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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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白嫩的手指着最靠近的那堵墙，还没到变声期的童音清脆而响亮。
在场的每个人都听见了胡绯石的话，下意识朝他所指的那堵墙望去。
呃，就厚度来说，这堵墙要比奶娘才刚撞的那堵墙更厚。而就距离来说，也比之前那堵更近一些。凭心而论，要是奶娘才刚撞的是这堵墙，还真有点拉不住呢！抓着奶娘的那些沈家仆役，忍不住在心里比较。
“我、我哪知道这堵墙更近哩”奶娘一脸委屈的。
“以死相挟，其心可诛！”胡绯石冷哼一声。他那白嫩嫩的小脸就像覆这一层冷霜似的，黑黝黝的眼神盯着奶娘一眨不眨的，似乎能看清她内心的鬼祟。
“我不跟你说，小姐我们回房去！”奶娘被看得心直发慌转开头，伸手又去拉沈魏紫。
胡绯石再次将沈魏紫护在身后，不让奶娘靠近她。
“小少爷，这是沈家的家事。”王氏在一旁劝道。
“仆害主乃是一桩耸人听闻的大案，夫人却将其视为家事，意图干扰公正、蒙蔽视听，这是意欲置刑部于何地”胡绯石寸步不让的。
前世沈魏紫就是郎母眼里不中用的女人，现在虽然重生了却也没什么金手指。此番怼上二夫人和奶娘，她的内心其实是害怕的，只是出于护母之心不得不硬着头皮跳出来罢了。
眼前胡绯石这并不宽厚的后背，却带给她极大地慰藉，让她的内心又多了几分勇气。沈魏紫情不自禁伸手抓住了胡绯石的衣角。
感觉到身后衣裳上的小小负重，胡绯石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你一个稚龄童子说什么刑部……”王氏在这沈府内院也是说一不二的主，哪曾受到这种顶撞，气得胸膛极具起伏，冲口就呵斥道。
“你就没有听说过‘秤砣虽小压千斤’吗忠勇侯府的小少爷，可不是什么街边的无知童子。夫人说话做事可得要谨言慎行呢。”王氏的话还没说完呢，身后就传来了忠勇侯的冷哼。
“侯爷见谅，妇人失言了。”王氏冲忠勇侯行了个屈膝礼，赔罪道。
有这么尊大佛镇着，她不得不低头。哼，都怪小牡丹这不省事的小丫头……王氏的心里憋屈得很，脸上不自觉就带出了一些。
这才像老子的崽嘛！呵呵呵……忠勇侯才不管她心里想什么呢，只看着自家小石头一脸老怀堪慰的神情。他恨不得跑到门外去敲锣打鼓，号召大家都来瞻仰自家小石头的风采。
“小少爷果然不愧是将门虎子呀！”胡江深知自家侯爷的心，举起大拇指夸赞道。
“哪里哪里，也就只有我年轻时的半分风采。”忠勇侯心里受用至极，嘴上却难得谦虚了起来。
“就是侯爷的风采，小少爷哪及得……”及得上呀！有那不长眼的在一旁奉承了一句，话还没说完，忠勇侯立刻就变脸。
“胡说，我家小石头必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出生时头上有两个旋，见过他的都说聪明……”忠勇侯进入夸儿咂状态。
好吧，侯爷您赢了。侯府众侍卫无言以对，只能摸摸鼻子闭嘴了。
“小牡丹不许胡闹。”王氏直接冲小牡丹下令。
“我才没有胡闹！我、我是有证据的。”沈魏紫心中紧张，不由揪紧了胡绯石的衣裳，探出头来道。
“二夫人，我家小姐年纪小不懂事，您可别气坏了身子。”奶娘见王氏站在自己这边，多了几分底气。她也是机灵的，自然懂得跟小主人撕扯起来是不智的，索性就以退为进，继续忠仆的人设。
“都说捉贼拿赃、捉奸拿双，小牡丹你倒是说看有什么证据呀”齐氏是个没头脑又好热闹的，瞧着有趣忍不住插了一句。
“齐氏，这些混账话也是你说的！”二夫人见齐氏不分场合地出来搓火，气得冲她大发雷霆。
“媳妇不是故意的，求母亲息怒。”齐氏从没见这婆婆发过这等大火，吓得当成跪下来。
“回去好好反省，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二夫人呵斥道。
“媳妇这就回去。”齐氏缩成了鹌鹑。
“二叔婆您别责怪三婶婶，我倒觉得她这话说得大有道理。”沈魏紫从胡绯石身后站出来。
“小祖宗，你可别害我啦！”齐氏一听这话，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我既指责奶娘谋害我娘，自然是有证据的。”沈魏紫一咬牙道。
此言一出，奶娘的呼吸都屏住了，眼神就更是慌乱了。她下意识望向齐氏，想向她求救。齐氏却避开了她的目光。
“小姐这话可不能胡说呀！”奶娘硬着头皮道。
还真有猫腻呢！胡绯石在前世先后做过捕快和牢头，也算是跟罪犯打过不少交代了，自然看出了这奶娘的心虚和恐慌。由此可见，小牡丹这话不会是无的放矢。
不过这奶娘慌乱中竟朝齐氏望去，是不是表明这齐氏有是知情的，甚至是共谋呢胡绯石思忖着。
“我才没有胡说，证据就是那些药里！”沈魏紫大声喊道。
“小姐被拐子拐了，奴婢急得到处找，还哪有什么心思去抓药呀。”一听沈魏紫说证据在药里，奶娘两只眼睛团团乱转。
“我说的是从老家带来的那些药！”沈魏紫才不让她混淆视听呢，口齿清楚的道。
来京城这一路上，沈魏紫一直对奶娘严防死守，生怕一不留神娘亲就着了道儿。娘亲每天喝的药，更是她严防死守的目标。每次奶娘煎药，她都要以表孝心为名，亲自守着药罐，美其名曰“亲手替娘亲煎药”。
但即便如此，仍有百密一疏的时候。有两次她瞥见奶娘神色慌乱地在拨弄药罐里的药材。她放心不下，只好找机会把药给打翻了。娘亲生怕她烫到手，索性就不让奶娘煎药，改吃药丸了。
不再煎药后，奶娘的行为也不再那么鬼祟了。沈魏紫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呢。
娘亲先前喝的汤药是老家那边名医开的方子，后来吃的丸药在沿途药铺买的。按理说千人一方的丸药疗，效用肯定不及对名医开的汤药有效。但娘亲改吃丸药后，身体反而比喝汤药时更好一些。
这种异常的情况，让沈魏紫认定了这些药材有蹊跷。她暗自庆幸，娘亲误打误撞地停了汤药。她本来打算在京城安顿下来后，就将对奶娘的怀疑告诉阿爹。而这些被做了手脚的药包，就是现成的证据。只是来到沈家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就没顾上这些药包。
此刻被奶娘和齐氏两面挤兑，沈魏紫一发狠就将底牌给亮了出去。虽然阿爹不在现场，但既然有小少爷和忠勇侯在，她应该不会吃亏吧。
“奴婢对天发誓，这些药要是有问题，就让奴婢天打五雷劈！”奶娘哭喊着，连滚带爬地扑到王氏脚下，“嘭嘭嘭”地了磕起头来，“奴婢冤枉呀，二夫人可要为奴婢做主呀！”
奶娘的头咳得又快又重，才磕了几下额头就青了一大块，眼见马上得磕出血来了。
“咦……”沈魏紫还没反应过来呢，胡绯石心中已经“咯噔”一下，升起了不详的预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