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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里浮着一个巨大扭曲的钟盘,四周人影飘忽无定,仿佛一团团雾。转眼之间,又变成一些怪兽般的伦廓。

于夏抱着吴宏,穿过雾影。脚下,也是黑暗,似没有地,若深渊,人如悬在空中。几分钟后,他站住,把吴宏放下来,手里出现一把匕首。他盯着匕首狞笑,目光瞬间又落到吴宏身上。

吴宏的手指动了一下,接着头也动了一下。渐渐的,睁开眼睛,见浓雾弥漫,散开的缝隙里现出黑暗的影。影奇形怪状,无从辨认,更多似斑驳,很快被浓雾抹去。

他转过头,看到上方浮着一个巨大的,扭曲的白色圆体,像洞,又像是光。忽然,“白光”中出现一抹金色,金色下是一张模糊的人脸。

他喘了一口气,正要撑身时,那脸猛然逼近,现出清晰的面容,将一把匕首横过来。

吴宏瞪大眼睛,感到了匕首抵住喉结的冰冷。

“如果刺下去,一定会无法控制的发出震人耳聩的尖叫吧。”于夏笑地说。

吴宏盯着于夏,不发一言。

“你既然这么想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不干脆一点呢?让自己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让黑暗冻结身体,让时间封存记忆,让意识陷入无觉。”于夏悠悠地说,慢慢往下滑动匕首,突然在吴宏的锁骨之间停下,眼里跃起一股金焰,语调中夹杂着一丝暖昧,嘴角浮现一缕笑意,“为什么不让自己归于寂静,看不到,听不到,归于寂静,不再有任何麻烦,不再有一切忧恐,当然,也不会进入轮回,不再有开始,也不再有终结。将灵魂与肉体完全托付于常暗。”

“于夏……”吴宏说话了,“如果你们一意孤行,你这番话就不是对我一个人说了,而是对这个世界。”

“这只是你的判断。还有,你以为你知道的是全部吗?”

吴宏心一颤,缓缓地问:“还有什么?”

于夏只是笑着,说:“我也不太清楚。”

“把我抓到这里,是于楚河的意思吗?”吴宏问。

“如果回答‘是’,你是不是心甘情愿接受凌辱呢?”

吴宏顿感匕尖划破了锁骨间那块柔软的,凹下去的部位。他不由咽了一口气,觉得气管一阵痉挛,呼吸瞬间急促起来,伴着剧烈的疼痛。

于夏把匕尖轻轻地压进了殷红的伤口,于是血冒了出来。他咧开嘴,尖牙毕现,一把扯开了吴宏的衬衣,把头扎下去,如饥似渴地吸吮起血来。

“于夏!”吴宏吼道,抓住于夏的胳膊,用力翻身把于夏压在身下,同时,他以极快的速度抓住于夏的手腕。

两个男人在雾影里扭打成团,来回滚动。忽然,吴宏夺过了匕首,凌厉地刺进了于夏的胸膛。

于夏突然抓起吴宏,甩了出去。吴宏摔在地上,爬起来,手中多了一个金卜卜球,朝地上一丢。

不想,金卜卜球消失了,像是被脚下的黑暗吞噬了。

“哈哈哈。”于夏爬起来,拔出匕首,一步一步走向吴宏,“这是我的秘密空间,在这里,所有落在地上的道具都会消失。”忽然,于夏扯开了印的血的衬衣,“在这里,伤口将很快的复原。”

吴宏赶紧摸自己锁骨间凹下去的窝,没有感到伤痕,也不再有痛感了。

这时,于夏逼近了。

吴宏突然抬脚,踢中了于夏。

于夏并没有倒下,只是向后滑行了十来米。吴宏转身而跑,竟跑到了于夏面前。他瞬间意识这个空间并不大,不管怎么跑,都只是在原地打转。

“你说得对,没有误会。于楚河对你的判断是对的,你对于楚河的判断同样是对的。”

“他对我的判断是错的。”吴宏斩钉截铁地说,“我根本不是他那样的人。还有,徐棋不是我偷走的!”

“难道真是巧合吗?难道你不是想毁了于煜吗?”

“我是想,可我没机会。”

“系统不是给了你机会吗?你敢说你没机会。”于夏冷笑。

“那是十年前的想法。”

“你离开的真是时机巧。叫人怎么不怀疑呢?十年来,于楚河想着你怎样利用我们的结晶来一个大逆袭。我们一直等待着,一直准备着,没想到结果是这样。不过也好,谁也没占到便宜,游戏又回到了起点,真正的盗贼迟早会浮出水面。”顿了会,于夏继续说,“你刚才说毁灭于煜是十年前的想法,那么现在呢?”

“也没有变。”

“为什么迟迟不下手呢?也是没有机会吗?”于夏又冷笑。

“于煜在我心里已经死了。”

“还没有出生就死了吗?腹死胎中吗?难怪你独占得心安理得!”于夏突然冲过去,挥拳击向吴宏的脸。

吴宏急速滑开,抬腿击中了于夏的腹部。于夏顺势抓住吴宏的腿,猛力一拽。吴宏倒在地上,把于夏的腿一扯,于夏也仰身倒去。

吴宏扑上去,身子猛地僵住了,盯着抵着他胸口的匕首。匕首向左一滑,对准了心脏。于夏听到吴宏心脏的噗噗噗跳动声,咧嘴笑起来。

“那么我们来证明那孩子到底是徐棋还是于煜吧。”

于夏话未说完,用力将匕首刺进了吴宏的心脏。

吴宏身子一挺,从于夏身上滑下来。于夏翻过身,将匕首使劲一按。吴宏感到又一阵剧痛。

可却不能马上死去。

他的嘴角慢慢溢出血,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滑落,消失在黑暗的地里。

“慢慢的品尝死亡降临的滋味吧,倾听着生命一点点的流逝,最终,经历了漫长的剧痛,你将如释重负,获得轻身,看到天国。”

吴宏愤恨地瞪着于夏。

“或者在这里,你将永远不死,永远忍受痛苦。”于夏突然蹲下身,猛地拔出刀。

血一下子喷涌而出,顺着吴宏的身体流淌,一样消失在黑暗的地面。

渐渐的,吴宏身体冰凉了,意识模糊了,视线也陷入了黑暗,只看到一些光影晃来晃去,随即光景也消失在黑暗里。

猛地,他感到匕首又****了心脏,这一次,身体似乎麻木了,几乎感觉不到疼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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