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因果循环，命数既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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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婆感受着锁链一点点收紧，怨恨的目光始终瞪着身后床上半阖着眼的人，却并没有挣扎。 阴差看了一眼始终面无表情的老者，对幽若一礼道，“这是阴司的疏漏，定然将他们带回重重处罚。” 幽若闻言并未有任何表示，红菱却闪了出来，直奔吴昊的魂体而去，眨眼将他包裹其中。 吴昊同时发出痛苦的嘶吼声。 众人都没想到幽若为什么会突然对吴昊出手，却无人看见红菱缠绕在吴昊身上时一抹跳动的黑色火苗。 老婆婆第一个反应过来，挣扎着身上的锁链哗啦啦作响，奈何就是挣脱不开。 听着儿子痛苦的叫喊，老者的眼中终于显出不舍，手上的锁链不由的松了松。 幽若转动着冰蓝色的眼珠瞥向老者，冷冷的开口，“莫要一错再错。” 老者闻言转眸看向幽若，低沉的问道，“人界天师应该没有权利……” 他话还没说完，一旁的阴差立刻打断，“不，她有。” 老者难以置信的看向身旁的阴司，一个人界的天师，对于阴司没有记录在册孤魂野鬼自然有处理的权利，对于那些为恶扰乱人界秩序的打倒魂飞魄散也是正常。 但对于吴昊这种不但被阴司记录在案件并且还有功德在身的阴魂是绝没有这种权利的。 除非，这位天师是受了阴司的委任，是走在阴阳两界的执法者。 但目前他所知道能有这种权利的就只有冥王与地藏王以及一位上神共同任命的……地藏使者。 老者虽然在阴司的职位不高，但也听说过。 这世间的修行者大部分正修都有除魔卫道的职责，甚至也可来往阴阳界，却都是没有正规手续的野路子，只有地藏使者是手握三界许可的执法者。 “难道你是……”老者惊讶的开口，却被阴司再次打断，“不得无礼。” 这已经证实了幽若的身份，老者急忙恭敬一礼道，“还请使者手下留情。” 被铁链子捆的紧紧的老婆婆并不清楚幽若的身份，见自家老头子不但不救儿子居然还对幽若行礼，气得火冒三丈骂道，“吴正军你是不是疯了，你儿子都快要让这死丫头折磨的魂飞魄散了，你居然还……” 还没说完，老者疾言厉色怒道，“不得对使者无礼，犯了错就要领罚，哪怕是魂飞魄散也是他的命数。” 老婆婆这回是真的气急了，老伴不管她可不能看着儿子受罪也不管。 费力的抬手从怀里将那块军徽拿出就扔向吴昊。 幽若见状冷漠的看了一眼老者，闪身将军徽握在了手中。 那军徽被老婆婆拿出来时还泛着红光，到了幽若手里红光立刻消失。 老者一惊，颓然的低下了头。 军徽散发的光芒代表了他在阳世的功德，如今光芒不再证明他曾经所有的功德都将付之东流。 幽若没有说话微微抬手，红菱已经重新没入了发间，而吴昊的魂体正若隐若现的匍匐在地奄奄一息仿佛随时可能消散。 “儿子……” 魂魄是没有眼泪的，老婆婆只能红着眼眶颤声的呼唤着。 吴昊费力的抬起头，看向被捆着的母亲又看了一眼小凯瘦小的身板。 那捆魂锁看似寻常，实则每一刻都在稀释被捆之魂的魂力。 父亲为了他一辈子的功绩全无还连累了母亲受罚，自己却不能为一双儿女报仇实在是窝囊。 “对不起，我……” 他本以为自己即将魂飞魄散，在这最后一刻对父母儿子说些什么，谁知幽若连他开口的机会也不给。 一张符纸已经封住了吴昊魂体的五感。 继而一滴蓝色水滴从幽若指尖飞出霎时没入了吴昊头顶。 