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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屋子烟味熏的高小胜头晕目眩，感觉有风吹来的时候再猛吸几口新鲜空气，太不容易了，但是也不能不干了。
首先是不好意思说，其次还是不好意思说！
果然是外向的人先享受世界。
总不能面对面battle，“hey bro,能不能把烟灭了，这气味太难闻了”。
本来以为是包吃包住的神仙工作，没想到一踩一个雷。
这个世界就没有十全十美的工作吧。
老父亲高建国虽然也抽烟，但是由于谢红雁女士受不了这味，家里面的空气还算清新。
老父亲每天抽烟都跟做贼一样，烟瘾犯了的时候，只能自己偷摸打开大门，到屋子外面吸烟。
偶尔高小胜晚上出去上厕所的时候，还能看见高建国往门口一蹲，黑灯瞎火中，只能瞅见烟头的那一点火光。
高小胜还没说自己被吓到了，老父亲高建国倒是被吓一大跳，“你怎么走路没声啊，差点没把你爹我吓死”。
高小胜在这边绝地求生，斯蒂文坐在他对面岁月静好。
嘴上叼着烟，手里不停地挥动着画笔，时不时还闷两口酒。
在高小胜正聚精会神地在脑子里构思小说情节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阵“砰砰砰”的敲门声。
斯蒂文有点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谁啊，正画着画呢，跑来敲门，烦死了”。
高小胜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把脸上的布揭下来，估计没什么大事，免得等会还得给它系回去。
其实也不是什么白布，就是窗帘的那层薄纱，斯蒂文直接把窗帘给剪了，着实是个狠人。
薄纱在高小胜的眼前堆叠，睁开眼睛还是能模模糊糊地看见外面的情形，同理，隔着薄纱来看高小胜，也有种雾里看花的朦胧美。
斯蒂文打开门一看，是一个不认识的年轻男人，穿的还挺时尚的，估计又是一个来约画稿的人，“最近没时间，约画稿的话过一个月再来吧”。
“啊其实……”
“说了没时间就没有”，斯蒂文想要优先把手上的画画完，再说了，工作接多了，都没时间去喝酒了，那生活过得还有什么劲啊。
眼看着这个胡子拉碴、虎背熊腰的男人要把门关上了，莱瓦克赶紧拦住门，“我不是来约画稿的，你误会了，我是想来给窗边的那个人拍照”。
他在楼下往上看的时候，对站在窗边的高小胜那惊鸿一瞥，实在是太美了，他当时脑子里的唯一想法是，一定要找到他。
斯蒂文的脑子短暂地卡壳了一下，才意识到这个人的来意，“可以是可以，但是这个男孩现在是我的模特，你要等我把画画完”。
他这模特还挺抢手的哇，就是在窗边站了那么一会儿，就有人找上门来。
等就等吧，莱瓦克没有任何意见，跟着斯蒂文走了进去。
听完两人对话的高小胜感觉这个事情挺魔幻的，还有点dramatic。
人在家中坐，工作天上来
挺好挺好。
好不容易等斯蒂文把草稿差不多画完了，那声“ok”在高小胜的耳朵里简直是天籁，他觉得自己哪哪都不太舒服——腰酸背痛腿抽筋的，现在只想躺在床上睡觉。
真是太佩服那些给美术学校当模特的人了，一坐就是一上午、一站就是一下午，还真是挣的辛苦钱。
刚准备扯下蒙在脸上的薄纱，一个声音阻止了高小胜的动作，“等下、等下，你先别取下来，我先给你拍一组照片”。
高小胜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住了，艹，忘记还有这么一个人了。
救命啊，谁来救救他，孩子真的撑不住了。
“这身衣服不太行，算了，还是要去工作室拍……”。
莱瓦克话还没有说完，高小胜赶紧打断了他，“我今天还有别的安排，估计不能立刻就跟您去拍照，给我留个电话，到时候再跟您预约拍照的时间”。
虽然有些失望，但是这种事情也不能强求，莱瓦克有些失落地点了点头。
他最近刚构思了一张照片，一身白衣的少年闭上眼睛躺在满是荷花的池塘里，胸口插入一把尖刀，血液染红了胸口，颓靡又艳丽。
死寂中又流露出圣洁的神性来，如梦似幻。
要是真正拍摄起来，准备工作还挺繁重的，过几天正好。
拖着疲惫的身躯，高小胜一回到旅馆，就把自己摔到了床上，整个身体呈现出一个大写的人字。
方舒云见到高小胜回来的第一反应就是咧开嘴笑，“怎么样啊，工作还满意吧，你要不要搬过去住啊，我可不拦着你”。
“呵呵，方老师你说实话吧，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是这种情况，难怪我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你笑得贼兮兮的，跟偷鸡吃的狐狸一样”。
“嘿，你怎么说话的，我这叫有先见之明。你是不知道，从年轻的时候，斯蒂文就这个鬼样子，家里面乱糟糟的，不过绘画水平还是不错的，要不然怎么会跟我当朋友呢”。
“懂了，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是吧”。
“那可不。高小胜你得感谢我，要不是昨天我眼疾手快拦下了你，你今天就得住进斯蒂文温馨的家里”，方舒云有些得意地笑道，小样，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听他的话准没错。
高小胜躺在床上懒洋洋地点了点头，“老师，我过几天又有一份新工作了，你要是有什么安排，提前跟我说一下啊，我现在的日程安排可紧张了”。
“哟，又干什么去啊，整天不务正业的，来纽约来了也没见你画一张写生”，方舒云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还时间紧张，一天天的比他还忙。
“唉，没办法，谁叫我太好看了，本来可以靠才华，结果大家非得让我靠美貌”，说着说着高小胜自己没憋住，先笑了起来，太自恋了吧。
方舒云：……他一时间竟然无话可说，虽然是事实，但请不要这么直白啊。
“高小胜，你知不知道，做人还是需要谦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