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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奶，你怎么了”陈瑶抓住陈老太在空中挥舞的手，她以为陈老太病糊涂，不认人了。 “别把......别把病气过给你们了，能在临死前......见你们一面，我......我就满足了。”陈老太一边推陈瑶的手，一边唠叨。 陈老头一听也着急了，“对，你们快些出去。” “我不怕！”陈伟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有跟着师傅练拳，身体壮实着呢！” “那也不行，听话，你们先出去。”陈老太执拗地继续撵人。 “阿奶，阿爷整日与你待在一起就没有过病气，说明你这个病不传人。” 陈瑶强制拉住陈老太的手，朝周围看了一眼问道，“这府里就没有其他地方能住人了么怎么挑了这么个地儿，还有，伺候的人呢” 陈老头，“我们原来不住在这里，只是你阿奶病的越发重了，我们担心把病气过给了别人，才搬到这里的。” 陈瑶，“总不能换个地方，连个跟前伺候的都没有了吧” 陈老头，“他们还在原来的院子，不能拖累别人。” 陈伟把碎瓷片收拾干净扔到外面，走进屋就听到陈老头“大公无私”的言论，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说道， “你们都搬走了，他们还留在原来的院子干什么咱家可是每个月都给月钱，你不让他们干活，难道还要供着他们” “这......”陈老头顿了顿，“应该不会，院子里没活，管事肯定会给他们安排其他活。” 陈瑶招呼陈伟，“阿伟，你去找几个人，把阿奶抬回原来的院子，至于其他事，过后再议。” “不.....不用，这里住着就......很好。”陈老太阻止，“这几天我没力气，你阿爷要照顾我，就没来得及收拾。” 陈伟不等她说完，就跑出了院子，有好的院子，谁去住差的 要是被他查出来是谁在背后糊弄阿爷、阿奶，他一定赏他十大板，然后把他卖去做苦力的地方。 不是喜欢吃苦么，那就让他吃个够。 离开了几年，府里换了很多生面孔，陈伟也不为难，直接去前院找王力。 “搬院子” 他记得那院子才搬了不到半个月，王力有些不想接这个活。 老太太、老太爷挪院子那么大的动静，主院愣是没出来一个人，显然是默许了，现在要重新搬回来，夫人同意么 他试探着问，“那个......大少爷，要不要先和夫人说一声” 陈伟摆手，“不用，你赶紧找几个人来帮忙，要是找不到人，就去喊跟着我们来的那几名护卫，我阿爷、阿奶东西不多，一趟就能搬完。” 陈瑶又问了一些细节，知道陈勇已经半个月没来看过他们了，心里非常生气。 他这个爹真准备落个孤家寡人的下场呀。 陈老太很快被抬进了原来的院子，这个院子倒是收拾的很干净，陈瑶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过院子里却没有一个仆人。 陈伟生气地要去找人理论，被陈瑶拦住，“哪有一个主子去和下人扯皮的，晚上不是要办接风宴么 我刚才检查了阿爷、阿奶的衣服，都有些旧了，你出去给他们买几套成衣， 咱们晚饭的时候带着阿爷、阿奶一起去花厅，到时候直接和父亲说，让父亲去处理。” 陈伟答应一声，又跑出去了，陈瑶回头就看到陈老头拿着一包药倒进药罐里泡着。 她问道，“阿爷，阿奶得了什么病郎中怎么说” 陈老头，“都是些老年病，好几样呢，我也记不住。” “要我说你也别忙乎了这苦水……灌了大半年……银子……流水似的花了……我这身子……还是一天沉过一天……还不如......让我走了干净。” “放屁！” 陈老头猛地一声低吼，浑浊的老眼瞪得溜圆，“什么走了干净！胡说八道！咱们不是说好的等你好了，咱们就回陈家村！ 你不是天天念叨老大一家念叨张婆子李嫂子回去了，天儿好的时候，你还能跟她们一起去赶海呢！” 陈老太费力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回不去咯……老头子……等我去了，你替老婆子我……回去看看吧……看看海……看看老大他们一家子……” 陈老头脸上的皱纹更深了，破罐子破摔道，“你要是回不去，我也不回去了，咱们......咱们埋在一起。” “你......你怎么......那么犟。”陈老太像是突然泄了劲，“我喝药还不成，只要不死，我就天天喝。” 陈老头脸上立刻有了笑模样，“这就对了，我这就去给你熬药。” 陈瑶皱了皱眉头，“阿奶吃了大半年药了，中间可曾重新请郎中把过脉还是一直用着原来方子。” 陈老头愣了一下，“就一个方子。” 就知道是这样，陈瑶扶额，“都用了大半年了还没效果，阿爷就没想着换个方子试试” 陈老头，“可是，那郎中说，这个方子最适合你阿奶。” “阿爷，这个药就先不吃了，我让人再去请个郎中。” 都说的这么明白了，自家阿爷还没有听懂，她也不想解释了，一切等郎中把过脉再说。 “那......又要花好些银钱。”陈老太有些心疼，“这个药......还有几副没有吃完，要不吃完了，再找郎中。” 陈瑶坐到床前，柔声安慰，“阿奶，不用担心钱不够，咱家有钱，请得起郎中，你休养一段时间，咱们就能回老家了。” 陈伟从房门外探出个头，炫耀道，“我阿姐可是咱江临县的大地主，阿奶不必为银钱烦心。” 自己就一千多亩地算什么大地主，这孩子也不怕说大话闪到舌头，陈瑶瞪了他一眼，“不是让你去布庄么你怎么又回来了” “有那么多下人呢，哪用得着我亲自去。” 陈伟趴到陈老太的床边，继续炫耀，“阿奶！您是不知道阿姐的庄子多漂亮！春天桃花开得跟彩虹似的，一眼望不到边！ 夏天荷花塘里全是莲蓬，鱼儿又肥又大！县城好多大户人家的太太小姐，都喜欢去阿姐的庄子上看景！ 我还听刘管事说，山水荷塘的名声已经传到府城了，有那机灵的，也跟着效仿。” 陈老太浑浊的眼睛里，那点微弱的光似乎被这生动的描述拨亮了些许，难以置信地看向陈伟：“真……真有那么好” “真的！比珍珠还真！” 陈伟用力点头，“我阿姐还给你们留了房间，等回去了，阿爷阿奶就住到庄子上！ 那里离县城近，我和大哥来回方便。而且……” 他故意顿了顿，声音拔高，“大哥八月就要参加乡试了！咱们回去说不定正好能送他进考场！” 陈瑶赶紧接上，“对！阿奶！您可得养好身体，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我大哥还要再等三年” 陈老头猛地一拍自己的脑门，“差点把这个事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