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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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兰博基尼停在公司外,男人斜倚在车子上,望着浅蓝色的天空发呆,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支烟,吞云吐雾,乐此不疲。
走到他身边,他眼睛斜了过来,促狭地勾起极浅的笑意。
他通体黑色,黑得发亮,没有多余的花样。这让我想起了从来不穿暗色系的Ives。
白色象征着圣洁、不容亵渎,黑色代表着神秘与悲伤。
可是黑与白,又有哪个是我读得懂的?
白色到底不是透明,黑色始终莫测高深,唯有我在其中彷徨无措。
龙英骸拉过我的手腕,低首,贴在我的脸侧。温热的气息洒在脖颈上,酥酥麻麻的,暧昧至极。我屏息,目视着前方。
“中午和他一起吃饭?”他低低一笑,“你一点都不怕我会吃醋。”
“要吃,三年前你就该被酸死了。”
他莫测地看了我很久,推了推我的胳膊:“走吧。”
他租房子比我租的大了一倍,是二室一厅的,干净而宽敞。
龙英骸家境很好,这我是知道的,单看他每周换过的名牌车就不下三辆,从来不重复。我曾笑骂他是败家子,但他的脸色变得苍白,我不懂原因,却再也不提他的家世。
沙发上很乱,到处斜着他的衣服,一点空隙都不留。他回到家,就把自己锁在了书房里。
他和我之间,始终隔着两道过不去的墙。
他的坎,我的结。
我一笑置之,帮他整理七倒八歪的生活品。Astrid说,待嫁的女人就要承担起已成家的妇人的责任,女人要包办男人的生活,男人要包养女人的下半生,没有婚约的姑娘亦是如此。
他的衣服上残存着他身上独有的味道,好像是一种香水味,这个味道从三年前我就已经熟悉了。
Ives从不喷香水,他说男人抹那玩意就是娘娘腔。龙英骸不是娘娘腔,也很抗拒一切化妆品,我就问他为什么讨厌还要往自己身上喷,他不语,神情沉郁得吓人。
Ives一直都不赞同我们的“一见钟情”,我们本就属于一拍即合的感情,仓促潦草得像中医写出的字,在完全没有感情的基础下就确定了双方关系。
不是Ives,不管是长得好看的龙英骸还是丑八怪龙英骸,不管嫁蟑螂嫁老鼠嫁鸡还是嫁鸭,又有什么分别?
晚点时间,他还没从书房里出来,里面一丁点儿动静都不曾听到。我百无聊赖地和电脑打格斗,感觉到肚子里的饿虫在抗议了,十分嚣张,吵得我不得安宁。
他家里没有能吃的,连泡面包装袋都见不到,兜兜转转了半天,终于决定还是叫外卖更现实点。
直到外卖上/门,书房的门仍紧紧地锁闭着,我气恼地盯着那扇雕花木门,很困惑这么晚了他还不觉得饿么?
忽然有一个念想闪过脑海,他不会是已经……饿晕了吧?
这个机率非常的小,但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毕竟他是我的男朋友,未来的老公,我就必须留意他的任何一种弊病。
走到门前,胆战心惊地敲了敲门,无果。
“喂,你吃不吃饭啊?”尝试着出声叫他。同样的结果。
若不是我亲眼看着他走进了这个房间里,我真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早就不在了。
手旋了旋门把,出乎意料的,门居然开了。
钻入房间里,书房里有一张床,竟看到他裸着上身躺在大床上,霎时间我面红耳赤。
他斜了我眼,似笑非笑,促狭的眼角带着一丝狡黠。我顿了顿,往床边靠近。
“我喊你,你怎么不应?”坐在柔软的床上,狠狠瞪他。
他笑意依旧,不咸不淡,声音沙哑,道:“这不是让你进来了么。”
我咬牙,再次瞪他:“吃饭!”
龙英骸叹了口气,翻了个身将我揽进怀里,下颏置在我肩胛,轻轻摩挲。手上的力度不大不小,撩拨着人。我打了个颤栗,手肘往他小腹上一撞。
他无动于衷,环着我的手却更紧了紧,仿佛想将我揉进他身体里,合二为一。
微张的嘴,也不知被下了什么魔法,乖乖地合上了。我们都默契地不再说话。
我贪恋他的怀抱,喜欢他用炙热的身体来温暖我冰凉的躯体。我要的,只是这样一个能够温暖我的胸膛,让我在寒冷的冬天有一个依靠。
我一直都想得到Ives,他是我信仰,是我心中的神祗,遥遥不可及。我不想像他身边的女朋友一样,如衣服般每天都是要换的,既然做他女朋友的保质期只有短短几天,那我就做他长期不变的妹妹。
但我做梦都想得到他的一个拥抱,可是我始终不敢谮越,生怕触到那根弦后就是万劫不复。
龙英骸的唇贴着我的后颈,慢慢地滑过,最后贴住我的嘴唇。他的嘴唇柔软得像棉花糖,夹着他身上独特的味道,一点点侵蚀着我的意识。他撬开了我的唇齿,含住我的舌,细细吸吮,动作轻柔缓慢,然后攻城掠池,风卷残云,放肆地旋动,在我口中兴风作浪……
我陷入他的柔情中,全身火热,无法自拔。直到他将我的裙子从下往上撩起,指尖的触感刺激到我的神经,脑海里蓦然浮现出Ives淡泊的话语——“那样的女人,不值得珍惜。”
那样的女人,不值得珍惜……
裙子从身上卸去的那一秒,我按住了龙英骸的手,颤抖着开口:“我们的第一次,留到将来我们结婚,新婚之夜再来,可以吗?”
