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旧人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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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岚心跳得更快，羞得连耳根都红了，她鼓起勇气，轻轻“嗯”了一声，顺从地依偎进叶元明的怀中。 红帐缓缓落下，掩去一室春色。 新人欢笑，旧人落寞，与前院和新房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柳依依所居院落的冷清。 柳依依卸下了白日里维持了一整天的笑容，她叹了口气：“总算是安静了。” 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依旧娇媚却难掩落寞的脸，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酸涩难言。 贴身丫鬟秋纹一边为她拆卸发钗，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神色，轻声劝慰：“主子，您累了一天了，早些歇息吧。” “殿下今天还夸了主子，想必很满意主子您的安排，您将府里的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条，那些宾客们对您可是无不夸赞呢。” 柳依依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我要这些夸赞有什么用，我想要的是四皇子的心。只是他这颗心，注定不会放在我身上。” 想到以后府里就有了女主人，柳依依不由叹了口气：“也不知那位四皇子妃，性子如何，是否……好相与。” 秋纹连忙道：“主子您掌管府务多年，行事稳妥，殿下都看在眼里。就算新王妃进门，想必也会敬重您几分的。” “敬重”柳依依嗤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在这后院里，所谓的敬重，不过是空中楼阁。最实在的，还是子嗣和殿下的心。” 她抬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吩咐下去，明日一早，照旧熬药。” “是，奴婢明白。”秋纹恭敬应下。 寻芳院内，王清漪早已没了平日里的活泼，她趴在窗边，望着主院方向隐约可见的灯火通明，小嘴撅得老高，都能挂油瓶了。 “哼！吹吹打打的，吵死人了！”她不满地抱怨着，心里像是被泡在陈年醋缸里，酸得直冒泡。” 虽然叶元明早已跟她解释过，娶许清岚是权宜之计，也承诺了会给她侧妃之位，但亲眼看着他与别的女子拜堂成亲，接受众人的祝福，她还是难受得紧。 玖儿在一旁看着，又是心疼又是无奈，递上一杯热茶，柔声劝道：“小姐，您别看了，仔细伤了眼睛。” “殿下心里是有您的，不然也不会常常来看您，还许您侧妃之位。您想啊，等您也有了名分，在这府里就更加名正言顺了，到时候，殿下定然会加倍补偿您，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王清漪转过头，眼圈有些发红，委屈道：“可是……可是若不是爹爹和娘亲拦着，今日穿上嫁衣、和他拜堂的人就应该是我！我才应该是他的正妃！” 玖儿叹了口气，知道小姐又钻牛角尖了，只能继续安抚：“小姐，世事难两全。如今这样，已是殿下尽力争取的结果了。” “您要往前看，只要殿下疼您、宠您，这府里谁还敢小瞧了您去将来生下小皇孙，您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听到“小皇孙”和“殿下疼您”，王清漪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 她想象着自己和元明哥哥的未来，元明哥哥对她百般呵护，他们还有可爱孩子的场景，脸上的阴霾渐渐散去，又重新露出了天真而憧憬的笑容。 “嗯！玖儿你说得对！元明哥哥最疼我了！”她自我安慰着，很快又将那点不快抛到了脑后。 翌日清晨，许清岚在贴身丫鬟春熙的伺候下起身。 虽然昨夜初经人事，身子还有些不适，但她依旧强撑着保持了端庄的仪态。 春熙一边为她梳妆，一边低声提醒：“王妃，按照规矩，今日柳侧妃和雪姨娘要来给您请安敬茶。” “库房已经备好了赏赐，是一对赤金嵌宝镯子和两支碧玉簪子，您看可还妥当” 许清岚对镜整理了一下衣襟，语气平和：“嗯，你安排便是。毕竟是殿下身边的旧人，礼数上不可怠慢。”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一丝紧张。 作为新妇，又是正妃，这第一次与后院女子打交道，她需得拿捏好分寸，既不能失了主母的威严，也不能显得过于苛刻，落人口实。 辰时刚过，许清岚便端坐在正厅的主位上，一身正红色王妃常服，衬得她气质愈发端庄沉静。 很快，柳依依便带着丫鬟走了进来。 她今日穿着一身藕荷色衣裙，妆容淡雅，举止得体，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恭顺笑容，上前几步，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大礼：“妾身柳氏，参见王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许清岚微微抬手，语气温和：“柳侧妃请起，赐座。” “谢王妃。”柳依依这才起身，在下首第一个位置坐下，姿态优雅，目不斜视。 紧接着，雪儿也扭着腰肢走了进来。 她今日打扮得依旧娇艳，穿着水红色的裙衫，脸上堆着笑，行礼的动作却比柳依依显得随意些：“妾身雪儿，给王妃娘娘请安，愿娘娘青春永驻，福寿安康。” 她嘴上说着吉祥话，眼珠却不着痕迹地快速打量了一下端坐主位的许清岚。 许清岚神色不变，同样淡淡道：“雪姨娘请起，坐吧。” “谢王妃娘娘。”雪儿笑嘻嘻地起身，坐在了柳依依的下首。 待二人坐定，便有丫鬟端上茶来。 柳依依率先起身，从丫鬟手中接过茶盏，双手捧至眉前，恭敬地奉给许清岚：“王妃娘娘请用茶。” 许清岚接过，象征性地抿了一口，随即对春熙点了点头。 春熙会意，将早已准备好的锦盒捧到柳依依面前打开，里面是一匹色泽温润的杭绸和一对成色不错的玉镯。 “柳侧妃打理府务辛苦，这匹料子颜色沉稳，正合你用。这对镯子也算衬你。” 许清岚语气平和，她赏赐之物不算特别贵重，但也符合柳侧妃的身份，挑不出错处。 柳依依连忙躬身接过，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妾身谢王妃娘娘赏赐。” 她心中明镜似的，这赏赐中规中矩，既无特别亲近，也无刻意打压，这位新王妃，看来是个谨慎性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