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4章 无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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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无的空间里，楚一凡的睫毛在静谧中颤动，缓缓睁开双眼。 掌心不知何时凝出一滴黑金色的液体，如凝固的星河般悬浮，表面流转的光纹细密如天道符文，却又混沌无序。 当他的指尖轻轻触碰，液体表面立即泛起涟漪，倒映出青铜古殿浮雕的残影——那些早于所有位面存在的古老纹路，此刻在光影中活了过来，如同无数宇宙胚胎在黑暗中搏动。 “原来如此……”楚一凡喃喃自语，声音在虚无中消散。 这滴由两种黑暗气息交融而成的液体，浓缩了他方才在混沌中感悟的一切：一种是吞噬所有希望的极渊之暗，冰冷死寂，如同破天位面被命门数据化的绝望； 另一种是孕育生命的原初之暗，粘稠如母胎，恰似鸿蒙塔中初遇毛球时的悸动。 此刻它们在掌心达成诡异平衡，像极了天玄极火的寒热共生，更暗合着青铜浮雕上那组“对立共生”的鸿蒙初象。 液体表面突然裂开细小缝隙，溢出的微光在虚空中投射出三个花苞的幻影。 第一个花苞如燃烧的火云，白红二色在表面绞杀，却在中心孕育出极小的光点——那是天玄极火的雏形。 极寒与极热在毁灭中达成微妙平衡，恰似楚一凡在魔云涧斩破虚妄时，鸿蒙紫气与天玄极火的首次共鸣； 第二个花苞灰黑如腐尸，表面爬满血管状纹路，却在雷霆劈落时，万千邪祟之气化作金色蝶群，最终聚合成三足四翼的鸟人雏形。 第三个花苞则如沸腾的血海，九道凶煞虚影在其中咆哮，雷霆落下时削去杂质，留下纯净的碧绿头颅——那是阴冥魔魇的本源，像极了毛球在鸿蒙塔中为他吞噬梦魇时，眼中闪过的那丝清明。 楚一凡的意识随着这滴液体的指引，在宇宙虚空中极速飘行。 黑暗不再是阻碍，反而成为穿梭的介质。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出现一线微光，如同宇宙睁开的第一只眼睛。 随着接近，灼目的光芒中浮现出一个巨型星球，表面燃烧着三色火焰，体积庞大到让楚一凡的呼吸停滞——这是他从未见过的位面，此刻正被三位巨头的战斗撕裂。 天玄极火已成长为半边火海半边冰川的恐怖存在，火焰所过之处，山脉汽化如尘。 冰川蔓延之地，海洋凝结成亿万块蓝水晶，恰似银河位面月球深处的寒潭。 妖冥戮天展开四翼，三首六目俯瞰众生，爪下踩着由飞行怪物组成的云团，每只怪物的羽翼都刻着扭曲的符文，所过之处，空间留下腐烂的黑洞，如同命门数据链吞噬众生灵智的场景。 而毛球则化作六首狮身的巨型怪物，每颗头颅吞吐着不同属性的雾霭：白首吞纳生魂，红首喷吐业火，蓝首凝聚寒冰，爪下堆积的兽骨山刻满轮回咒文，显然在强行篡改众生因果，让他想起自己在梦空间中见过的轮回乱象。 战斗余波如宇宙风暴，巨型陨石如雨坠落，每一块都足以毁灭凡人国度。 就在星球即将崩裂之际，虚无中浮现出一把黝黑大刀。 它没有刀柄，没有符文，甚至没有明确的边界，却让楚一凡感到灵魂震颤——那是比天命更古老的威压，是连天道都不敢直视的“无”之力量，恰似他在幽冥裂缝中感受到的，那丝让妖冥戮天恐惧的暗物质气息。 大刀轻颤，刀身周围的虚无如黄油融化，露出下方流动的暗物质海洋。 刀光斩落的瞬间，所有小妖小怪在接触刀气的刹那汽化，连惨叫都未发出，唯有天玄极火发出不甘的怒吼，冰火二气在刀光下支离破碎。 残破的位面最终被天玄极火以暗物质烟幕包裹，既是保护也是囚禁。 楚一凡“看”见毛球收集散落的生魂，编织出无尽轮回的梦境，那些魂灵在梦空间中重复着单调的人生，像极了他曾试图拯救的破天位面众生； 妖冥戮天吞噬精魄，在血腥中领悟力量的密码，爪下凝聚的黑色光球，与天命的命盘如出一辙； 而天玄极火则带着位面残片离开，留下一片荒芜，让他想起师祖逍客陨落时，银河位面崩塌的场景。 不知过了多少纪元，一位青年修士闯入这片残破位面。 他没有修炼，而是用数万年收集星核碎片、陨石精魄，最终在位面中心炼制出青铜殿。 殿成之日，天罚降临，暗物质能量如银河倒悬，全部涌入殿中。 “轰——” 位面中心炸开巨大裂缝，青铜殿发出鲸吞般的轰鸣，将阴冥魔魇与妖冥戮天吸入其中。 无数小妖小怪的精魄被强行剥离，化作殿内外的浮雕，永远定格在战斗的瞬间，如同楚一凡在古殿中见过的那些诡异微笑的浮雕。 而那道暗物质烟幕，最终形成了幽冥裂缝，将残破位面与外界隔绝，成为所有位面的禁忌之地。 当楚一凡的意识猛然回归青铜古殿，发现自己正盯着妖冥戮天的浮雕。 对方的人面浮雕眼中，竟倒映着他方才“看”到的所有画面，三只竖瞳中流转着复杂的光色——有对自由的渴望，也有对轮回的疲倦。 毛球的双首轻轻蹭过他的手腕，六只竖眼中不再有凶暴，反而带着历经沧桑的疲倦——那是无数次轮回后对解脱的渴望，像极了他在破命刀中感受到的，破天位面先祖的执念。 “原来，是这丝气息……”楚一凡摸向丹田，那里沉睡着一丝冰凉的能量，正是当年闯通天路时从神界边缘带回的暗物质残片。 在分化道身时，无我楚一凡嫌它无用，却不想这缕被天道排斥的力量，正是当年那把黝黑大刀的同源气息，让阴冥魔魇与妖冥戮天本能地恐惧。 他终于明白，为何在古殿中，那丝淡黑色烟丝能让所有异兽静止——那是比鸿蒙紫气更高级的能量，是天道规则之外的“无”。 “你可是鬼九”楚一凡忽然转身，盯着妖冥戮天的人面浮雕。 对方眼中闪过迷茫，三只竖瞳剧烈收缩，却又渐渐泛起水光——那个在识海画面中凶残暴虐的妖邪之主，此刻的神情竟像在回忆某个被遗忘的名字，某个属于凡界的、带着温度的称呼。 毛球的六首同时发出低鸣，鬃毛间的因果丝线凝聚成锁链，指向古殿深处，那里，青铜门缓缓开启，露出后方闪烁着暗物质微光的通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