他眼中带着讥笑,缄默了几秒,又捡起裙子,帮我套上。
我尴尬地耷拉着脑袋,不好意思对视他的眼睛,灰溜溜地跑出书房。
次日早上,龙英骸送我去公司,在公司门口和Ives不期而遇。Ives看了看我,最后瞪着龙英骸,表情并不友善,沉着脸,我能猜到他是在担心我。
Ives不放心龙英骸,因为龙英骸心事重重、阴霾沉郁的性格让他捉摸不透,我和Ives亲密无间的时候他一声不吭,不吃醋不生气,这让Ives都在怀疑我们的恋爱是不是在骗人的。
龙英骸自命清高,也从不将Ives放在眼里。
我下了车,对着龙英骸挥了挥手。目送着越野车驰远,我整个人都欢快了起来,一蹦一跳地小跑到Ives跟前,挽起他的胳膊,开着玩笑:“哥,你怎么在这里?来检查我是不是***了?”
他脸色一冷,寒声道:“你越来越不矜持了。”
“淑女形象,那都是给外人看的。”我嘻嘻一笑,毫不在意。
他低头瞟了眼我挽着他的手,忽而叹了口气,淡淡道:“既然有心要和他在一起了,就要学会怎么做人家的女朋友了。让外人看到我们牵扯不清的样子,又要说闲话了。”
“可你是我哥啊。”我黯然,暗道,莫不是你厌倦我了,所以要将我推开?心一紧,握着他的手也紧了紧。
“但我们到底是没有血缘关系的。”Ives的手覆在我的手背上,动作顿了顿,不着痕迹地将我推开他。
我怔了,手里空落落的,心里像漏了风。
“是你新交的那个女朋友生气了吗?”
我心里不停地呐喊着,叫嚣着,咆哮着。他从来不会拒绝我的,怎么会去介意别人的眼观?
Ives,如果我嫁的是你,我又怎么学不会心无旁骛?
时间仿佛停滞在这一刻。
我连呼吸都觉得困难,紊乱急促,痛苦得快死了。
我等着他的答案,凝固的时光中,他眯着眼,目光深邃地凝视着我,好像他后来要说的话是需要很大的力气才能说出口的。
他还是让我失望了,得出的是我最害怕的回答——“是。”
我咬着牙,咬得牙齿隐隐作痛,看着他清雅俊逸的身姿,我的世界崩塌了。
“莺,你有他,我有苏菀。”Ives淡淡地道。
“可我们是兄妹!”
他漠然转过头,我的心被狠狠揪起,拧作一团,他怎么会知道,我的痛远远不止表面。
只是想安静地喜欢他,做他的妹妹,难道连这样权利都没有吗?
我颤抖着声音,夹着哭腔,小声问:“以后,你也不会来接送我上下班了,是吗?”
他沉默。
“今晚,最后一次,可以吗?”
Ives转开话题:“快进去吧,不要迟到了。”
我笑了。Ives,原来你见我是有目的的,她的几句话,就能影响到你吗?
可是你的决定,又何尝不伤到我了呢?可是你不懂啊,不在乎。
一天下来的任务繁杂琐碎,跟着师兄学习这个习惯那个,直到中午休息时间,师兄才注意到我今天的精神状态不佳,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样子让他感觉自己是在对牛弹琴,很不高兴地批评了我一顿。
下午,我坐在自己的职位上,支着下巴发呆,坐着小皮椅转啊转,思绪也在转啊转啊转。
不知不觉中,申报征收大厅在我发呆的时候放出了下班铃声,我磨磨蹭蹭地在小皮椅上又转了两圈,慢悠悠地收拾好包包,拖拖拉拉地随波逐流出了公司。
走出公司大门,半眯着眼睛,攀着扶手慢慢走下台阶。
刺眼的阳光迎着我,透过眼皮灼伤我的眼,正如他在夕阳下明朗的身影狠狠刺激我的五脏六腑。
忽然有一种窒息感,从四面八方向我袭来,一阵天旋地转,这种眩晕的症状让我很没有平衡感。
一定是产生错觉的。
想念,竟是一种无药可医的疾病。
神医扁鹊只善运用四诊,华佗再牛叉也不是佛陀转世。
谁治得了我的心病?
“你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