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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空之上，被楚无霄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指，竟裂开一道深邃的缝隙，仿佛将天地从中剖开。 紧接着，数道身影相继从那裂缝中缓步走出，每一道身影都散发着或强或弱的道韵，搅动着周遭的虚空。 为首之人是太上，此刻已然踏入道圣境，只是周身气息虚浮，道力流转间带着几分滞涩——显然是刚刚突破，尚未来得及稳固境界，眉宇间还残留着突破时的波动。 太上身后，是逍遥。他同样是道圣境，气息却比太上还要萎靡几分，仿佛经历了一场重创，道基都带着些许不稳，唯有那双眼睛，依旧透着几分洒脱与坚韧。 再往后，天玄极火、阴冥魔魇、妖冥戮天、夜王（毛球）、阴尧……一个个熟悉的身影相继出现，皆是一方强者，此刻汇聚于此，目光齐齐投向楚无霄，带着敬畏与疑惑。 楚无霄微笑着对众人颔首示意，掌心缓缓凝出一黑一白两道气流，如两条灵动的游龙相互缠绕，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永不分离。 “阴阳者，道之根基也。”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洞彻本源的通透，“无阴不生，无阳不长，孤阴不存，独阳不活。” “暗物质能量是阴，洪荒道力是阳，二者在我道海中交融激荡，互为表里，才让道果得以大成；镇魂掌的柔是阴，追魂夺魄手的刚是阳，刚柔并济，互生互济，方是拳法的真谛。” “善与恶亦是阴阳。太上斩恶念而成黑面，却不知恶念本就是道心的一部分，如影随形，唯有接纳而非割裂，直面而非逃避，方能臻至圆满。 虚与实亦是阴阳，我梦中的静海国是虚，眼前的幽冥古殿是实，虚中藏着实的印记，实中又含着虚的影射，虚实转化之间，才见道的全貌。” “天地分阴阳，日月为阴阳，修士的道婴与肉身是阴阳，甚至生死、轮回、时空，皆可归为阴阳。 所谓‘阴阳平衡’，并非刻板的对半分割，而是动态的调和——如四季轮转，春阳初生，夏阳鼎盛，秋阴渐起，冬阴极寒，阴极而阳生，阳极而阴长，循环往复，生生不息，这才是阴阳的真意。” “修炼者所求，从不是纯阳无阴，亦非纯阴无阳，而是在阴阳流转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中’。 那‘中’，便是道心，是万变不离其宗的根本，是纵览阴阳、驾驭阴阳的枢纽。” 话音落，楚无霄掌心的黑白气流悄然消散，融入他周身流转的道韵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却又无处不在。 他望向远方树洞深处的黑暗，眼中没有丝毫畏惧与困惑，只有一片澄澈通明，仿佛能照透世间一切迷雾：“说到底，修炼界的至高真谛，从不在境界的高低，不在道力的强弱，而在‘明心见性’。” “看透生死的转化，接纳轮回的淬炼，掌控时空的刻度，调和阴阳的平衡，最终方能明白——道不在天，不在地，不在宇宙虚空，而在自身。” “我即道，道即我。生死、轮回、时空、阴阳，皆是我道心的投影。 悟透此理，便无所谓生死，因生即是死，死即是生；无所谓轮回，因轮回即是淬炼，淬炼即是超脱；无所谓时空限制，因时空本就是道的疆域；无所谓阴阳桎梏，因阴阳本就是道的呼吸。 只因我即是万物，万物即是我，这便是修炼的终极——以身合道，以道驭世，生生不息，无始无终。” “我称这个境界为——虚无。” 他说完，手臂轻轻一抬。刹那间，那些先前被静止的“火雨”仿佛时光倒流一般，缓缓倒退着离开虚空，退回域外，石头表面的熊熊火焰也渐渐熄灭，化作袅袅青烟，消散在天地间。 太上望着这一幕，若有所悟，轻抚下颚的胡须，喃喃道：“这不是时间之力，亦非空间之力，无阴无阳，无迹可寻…… 此乃重塑，是从本源上改写，已经远远超越了寻常道法，脱离了天道的束缚！” 楚无霄闻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淡然道：“确实脱离了天道的范围，但并未脱离‘道’本身。只不过，那是我的道，所以我心之所想，便能化为现实。”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虚无不可言，虚无不可见，我能帮你们的，就这么多了。” 