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无生宫中秘 金陵城外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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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中阴风扑面，带着腐朽气息。玄甲令上的金光如水波荡漾，照亮前方三尺之地。林惊澜走在最前，左手持令，右手按在腰间软剑上，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这鬼地方阴森森的，"朱大常搓了搓手臂，"道爷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疯道虽负伤，精神却好，闻言笑道："朱胖子，你平日不是自称胆大包天么怎么，怕了" "怕"朱大常一挺肚子，"道爷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没怕过什么！"话音未落，脚下突然踩到一物，发出"咔嚓"脆响。他低头一看，竟是一具白骨，吓得"嗷"一声跳起老高！ 柳如絮忍俊不禁："朱师叔，您这胆子..." 林惊澜却神色凝重："这白骨衣着像是前朝样式，至少死了几十年。" 疯道检查白骨，发现颅骨上有道裂痕："是被重手法击毙的。看来这无生宫并非善地，大家小心。" 众人继续前行，洞道渐宽，两侧石壁上出现浮雕，刻着星象图案与奇异符文。玄甲令上的金光照射下，这些浮雕竟泛出淡淡荧光。 "这是...二十八星宿图"柳如絮细看浮雕，"但排列顺序与现今所知不同。" 林惊澜对照玄甲令背面的北斗七星图案："你们看，玄甲令上的天枢星位置与浮雕上的某处对应。" 众人循着指引，来到一处岔道。左侧通道幽深曲折，右侧则较为宽敞。玄甲令的金光突然分成两股，一股指向左道，一股向右。 "这..."朱大常挠头，"难不成要分头行动" 疯道沉吟道："不妥。此地凶险未知，分散力量恐生不测。"他看向林惊澜，"林小子，你拿主意。" 林惊澜思索片刻，突然将玄甲令贴近右壁浮雕。金光大盛，竟在壁上投射出一幅完整星图！星图中央，天枢与摇光二星之间，隐约现出一条隐藏路径！ "妙啊！"朱大常拍腿，"原来玄甲令还有这等妙用！" 众人合力推按星图中央，石壁竟缓缓移开，露出另一条通道。这通道比前两条更为精致，地面铺着青石板，两侧立着青铜灯台，只是灯油早已干涸。 走入通道不久，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一个圆形石室。室顶镶嵌着夜明珠，排列成星宿形状，散发出柔和光芒。石室中央有个石台，台上放着一个青铜匣子。 "小心机关。"疯道提醒道。 林惊澜点头，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子，掷向石台。"嗖嗖"数声，数支弩箭从四面射来，钉在石台上！箭头发黑，显然淬了剧毒。 待机关射尽，林惊澜才缓步上前。青铜匣子没有锁，但匣盖上刻着北斗七星图案，七个凹槽对应星位。他心念一动，将玄甲令放入中央天枢位，严丝合缝。 "咔嗒"一声轻响，匣盖自动开启。里面是一卷竹简和一块青铜令牌。竹简上写着"玄甲兵符"四个古篆，令牌则刻着"无生"二字。 "玄甲兵符"柳如絮展开竹简，上面记载的竟是一支神秘军队的调动之法，"这...这似乎是前朝秘传的兵家典籍！" 疯道神色凝重："传说玄甲军是前朝秘密训练的精锐，个个武功高强，能以一当百。若此兵符能调动他们..." 朱大常咂舌："乖乖，这可是大杀器啊！" 林惊澜拿起"无生"令牌，入手冰凉："这又是什么" 话音未落，石室突然震动，顶上的夜明珠光芒大盛，在墙上投射出一幅地图！