下方，正丝丝缕缕地向外渗透着浓郁的、几乎化为实质的“虚隙回响”！ 门的另一边，就是异常的核心！ 谢七上前检查门锁，眉头紧锁：“小姐，是最高级别的生物识别和能量锁，强行破开会触发警报。” 云知意目光扫过门锁，神识穿透金属门，感知着后面的结构。门后是一条向下的阶梯，深入地下，其内的“回响”浓度高得惊人，甚至扭曲了她的神识感知，无法探知具体情形。 “不必破门。”她微微摇头，伸出了手。星枢罗盘虚影在她掌心一闪而逝。 “星移。” 她轻声吐出两个字。 下一刻，三人周围的空间微微扭曲了一下，仿佛镜头闪烁。等他们回过神来时，竟然已经悄无声息地穿过了那扇厚重的密封门，出现在了门后的阶梯之上！ 短距离空间传送！这是她融合星辰核心碎片后，对罗盘空间之力的一点粗浅运用！ 谢七和苏晚星都吃了一惊，对小姐的手段愈发敬畏。 门后的世界，与上面的水族馆截然不同！ 这里不再是供人观赏的海洋世界，而像是一个……秘密的研究基地或者说，祭祀场所 阶梯陡峭向下，两侧墙壁不再是冰冷的金属，而是覆盖着一层厚厚的、不断微微蠕动着的、半透明的生物质膜！膜下隐约可见扭曲的血管和神经束在搏动，散发出令人作呕的生命力和那股甜腻的腐臭！ 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虚隙回响”，几乎形成了淡淡的、扭曲光线的雾气！低语声变得更加清晰，不再是模糊的音节，而是仿佛无数个声音在重叠吟诵着某种亵渎、疯狂的祷文，直接钻入脑海！ 阶梯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被改造得面目全非的地下池！池中并非海水，而是一种粘稠的、暗紫色的、散发着微弱磷光的液体！液体中浸泡着许多无法形容的、仿佛将各种海洋生物强行拼接而成的怪异生物组织，它们缓缓蠕动着，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池子周围，连接着各种粗大的、跳动着的生物管道，以及一些明显是黑曜基金会风格的高科技仪器！仪器屏幕上跳动着混乱的数据，一些导管正从那些怪异生物组织中抽取着暗紫色的液体，不知输向何方。 而在池子的正中央，悬浮着一个由惨白珊瑚和扭曲金属构成的祭坛！祭坛上方，空间极度扭曲，形成一个不断旋转的、直径约两米的微型“虚隙”！那“虚隙”如同一个伤口，透过它，隐约能看到一片光怪陆离、无法用常理理解的可怕景象——翻滚的混沌色彩、巨大的阴影、以及……一只冰冷的、漠然的、正透过“虚隙”窥视着这个世界的眼睛！ 与深渊之眼类似，却更加微小、更加不稳定，仿佛是一个刚刚开辟的、试验性的通道！ 祭坛下方，跪伏着几个穿着研究员白大褂、但眼神狂热呆滞的人影，他们正机械地重复着某种仪式动作，口中念念有词，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他们的生命力和精神力正被那祭坛和“虚隙”贪婪地吸收着！ 这里，赫然是黑曜基金会进行“边界渗透”实验的一个秘密据点！他们竟然利用水族馆的深海生物区和地下空间作为掩护，进行着如此疯狂的勾当！ “真是……令人作呕。”谢七看着眼前这亵渎生命和理智的一幕，眼中燃起怒火。 苏晚星更是忍不住干呕起来，眼前的景象和精神上的冲击让她难以承受。 云知意眼神彻底冰冷下来。黑曜基金会和其背后的存在，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底线。 就在这时，似乎是感应到了生人的闯入，或者是仪式到了某个关键节点！ 祭坛上那个微型的“虚隙”猛地一阵剧烈波动！ 噗嗤！ 一条粘滑的、布满吸盘和眼球的紫黑色触手，猛地从那“虚隙”中探了出来，如同鞭子般抽向离得最近的、一名眼神呆滞的研究员！ 那研究员毫无反应，眼看就要被触手卷走！ 咻！ 一道凝练的星辰剑罡后发先至，精准地斩在那条触手上！ 嗤！ 触手应声而断！断口处喷溅出腥臭的黏液，掉落在生物质膜地板上，剧烈地扭动腐蚀着！ 那“虚隙”后传来一声愤怒痛苦的嘶鸣！ 所有跪伏的研究员同时身体一震，眼中的狂热褪去，化为极致的痛苦和恐惧，发出了非人的惨嚎！他们的身体加速干瘪，仿佛被瞬间抽空！ 祭坛上的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整个地下空间的“虚隙回响”瞬间暴涨！那些浸泡在池子里的怪异生物组织疯狂蠕动起来，挣脱了导管，如同获得了生命般，朝着云知意三人扑来！ 墙壁上的生物质膜也剧烈蠕动，裂开一道道口子，从中爬出数十只由粘液和残肢组成的、形态不定的人形怪物！它们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眼眶中跳动着与“虚隙”后那只眼睛类似的冰冷光芒！ 实验据点被彻底激活！防御机制启动！ 云知意面对这蜂拥而来的、超越常人理解的恐怖景象，面色丝毫不变，只是缓缓抬起了手。 星枢罗盘在她掌心浮现，散发出纯净、浩大、足以涤荡一切污秽的璀璨星辉。 “看来，清理工作要比预想中……麻烦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