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微尘拂尽见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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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外的插曲并未在云知意心中留下任何涟漪。于她而言，玄奕之流不过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井底之蛙，连让她动怒的资格都没有。 黑色越野车驶出市区，朝着老城区的方向而去。 越靠近废弃纺织厂区域，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虚隙回响”就越发明显，带着一种陈腐、阴湿的特质，与昨夜水族馆那带有“活性”的回响略有不同，更像是某种长期滞留、沉淀下来的“污染”。 纺织厂早已废弃多年，锈迹斑斑的大门紧闭，围墙上爬满了枯藤。厂区内杂草丛生，残破的厂房如同巨兽的骨架，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显得格外萧条。 谢七停好车，三人下车。无需云知意指引，谢七和苏晚星也能隐约感觉到厂区深处某个地方散发出的、令人不适的压抑感。 “小姐，这里的‘回响’似乎更……‘死寂’一些”苏晚星小声说道，她手中的护身玉牌微微发烫。 “嗯，是沉淀型的污染点，未曾被主动激活，危害性相对较小，但长期存在会潜移默化地扭曲周边环境生物的心智。”云知意神识扫过整个厂区，迅速锁定了污染核心——位于原来印染车间的一个巨大废弃蓄水池。 那里积聚的污水和多年来的负面情绪，似乎成为了“虚隙回响”绝佳的温床。 他们穿过荒废的厂区，来到印染车间。车间内光线昏暗，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化学试剂残留的刺鼻气味。地面布满污渍，巨大的、早已停转的染缸如同沉默的墓碑。 车间的尽头，那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混凝土蓄水池赫然在目。池水早已变成一种诡异的、泛着油光的墨黑色，表面漂浮着各种垃圾和腐烂物，散发出比外面强烈十倍的“虚隙回响”！池壁和周围的地面上，甚至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类似盐霜的、闪烁着微弱磷光的诡异结晶！ 仅仅是靠近，就让人感到头晕目眩，耳边仿佛有无数充满怨毒和绝望的窃窃私语响起。 “好……好难受……”苏晚星脸色发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谢七也皱紧眉头，运转真元抵抗着那股精神侵蚀。 云知意面色不变，缓步走到池边。她能感觉到，池底沉淀着大量的负面能量和微弱的“回响”源质。 “此地的污染已与环境结合，简单净化效果不佳，需连根拔起。”她做出判断。 她再次祭出星枢罗盘，但并未直接激发大范围净化星光，而是操控罗盘悬浮于蓄水池上空，缓缓旋转。 “北斗璇玑，引秽归源。” 罗盘上射出一道柔和的星辉光柱，笼罩住整个蓄水池。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在星辉的牵引下，池水中那墨黑色的污秽、漂浮的腐烂物、甚至池壁和地面那些磷光结晶，都如同受到了某种吸引，纷纷化作缕缕黑烟，被源源不断地抽离出来，吸入星枢罗盘之中！ 罗盘中心，那星辰核心碎片微微闪烁，如同一个微型的宇宙黑洞，竟将这些污秽和“回响”能量强行吞噬、分解、转化为最本源的虚无！ 不过片刻功夫，整整一池子的诡异污水和周围的所有污染痕迹，竟被吸收得一干二净！露出池底干涸龟裂的淤泥和碎石！ 空气中的“虚隙回响”瞬间骤降，那令人不适的压抑感和窃窃私语也彻底消失！虽然厂区依旧破败，却少了一份那种深入骨髓的阴森诡异。 “好了，此地的污染源已清除。”云知意收起罗盘，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谢七和苏晚星看着那干干净净的蓄水池，再次为小姐鬼神莫测的手段感到惊叹。 接下来，他们又驱车前往江城大学未名湖。 相比于废弃工厂的死寂，未名湖的“虚隙回响”则带着一种诡异的“灵动”感。此时虽是白天，湖边也有三三两两的学生，但仔细看去，会发现不少学生眼神略显空洞，步履有些虚浮，仿佛梦游一般，显然是受到了轻微的影响。 污染核心位于湖心水底的一处泉眼附近。 云知意如法炮制，站在湖边，神识锁定湖底泉眼，催动星枢罗盘。 无形的星辰之力穿透湖水，精准地作用于那处泉眼。湖面微微荡漾起一圈圈涟漪，一丝丝极其细微的、肉眼难以察觉的暗紫色能量丝线被从湖底抽出，没入罗盘之中。 过程比工厂更加悄无声息。几分钟后，湖心那诡异的“灵动”感便彻底消失，湖水似乎变得更加清澈了几分。周围那些受影响的学生也纷纷晃了晃脑袋，眼神恢复清明，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似乎不明白自己刚才怎么了。 至此，江城三处已知的“虚隙回响”点，已被云知意彻底清除。 返回酒店的途中，山鹰打来了电话，语气激动无比：“云小姐！您……您已经处理完了！我们的监测仪器显示，另外两处的‘回响’信号彻底消失了！这……这效率太快了！太感谢您了！” 云知意淡淡回应：“份内之事。记住你们的信息共享承诺即可。” “一定！一定！总部已经下令，所有关于‘虚隙’、基金会以及异常事件的资料，都会第一时间向您开放！”山鹰连忙保证。 回到酒店套房，云知意让苏晚星将星枢罗盘吞噬转化后产生的一点精纯星辰结晶（净化过程的副产物）收好，这东西对谢七和苏晚星的修炼颇有裨益。 她自己则打开了“龙盾”刚刚开放给她的内部数据库终端，开始浏览那些浩如烟海的机密资料。 她重点搜索着关于“拉莱耶”、“深海”、“旧日之神”、“边界渗透”以及……“碧游宫”的信息。 前几者的资料大多残缺不全，充满假设和推测，但结合她的认知，渐渐拼凑出一个更加清晰的轮廓：黑曜基金会坚信“拉莱耶”是真实存在的、沉没于某处异维度深海的古老文明遗迹，其中沉睡着名为“旧日之神”的恐怖存在。他们试图通过“边界渗透”计划，打开通道，获取其知识和力量，甚至召唤其降临。而“虚隙回响”便是计划副作用产生的污染。 至于“碧游宫”，数据库中的记载也不多，只标注为“疑似存在的隐世修行势力，传承久远，底蕴未知，行事低调，暂评定为‘观察级’”。看来“龙盾”对其也了解有限。 正当她沉浸于信息分析时，神识微动，感知到酒店楼下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似乎有强大的气息正在接近。 很快，套房的门铃被按响，这一次，门外传来的是一道苍老却中气十足、带着一丝歉然的声音： “碧游宫长老墨衡，携不肖弟子玄奕，特来拜见云前辈，为今日劣徒无知冒犯之事，登门赔罪。” 前辈 云知意眉梢微挑。看来，那个玄奕回去后，倒是搬来了个明白事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