太上此刻感悟最深，当即就地盘坐下来。只见他身体表面时而凝结出冰霜，寒气刺骨；时而蒸腾起白雾，缥缈若仙；时而如被烈日炙烤，红光灼灼；时而又金光熠熠，神圣威严…… 显然是在楚无霄的点拨下，开始调和自身道心，冲击更高的境界。 “凡儿……道圣境可有迹可循了”逍遥按捺不住心中的期盼，声音带着几分颤抖问道，眼中满是对楚一凡的牵挂。 楚无霄微微一笑，却没有回答。他深知自己在黑洞中的经历：四万年枯坐，心如磐石；化身千万，体悟世间百态，尝尽酸甜苦辣。 被暗物质能量灼身为石，后来又历经玉化，几次三番徘徊在身死道消的边缘。 若非敖须子最后焚尽残魂，助他挣脱桎梏，恐怕永远也无法突破道圣境界。由此可见，突破之路从无定法，更无捷径可言。 但他又不能熄灭众人心中的希望之火，更不愿以谎言相欺，唯有报以这意味深长的微笑。 随即，楚无霄抬手一招，鸿蒙塔从遥远的天际破空而来，如一道流光，稳稳落在他的掌心。 塔尖最顶端的那颗绿色珠子骤然爆裂，化作点点灵光。楚无霄剑指一点，口中吟诵起古老的真言： “乾三连，启天威；坤六断，镇地维；震仰盂，雷神随；巽下断，清风摧；坎中满，浪涛回；离中虚，炎火飞；艮覆碗，鬼邪畏；兑上缺，神兵挥。八卦之灵，听吾号令，破敌诛邪，万法皆倾！” 随着真言落下，鸿蒙塔层层打开，金光万丈。当第九层塔门开启的刹那，仿佛天地初开，混沌初判，无数精纯的暗物质能量如潮水般涌入破天位面。 一个巨大的金色八卦虚影在天际缓缓浮现，旋转不休，所有暗物质能量在金色八卦的转化下，竟化作了混沌之气与鸿蒙之气。 两种本源气息交融汇聚，浑然天成，化作破天位面最需要的能量，滋养着这片饱经创伤的天地。 天地之间，仿佛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规则，变得愈发稳固、和谐。 在上道境修士的眼中，此刻的天地间竟浮现出无数五颜六色的虚像丝线，纵横交错，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那是道则、秩序、规则、法则的具象化，彼此牵引，相互制约，构成了完整的天道秩序。 “天道秩序……完整了！挥手间便让天道秩序完整，二弟，你……”阴尧望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声音都带着几分激动与震撼。 听了阴尧的话，楚无霄只是含笑点头，并未多言。 那些原本还在观望的内宇宙生灵，此刻哪里还敢停留半分 楚无霄展现出的威能早已超出了他们的认知，逃命回归内宇宙，成了他们唯一的念头，一个个转身便要撕裂空间遁走。 楚无霄看着他们仓皇奔逃的背影，淡淡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既然来了，便留下吧。你们，可不能带着超越道圣的信息回去。” 他说完，手掌一挥。宇宙虚空中，一把湛蓝色的长刀骤然凝聚成形，正是破命刀！ 破命刀带着无坚不摧的气势，缓缓压下，每落下一分，便有千万内宇宙生灵在无声中爆体而亡，化作齑粉，连一丝神魂都未曾留下。 那些达到天圣境的强者，只觉头顶仿佛有万钧大山压下，一股灭顶的威压让他们根本无法动弹，纷纷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求饶，声音凄厉。 然而，破命刀的落下从未有过半分停留。 看着那些内宇宙生灵爆体而亡，看着他们辛苦修炼的道基、道力尽数化为天地间的道则与道念，融入破天位面的秩序之中，在场的众人心中没有丝毫心痛，反而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与畅快——那是正义得以伸张、邪恶得以涤荡的释然。 忌无酒早已被一道无形的禁制牢牢锁住，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 但他心中的震撼，早已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自己辛辛苦苦谋划百万年，踏遍尸山血海，自以为能掌控一切，没想到最终却成了一场空。 而且在楚无霄这般毁天灭地的威能下，自己恐怕连一丝神魂都不可能留下，将彻底湮灭于天地之间。 无尽的不甘在忌无霄心中翻腾，却被更深的绝望死死笼罩，挥之不去。他知道，自己的时代，彻底结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