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羊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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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清晨，程妍推开雕花窗子，一股清冽的秋风立即灌入屋内，带着深秋特有的萧瑟气息。 她站在廊下，仰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只见几片枯叶在风中打着旋儿，最终悄然落在青石板上。 "姑娘，天凉了，加件披风吧。" 青玉捧着件月白色锦缎披风快步走来，细心为她系上。 程妍拢了拢披风，感受着料子带来的暖意，心中盘算着启程的日子。 离前往边疆只剩十余日，她必须抓紧时间把最后一件要事安排妥当。 "备车，去王叔的庄子。" 她吩咐道，声音在晨风中显得格外清晰。 马车行驶在乡间小路上，车轮碾过满地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路旁的田野已经收割完毕，只剩下些枯黄的秸秆在秋风中摇曳。 程妍靠在车窗边，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羊毛加工的每一个步骤。 到达庄子时，王叔早已带着几个管事的候在门前。 见程妍下车，众人连忙上前行礼。 "东家，按您的吩咐，从去年开始积攒的羊毛都存放在仓库里了。" 王叔引着程妍往仓库走去，一边禀报道，"去年宰羊时收集的，加上今年定期修剪的，总共装满了三个仓库。" 推开厚重的仓库木门，一股浓郁的羊毛膻味扑面而来。 程妍却不以为意，迈步走进仓库。 只见里面羊毛堆积如山，按照颜色和品质分门别类摆放得整整齐齐。 雪白的羊毛在从窗户透进来的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灰褐色的羊毛则堆在另一侧，像一座小山。 "开始准备吧。" 程妍挽起衣袖，目光扫过在场的工人们，"今天我们要试着把这些羊毛清洗干净。" 她在院子里指挥工人们架起十口大铁锅，注入清冽的井水。 随后亲自调配清洗剂，将草木灰和碱盐按比例加入水中。 "水温要适中，太热会损伤羊毛纤维，太冷又洗不干净。" 程妍站在锅边，伸手试了试水温，对工人们细致地讲解着。 第一批羊毛被放入锅中，工人们用长木棍轻轻搅动。 程妍目不转睛地盯着，不时出声指导："动作要轻柔，像这样画着圈搅动，不能太用力。" 当第一锅羊毛捞出时，水面上浮起一层黄澄澄的油脂。 程妍眼睛一亮，连忙吩咐身旁的青云："快拿陶罐来，把这些羊脂单独收集起来。这可是好东西，日后可有大用。" 清洗过的羊毛被摊在竹席上晾晒，在秋日阳光下泛着湿润的光泽。 工人们来回翻动着羊毛，确保每一处都能晒到阳光。 然后人工用耙梳将羊毛梳成一张张厚度均匀的羊毛片，接下来的纺线工序更为复杂。 程妍让人搬来几架改良过的纺车，亲自坐在纺车前示范。 她的手指灵巧地捻起一撮羊毛，轻轻拉伸，脚踩着踏板，纺车便嗡嗡地转动起来。 "手腕要稳，力道要均匀。" 程妍一边操作一边讲解，"你们看，这样慢慢抽拉，羊毛就会变成细细的线。" 然而实际操作远比理论困难。 工人们初学时，不是毛线粗细不均，就是纺着纺着就断了线。 一个年轻妇人急得满头大汗，手中的羊毛总是拧不成形。 "别着急，"程妍走到她身边，温和地握住她的手，"感受这个力道。对，就是这样，慢慢来..." 经过反复试验，工人们渐渐掌握了诀窍。 程妍又指导他们如何将粗纺的羊毛线进行细纺，最终变成洁白柔软的精纺毛线。 五日后，第一捆毛线终于纺成了。 程妍亲自将这些毛线进行蒸纱定形，随后召集了几个手巧的妇人，开始教授编织技巧。 "这个花样叫扭花，"程妍的手指在毛线间灵活穿梭，两根竹针上下翻飞，"织出来的毛衣厚实保暖，严寒天气穿上它一点都不冷。" 她设计了两种基础款式：大扭花毛衣和普通毛裤，分别做了不同的尺码。 工人们学得认真，不时互相交流心得。 两日后，当第一套成品毛衣毛裤摆在面前时，整个工坊都沸腾了。 程妍轻轻抚摸着柔软的面料，眼中满是欣慰。 她亲自试穿了其中一套，在秋日的凉意中立即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温暖。 "继续加工，把剩下的羊毛都做成成品。" 程妍吩咐新任命的羊毛工坊管事，"注意保持质量，每一件都要经过严格检查。" 回到京都后，程妍先给谢老夫人送去一套毛衣。 老夫人摸着柔软暖和的羊毛衣，连声赞叹："这料子当真稀奇，又软又暖，比棉衣强多了！妍丫头，你总是能捣鼓出这些新鲜物事。" 程妍又陪着老夫人用了晚膳后才离开。 不是不想给谢夫人和谢国公，实在是这一批羊毛衣她有大用，而且她也已经交代了王叔，后面再有做成的送两套来谢府。 而且她还让王叔去找找懂染色的工人，到时候会有更多更好看的羊毛衣送给谢家长辈，程妍不急这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