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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狄大步走过来,浑身冷冽的气息让段月潼周围的人迅速安静了下来。他俯身扶起段月潼,将她拥在怀里,拨开她的头发看了眼被打肿的脸,狠厉的眼神向着胡玉敏一瞥。
江晋海对上江云狄肃杀的表情,不敢轻举妄动。段月潼冷着眼睛看了眼面前将要哭晕的胡玉敏,冷冽开腔。
“我念在你新寡丧夫的份上,不跟你计较。”段月潼冷睨了一眼胡玉敏。“古话说,福祸无门,惟人自召。二哥做过的那些事情,有今天的结果,我只有两个字奉送‘活该’”。
“段月潼”江晋海厉喝一声,一巴掌扇过来,江云狄眼神一冷。段月潼更快一步截住了江晋海的手,反手一拧,江晋海胳膊脱臼,痛呼了一声往后退了两步。
“如今江家的内宅,是我做主。”段月潼睥睨了一眼四周,此前乱哄哄的女眷们都安静了下来。“谁在这里哭闹,直接丢出去。尤其是那些始作俑者,我真的已经很心烦了。”
胡玉敏看着段月潼冷厉的眼神,再也不敢哭天抢地的闹了。江云狄喉结微微一滚,之前被江家的女眷们厮缠的说不出任何话来,段月潼下了楼以后不久,那些闹心的声音终于停下。
“都收一收心情,坐下来商量。”江云狄冷着嗓子说。随后牵着段月潼的手走到了沙发边上坐了下来。
“枫亭的事情,是廖家二小姐廖思捷串通暗流的人做的。我们的人还在打探消息。但我想既然是针对整个江家来的,暂时应该不会有事,三嫂暂且放宽心。”江云狄沉稳开腔。
安晚吟闻言果然神色舒展了一些,段月潼一听瞪大了眼睛看了眼江云狄,江枫亭的消息媒体没有报道,她之前也就不知道。
“老二今日所得的一切结果都是咎由自取,若不是老二心术不正,咱们家业摊不上这场大祸。对于此事,你么可有异议”江云狄王者般至尊的声音,不怒自威,响彻屋宇。
半晌没有任何人开口说话,此时此刻,当大家集体的利益受到损害时,这个立场暂时的一致了。
“老二的遗体,检方检测完毕之后,会第一时间移交。晋阳到时候去把你父亲带回来,祖坟落葬。”江云狄接着吩咐。
“我父亲,都是段月潼害的。要不是她,我们怎么可能会被赶出老宅”江晋洋哭喊。“至于枫亭,难道不是因为她段月潼破坏了廖思颖的计划,廖思捷才报复的吗”
段月潼心头一颤,如果说今日的事情与自己半点关系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在来江家老宅之前她就已经是默擎宇的目标了。
安晚吟和江云海心里一直都有这样的念头,只是没敢说出口罢了。江晋洋说了,他们自然也敢想了。
“这是你一个男人应该说出口的话”江云狄厉喝一声。
“怎么不是她”胡玉敏哀嚎一声。“玉卿如今下落不明,难道不是她害的”
“二嫂健忘,胡玉卿难道不是因为算计别人不成,反害了自己吗”江云狄声音冷炸。
“要不是她,要不是这个女人出现在江家,云影和玉卿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下场”说着胡玉敏就要扑过来厮打段月潼。
“要不是潼儿出现,你以为我能忍老二多久”江云狄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段月潼闻言,低下了头,握着江云狄的手紧了紧。说不上是什么心情,江云狄拍拍段月潼的手背。段月潼重又抬起头来,此刻若是有一点点不自然的表现,江云狄就破功了。
安晚吟期期艾艾的看着段月潼,段月潼冷睨了一眼安晚吟,什么也没说。
“都散了,去休息吧。日子该怎么过怎么过。我既然坐在这里,江家就没有过不去的事情。”江云狄冷着嗓子吩咐完。
段月潼起身找到慈问师傅,给江晋海接好了胳膊。师徒两个静默地对坐着。
“师父”沉默半晌,段月潼悠悠开口。“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心里想要什么样的结果,就朝着那个目标去做就好。”慈问师傅缓缓回答。
段月潼悻悻然低下头,她想要江云狄好好的,要江家上下平安。但是她知道,从今天开始一切都不可能了。
“江老夫人,挺得过去。”慈问师傅缓缓开口。
“师傅会帮我婆婆一把吗”段月潼含着泪问。
“不知道还能做多少。”慈问师傅轻轻摇头。“我离归期不远了。”
“您准备回慈问庵吗”段月潼悠悠的问。慈问师傅本是来救自己的,后来发生的这许多事情,已经将慈问师傅一个方外之人牵连了进来,段月潼已经不忍再要求慈问什么。