地图中央赫然是金陵城，周围标注着七个红点，连成北斗七星形状。 "这是...金陵城防图"柳如絮惊讶道，"但这标注与现今城防不同。" 疯道仔细查看："是二十年前的布局！你们看，这七个红点所在，如今多是朝廷重地。" 林惊澜心头一震："难道...我父亲当年查的就是这个" 突然，石室一角传来"咔咔"声，一道暗门缓缓开启。门外竟站着三个人影！ 众人警觉备战，待看清来人，却都愣住了——竟是玄苦大师、杜十娘和一个陌生老者！ "师父！"林惊澜惊喜道。 玄苦大师微笑颔首，那陌生老者却突然跪下："属下参见少主！" 林惊澜愕然："前辈这是..." 老者抬头，眼中含泪："老奴林忠，乃林府管家。当年老爷遇害，老奴侥幸逃脱，一直在暗中查访真相。" 林惊澜如遭雷击，急忙扶起老者："林伯您还活着！"他幼时最喜这位慈祥老管家，没想到竟在此重逢。 林忠老泪纵横："老奴苟活至今，就是为了等少主长大，将老爷留下的东西交给您。"他从怀中掏出一封泛黄的信，"这是老爷生前所写，藏在老奴这里。" 林惊澜颤抖着接过信，展开细读。信中，林镇远详细记载了他如何发现汉王朱高煦与前朝余孽勾结，意图利用玄甲军发动政变。而燕王当年收到的"林镇远附逆"密报，正是汉王伪造！ "原来如此..."林惊澜握紧拳头，"父亲是被人陷害的！" 玄苦大师叹息："为师这些年暗中查访，也发现些蛛丝马迹。得知你们来此，特地带林管家前来相认。" 杜十娘上前道："奴家从汉王府逃出后，遇到玄苦大师，便将所知一切告知。" 柳如絮突然想到："苏大哥还在汉王府！我们必须救他！" 林忠擦泪道："少主莫急。老奴这些年暗中联络了部分玄甲旧部，虽不足当年十分之一，但都是精锐。只要少主手持兵符，他们必效死力！" 疯道咳嗽一声："此事需从长计议。汉王府戒备森严，强攻不是办法。" 朱大常眼珠一转："不如来个调虎离山道爷我听说三日后汉王要去孝陵祭扫，府中空虚..." 众人商议良久，定下计策：由林惊澜和柳如絮持兵符调动玄甲旧部，埋伏在汉王祭扫归途；疯道、朱大常则制造混乱，引开护卫；玄苦大师与林忠、杜十娘趁机潜入王府救人。 计议已定，众人正欲离开，林忠却道："少主且慢。这无生宫还有一处秘库，藏着玄甲军的装备。老奴带路。" 穿过几条暗道，来到一个巨大石室。室内整齐排列着数十套黑色铠甲，寒光凛凛；另有刀剑弓弩等兵器，皆非凡品。 林惊澜取下一套铠甲细看，发现竟是以特殊金属打造，轻薄坚韧，寻常刀剑难伤。柳如絮试了试弓箭，弓力强劲，箭矢锋利。 "好装备！"朱大常爱不释手地抚摸一把短剑，"道爷我也要一套！" 众人各自挑选合身装备，收拾妥当，循原路退出无生宫。出洞时已是次日正午，阳光刺目。 玄苦大师道："事不宜迟，我们分头行动。三日后申时，在城西破庙会合。" 众人拱手作别。林惊澜与柳如絮随林忠去联络玄甲旧部；疯道、朱大常则先行入城打探消息；玄苦大师带着杜十娘去准备救人所需。 却说林惊澜三人来到城外一处偏僻村落。林忠带他们走进一间不起眼的农舍，屋内却别有洞天，地下是个练武场，十余名精壮汉子正在操练。 "诸位，"林忠高声道，"这位就是林大人的公子，我们的少主！" 众人齐刷刷跪倒："参见少主！" 林惊澜连忙扶起众人："各位请起。家父蒙冤而死，如今真相大白，还请诸位助我一臂之力！" 为首一名虬髯大汉抱拳道："属下赵铁柱，当年受林大人大恩，这条命就是少主的！"其余人也纷纷表态效忠。 柳如絮取出玄甲兵符，众人见符如见令，更加恭敬。林惊澜将计划说明，赵铁柱当即挑选二十名好手，准备行动。 转眼三日过去。这日清晨，汉王府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出城，前往孝陵。汉王朱高煦乘坐八抬大轿，前后簇拥着数百护卫，声势浩大。 林惊澜等人埋伏在归途必经的一片密林中。众人皆着玄甲，隐于树影之间，静候猎物。 午时过后，远处尘土飞扬，汉王仪仗缓缓而来。林惊澜举起玄甲令，低声下令："准备！" 就在此时，变故突生！