肉眼可见吴昊的魂体由忽隐忽现慢慢修复，缓缓凝实，渐渐稳定下来。 可幽若却眼前一花，不着痕迹的退坐在了沙发上。 眼前出现吴昊死前的一幕幕，看着鲜红的血液染透他的衣襟，感受他身上被剥皮抽筋般的痛处。 再然后阴差将他带到冥界，她借着吴昊的眼睛警惕的观察着他周围的一切。 果然在经过忘川河畔时，身后突然一阵凉意，像一滴雨水从天而降掉入了吴昊的脖领。 吴昊一心惦念着阳世的妻子和孩子根本没有留意这个小小的意外。 幽若很想回头看个究竟，奈何她只能借由吴昊当时的记忆追寻这些细枝末节，无法自主行动。 收回意识，幽若微微平复心底的疑虑看向阴差，“我已经给了吴昊应有的处罚，二百四十年内不得转世投胎。” 阴差抿了抿唇，虽然阴寿只有二百四十年，以吴昊原本的功绩绝对不用这么久就可以转世为人，幽若这样的安排也算合理。 可刚才幽若那一滴菩提灵液不但为他修复了魂体也间接保住了他在世功绩。 这要是在阴司由阎王处置绝不会如此宽容。 他就这么带着一个完好无损的罪灵回去可不好交代。 幽若看出他的为难，淡淡道，“你回去只管如实禀告就是，顺便让冥煜尽快来一次人界，我有要紧事寻他。” 老者在一旁刚从幽若无常的手段里稳定心神，在听到冥煜二字从她口中如此轻飘的说出时震惊之余紧忙郑重行礼道谢，“多谢使者法外开恩。” 老婆婆此时自然也看出了幽若明罚暗保的心意，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只能伏地一礼。 却被幽若侧身躲了过去，将翻转在手指尖的军徽抛向了老者。 老者再次感激的一礼，谁知这时候，在房内默默沉淀了情绪的小玉却突然推开房门将囡囡反锁在了里面。 所有人的目光霎时都看向一处。 她却目空一切般的缓慢的走进了厨房，隐约听到里面的乒乓声，居然是在做饭。 幽若将目光分别看向倒在墙角的秦楚和躺在床上只剩一口气的老人。 她们面门此时都笼罩着一层浓郁的死气，其中还缠绕着血红的因果线。 尹天琪虽然看不到因果却也同样看到了大限将至的死气，忍不住想要去厨房阻止小玉。 幽若却拦住了尹天琪，“一切皆是因果，许多事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果。” “她这样做是犯法的，杀人在阴司也是重罪。”尹天琪不解的看着幽若，她不明白明明已经知道了结果，老祖为什么不阻止。 幽若没有再解释，而是看向一旁冷漠的老者，“想必你应该很清楚。” 老者深深的叹了口气，“就让这一切到此彻底了结吧，因果报应，前世欠下的也算还清了。” “前世因果”尹天琪惊疑的问道。 幽若微微抬起冰蓝色的眼睛意味深长的看向尹天琪，“你道因果是从何而起” “人一生所遇所受，善恶好坏皆由因起，有的人觉得死是解脱，其实那只是延续的开始罢了，并不是外力所能阻止的。” 尹天琪还是想不通，明明知道结局是悲剧，为什么不出手挽回呢 如果是这样，那她们修炼道法除魔卫道是为了什么 “因果无法跨越，你要记住能真正救他们的只有他们自己。”幽若淡淡道。 “那我们呢”尹天琪将心中疑惑问出。 幽若抿了抿唇，半晌才幽幽的看着外面已经聚集的乌云道，“我们只能站在因果之外尽己所能维持因果之内的平衡。” 阴差此时也拉紧手中勾魂锁拱手消失在了阴阳路口。 尹天琪这才想起，房间里的囡囡，如果按照这种结果发展，“囡囡要怎么办她还那么小。” 幽若起身看了一眼那扇被小玉紧锁的房门道，“她自有她的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