“你想听你妈妈年轻时候的事吗”慈问师傅含笑问。
“你认识我妈妈”段月潼错愕的看向慈问,过去的三年里,慈问师傅俗世的事情她从来没有听过,一次都没有。
“我和你妈妈,曾是闺中密友。”慈问师傅脸上洋溢着慈悲的笑。“因为你长得很想你外祖母,所以那年在潼关,我一眼就认出了你。”
段月潼惊得说不出话来,错愕的愣在当地。
“你妈妈,年轻的时候,很美,是当时洛大的五朵金花之一。”慈问师傅不顾段月潼惊愕的眼神,继续说。
“我与你妈妈自幼相识,在闺中陪伴了彼此多年。你妈妈,哪里都好,只有一点不足。就是心太软。”慈问师傅转动念珠,语气平淡的说。
“那师傅您呢”段月潼惊愕的张大嘴巴。
“我入佛门已有二十余载,前尘不记。你也不要多问。”慈问淡淡的摇摇头。“我跟你说这段旧事,乃是为了防止日后生变,别无他意。你妈妈,你应该比我熟悉才对。”
段月潼仍旧愣着说不出话来,脑海里是从小到大母亲的身影直到临死前一个月的苍白面孔,以及离去时那具枯瘦的身子。
“我本意是要留你在身边,不入红尘便不生烦恼。但我等的命运,却被洛城这方土地牵扯,洛城没了你祖父,好在有几个热血男儿。”慈问师傅起来背过身去,一只手搭在背后捻动佛珠。
“月潼”慈问师傅听不见段月潼的声音,轻声一唤。
“我在”段月潼的声音里,是形容不了的冰凉。
“你这个孩子,就是太执着。”慈问师傅微微回了回头,看向段月潼。“原本,这一切都与你没有任何关系,这些人里,谁的手上不是十张人皮只有你,纯粹的紧。”
段月潼心里一片冰凉,揣摩不到慈问师傅话里的意思。
“师父”段月潼试探着叫了一声。“您今天说的话,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到懂的时候,要记住,此时只要你安全,洛城便安全。云狄的药,切记,秋分日开始七日两煎。我对俗事不通,你和云狄的事情,说不上话,亦不能为你再做什么。你要记住我说的话。”言毕,将手中那串用了十来年的念珠递到段月潼面前。
珠子已经被盘的玉化了,拿在手里的时候霹雳作响。段月潼尽量挤出一个笑脸看着一脸严肃的慈问。
“师父,您今天怎么怪怪的”段月潼僵着一脸不自然的笑问。
“拿着”慈问不答,把手里的念珠往段月潼面前递了递。
“我给您保管”段月潼咧咧嘴接下。
“去吧”慈问垂下了眼睑,瞬间入定般的沉静了下来。
“那个,师父”段月潼起身前,突然问。“香草丹的毒,可以解吗”
“我录了一个方子,能不能借的要看机缘。”慈问师傅淡淡回答,狐疑的看了眼段月潼。她刚才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段月潼不能寻死,她应该懂的。
段月潼转身离开花房,老宅里紧张的气氛延续下来,江云叶从帝都赶过来,陪着江老夫人。老人家空洞无神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庭外炽热的焦阳和无精打采的花木。
庭前,生日时段月潼种下的石榴,红花落了满地。江云影的事情,她已知道了。原本以为段月潼进了门,这家里四分五裂的局面能有个缓解,人倒是和睦了,但是兄弟们之间再也没了老二的位置。
“妈”段月潼清澈的嗓音哀颓了几分,低低唤人。
江老夫人,木讷的转头看了眼段月潼,不悲不喜的眼神。
“小五的命根子”江老夫人慢吞吞的说了句。看向段月潼的眼神缓缓收回,段月潼瞬间眼里蓄满了泪水。江云叶递给段月潼一个眼神,段月潼木木然的上了楼。
回到主卧的时候,两个银灰色的行李箱整整齐齐的摆在当地。江云狄坐在沙发上一口一口优雅的吸着烟。白色的衬衫逆着光,看起来整个人都被渡上了一层银色。袖口上,那两只金钱豹的袖口,在温和的光线下熠熠生辉。
“潼儿”看见段月潼走进来,江云狄顺手掐灭的烟,迈开长腿,修长的身影向着段月潼一点一点靠近,。来到门边的时候,搂住了段月潼的腰身,一个深吻落下。段月潼微微张开嘴唇,江云狄有劲的舌头探进她嫣红的小嘴里。
他吻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用力,段月潼只觉得舌根发酸,脑子里逐渐空白。
“让莫风送你去美国呆些日子。嗯”江云狄看着段月潼粉嫩的小脸,满目柔情的问。而那柔情里,还有不舍和对于未知的一丝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