汉王队伍后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接着是激烈的打斗声！一队黑衣人不知从何处杀出，与护卫战作一团！ "怎么回事"柳如絮惊讶道，"我们的人还没动手啊！" 林惊澜定睛一看，那些黑衣人招式狠辣，招招夺命，竟是在无差别屠杀！汉王护卫虽奋力抵抗，却节节败退。 "不对！"林惊澜脸色大变，"这些人不是我们的人！看他们的刀法——是幽冥教的！" 果然，黑衣人中有几个戴着青铜面具，正是幽冥教的铜面鬼使！他们为何要袭击汉王队伍 混乱中，汉王轿帘掀起，朱高煦阴沉着脸走出来。他身旁一个侍卫突然摘下面具，竟是崔成！ "王爷小心，"崔成低声道，"这些是叛逆，属下护您离开！" 朱高煦冷哼一声："废物！连几个毛贼都拦不住！" 崔成弯刀出鞘，护着汉王向林惊澜等人埋伏的方向退来。林惊澜与柳如絮对视一眼，心领神会——擒贼先擒王！ 待汉王一行接近，林惊澜一声令下，二十名玄甲军同时杀出！崔成大惊，急忙挥刀迎战。林惊澜软剑如虹，一招"白虹贯日"直刺崔成咽喉！ 崔成仓促格挡，却不料林惊澜剑招突变，软剑绕过刀锋，在他手腕上留下一道血痕！崔成吃痛，刀势稍缓，林惊澜趁机一掌拍向他胸口！ "砰"的一声，崔成被震退数步，嘴角溢血。他狞笑道："小子，你以为这就完了"突然吹响口哨！ 密林中又杀出一队黑衣人，将玄甲军围住！形势急转直下，林惊澜等人陷入重围！ "惊澜，怎么办"柳如絮背靠背与林惊澜站在一起，玄阴之力连发，击退近前的敌人。 林惊澜沉声道："先擒汉王！"他身形如电，向朱高煦扑去！ 汉王身旁突然闪出两个老者，一人使判官笔，一人用铁扇，招式精妙，竟将林惊澜逼退！ "汉王府两大供奉！"柳如絮认出来人，"'铁笔判官'周肃和'铁扇书生'文若海！" 林惊澜不退反进，玄甲令在手，金光大盛！周肃、文若海见状，脸色大变："玄甲令！"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声长啸，接着是疯道长标志性的大笑："哈哈哈，贫道来也！" 一道灰影如大鸟般掠过树梢，桃木剑金光闪闪，直取崔成！崔成仓促迎战，却被一剑逼退三步！ "酒剑疯道！"崔成咬牙切齿，"你还没死" 疯道灌了口酒，笑道："你这种小角色都活着，贫道怎舍得先走" 朱大常也带着机关猎豹杀到，太乙神数掌风呼啸，逼得黑衣人连连后退！形势再次逆转，幽冥教众节节败退。 崔成见势不妙，突然从怀中掏出一物掷向地面！"砰"的一声闷响，一团黑雾爆开，腥臭扑鼻！ "幽冥毒烟！"疯道急喝，"闭气！" 林惊澜早有防备，闭气退开。待黑雾散去，崔成与汉王已不见踪影，只剩满地狼藉。 "追！"林惊澜正要追赶，柳如絮却拉住他："等等！玄苦大师他们还在汉王府救人！" 林惊澜猛然醒悟："不好！这是调虎离山！崔成故意引我们出来，王府那边恐怕有埋伏！" 众人顾不得追击，急忙向城中赶去。刚到城门口，却见一队官兵押着几个囚犯迎面而来。待看清囚犯面貌，林惊澜如遭雷击——竟是玄苦大师、林忠和杜十娘！三人伤痕累累，显然经过一番恶战。 "师父！"林惊澜几乎要冲上去，被柳如絮死死拉住："别冲动！城门口官兵太多！" 疯道低声道："先跟上去，看他们被押往何处。" 众人暗中跟随，见囚犯被押入刑部大牢。朱大常打探得知，三人被控"夜闯王府，意图行刺"，明日午时就要问斩！ "明日"林惊澜握紧拳头，"这是要杀人灭口！" 疯道沉吟道："刑部大牢戒备森严，硬闯不是办法。" 柳如絮突然想到："我们可以易容混进去！" "易容"朱大常眼睛一亮，"这个道爷在行！" 众人寻了处僻静宅院，朱大常取出易容工具，开始为林惊澜改扮。不多时，一个与刑部侍郎有七八分相似的"官员"出现在众人面前。 "妙啊！"疯道赞道，"朱胖子这手艺，比江湖上那些易容高手也不遑多让！" 朱大常得意道："那是！道爷我行走江湖多年，没点看家本领怎么行" 柳如絮则被扮成一个书吏模样，毫不起眼。疯道和朱大常则准备在外接应。 黄昏时分，"刑部侍郎"带着"书吏"来到大牢。守卫见是上司，不敢阻拦，恭敬放行。 牢内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腐朽的气息。林惊澜强忍不适，一路来到最里间的死牢。玄苦大师三人被铁链锁在墙上，奄奄一息。 "你们..."玄苦大师抬头，认出了林惊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会意，不再多言。 林惊澜假意审问几句，暗中将一枚细针递给师父。玄苦大师会意，以精湛内力震开镣铐，却假装仍被锁住。 就在林惊澜准备救人之际，牢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是崔成阴冷的声音："侍郎大人好雅兴，这么晚了还来审犯人" 林惊澜心头一震——被识破了他强自镇定，转身面对走进来的崔成："崔千户深夜来此，又有何贵干" 崔成冷笑一声，突然拔刀："装得挺像！林惊澜，你的易容术还差些火候！" 刀光如血，直劈林惊澜面门！千钧一发之际，玄苦大师突然暴起，一掌震碎牢门，挡在林惊澜身前！ "师父！"林惊澜惊呼。 玄苦大师沉声道："快走！这里有埋伏！" 果然，牢外脚步声杂乱，数十名锦衣卫已将大牢团团围住！崔成狞笑道："今日你们插翅难飞！" 柳如絮突然从袖中掏出一物掷向地面，"砰"的一声，烟雾弥漫！借着烟雾掩护，玄苦大师抓起林忠和杜十娘，林惊澜则拉着柳如絮，向牢房深处冲去！ 崔成怒吼："追！格杀勿论！" 前方是死路，后方追兵将至，众人陷入绝境。就在此时，墙壁突然"轰"的一声破开，疯道和朱大常带着机关猎豹冲了进来！ "这边走！"疯道大喝。 众人不及多想，跟着他从破洞钻出。外面是一条狭窄暗道，蜿蜒曲折。追兵的脚步声和怒吼渐渐远去。 "这是..."林惊澜喘息着问。 朱大常得意道："道爷我早就打探好了，刑部大牢下有前朝修的密道，专为紧急时刻用。" 众人沿着暗道疾行，终于来到一处废弃宅院。刚喘口气，林忠却突然跪地痛哭："少主，老奴对不起您！" 林惊澜连忙扶起他："林伯，这是何意" 林忠颤声道："老奴被抓时，身上带着的林大人笔记...被汉王的人搜去了！那上面记载着三月三日刺杀皇上的计划！" "什么"众人皆惊。 玄苦大师神色凝重："若汉王得知计划泄露，必会改变策略。三月三日的孝陵大典..." 林惊澜握紧拳头："我们必须阻止这场刺杀！否则天下大乱，百姓遭殃！" 疯道灌了口酒，叹道："问题是，现在汉王和幽冥教都想要我们的命，朝廷也在通缉我们。我们该如何接近孝陵大典" 柳如絮沉思片刻，突然眼睛一亮："或许...我们可以找苏蓉蓉帮忙！她兄长是锦衣卫，或许有办法让我们混入大典。" "苏姑娘现在何处"林惊澜问。 杜十娘道："奴家最后见她时，她说要去找她兄长在锦衣卫中的好友求助。" 众人商议至深夜，决定分头行动：疯道、朱大常继续在外制造混乱，吸引追兵注意；玄苦大师带着林忠、杜十娘去寻找苏蓉蓉；林惊澜和柳如絮则暗中查访三月三日刺杀计划的详情。 临行前，玄苦大师将林惊澜叫到一旁，低声道："惊澜，为师有件事必须告诉你。" "师父请讲。" 玄苦大师神色复杂："二十年前，为师与崔明...也就是幽冥教主，有一段恩怨。他变成今天这样，为师也有责任。" 林惊澜惊讶道："师父与他..." "当年为师奉师命清理门户，追杀叛出少林的崔明。本已将他重伤，却一念之仁，没有取他性命。"玄苦大师叹息，"不想他投靠汉王，练成邪功，酿成今日大祸。" 林惊澜安慰道："师父不必自责。崔明心术不正，咎由自取。" 玄苦大师摇头："三月三日的刺杀，很可能是他与汉王的阴谋。你必须阻止他们，但也要小心保全自己。" 林惊澜郑重点头："弟子明白。" 夜色如墨，金陵城暗流涌动。距离三月三孝陵大典，只剩五天时间。林惊澜与柳如絮站在高处，望着远处皇城的灯火，心中思绪万千。 这场关乎天下安危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