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双界惑 抉择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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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嫂瞪着眼睛，像是第一次认识李薇一样，上下打量着她。“更重要的事”她嗓门不自觉地又拔高了，“你能有什么更重要的事不就是找个地方吃饭睡觉吗在餐馆干活，好歹有瓦遮头，有热饭吃！你看看你现在，住在这么个……这么个地方（她打量着简陋的宿舍），能比在我那儿强” 李薇无言以对。张嫂的话糙理不糙。在这个世界，她确实一无所有，餐馆的工作是她最熟悉、也最直接的生存保障。拒绝，意味着重新陷入漂泊和不确定。 但她脑海中闪过石岩挡在她身前的背影，闪过那册子上朱笔圈定的父亲名讳，闪过玉佩复苏时那浩瀚的力量……那些经历早已将她重塑，她无法再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回到那个只需要考虑洗碗和拖地的简单世界。 “张嫂，您的恩情，李薇一直记着。”她深吸一口气，眼神诚恳而坚定，“只是……我真的有必须要去追寻的东西，关乎……我的来历，我的根。” 她无法解释玉佩和穿越，只能用这种模糊的说法。 张嫂看着她清澈却不容置疑的眼神，张了张嘴，最终把更难听的话咽了回去。她是个市井妇人，泼辣却也通透，看得出李薇和一个月前那个沉默寡言、只知埋头干活的丫头确实不同了。具体哪里不同，她说不上来，只觉得这丫头眼里多了东西，像是……有了主心骨。 “行吧行吧，你们这些读过点书的，就是主意大！”张嫂没好气地摆摆手，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塞到李薇手里，“喏，这是你上个月的工钱，我一直给你留着。知道你肯定没剩几个子儿，先拿着应应急！” 布包里是几张皱巴巴的纸币和几枚硬币，不多，却带着油烟和汗水的气息，沉甸甸的。 李薇握着那带着体温的布包，鼻尖一酸，险些落下泪来。无论在哪个世界，总有人给予她最质朴的温暖。 “谢谢您，张嫂。”她声音微哽。 “谢什么谢！”张嫂别过脸，语气依旧硬邦邦，“要是……要是外面混不下去了，就回来！餐馆……总归有你一口饭吃！” 说完，她不再停留，转身快步离开，背影带着几分气恼，也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牵挂。 李薇站在门口，直到张嫂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才缓缓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 手中的布包硌在手心，提醒着她现实的冰冷与温暖。陈教授提供的宿舍只是暂住，她不能一直依赖别人的善意。她需要钱，需要在这个世界立足，才能心无旁骛地研究玉佩，寻找归途。 可她能做什么继续切药且不说现代中药堂的要求与古代不同，那份微薄的薪水也难以支撑她的研究和生活。 她想到了玉佩，想到了那晚在地下库房感受到的微弱悸动。或许……她可以利用对能量和物质的独特感知，做些什么 一个念头浮现出来——赌石或者，更宽泛地说，辨识蕴含特殊能量或价值的矿物、古物 她在博物馆耳濡目染，又在大周亲身接触过诸多玉石、矿物，甚至炼制过灵散，对于物质内部蕴含的“气”或“能量”有着远超常人的敏锐。这种能力，在现代社会，或许能派上意想不到的用场。 但这行当水极深，风险巨大，且需要本钱。她手里这点钱，连一块最普通的毛料都买不起。 困境依旧。 接下来的几天，李薇一边在研究所继续查阅资料，留意任何可能与时空、能量异常相关的线索，一边开始留意这座城市里可能接触到矿物、古物的渠道。她去逛过古玩城，也远远看过那些喧嚣的赌石摊档，但都只是观察，没有轻易尝试。 胸口的玉佩大部分时间依旧沉寂，只有在靠近某些特定环境（如高压电线下方、大型变电站附近、或是某些地质构造特殊的公园）时，才会传来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捕捉的反应，远远达不到“激活”的程度。 希望渺茫，如同在浓雾中寻找一丝微光。 这天傍晚，她心情低落地从地质博物馆出来，那里的一些关于矿物晶体能量场的展览，给了她一些启发，却无法解决根本问题。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看着霓虹闪烁，车流如织，一种巨大的孤独感和迷失感涌上心头。 两个世界，她似乎都成了异客。 就在她走过一个街角时，目光无意间扫过路边一个灯火通明的临街铺面——“奇珍阁”。看招牌，似乎是经营玉石、珠宝和各类奇石工艺品的。 她本欲直接走过，脚步却猛地顿住。 透过明亮的玻璃窗，她看到店内博古架的一角，陈列着几块颜色各异、未经雕琢的原石。其中一块约莫拳头大小、通体黝黑、表面布满细密银色纹路的石头，让她的心脏骤然漏跳了一拍！ 并非玉佩有了反应，而是她凭借自身日益敏锐的灵觉，清晰地感知到，那块黑石内部，蕴藏着一股极其精纯而凝练的、带着星辰般冷冽与大地般厚重的奇异能量！其品质，远胜她在大周搜集到的那些零散矿石，甚至……不亚于那点朱颜凝露带给她的感觉！ 这东西，绝非凡品！ 若能到手，或许……能对玉佩的恢复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推开了“奇珍阁”的玻璃门。 店内装修雅致，灯光柔和，播放着舒缓的古筝曲。一个穿着中式褂子的中年掌柜正坐在柜台后拨弄着算盘，见有客进来，抬了抬眼皮，并未立刻招呼。 李薇径直走向那个博古架，目光牢牢锁定在那块黑石上。离得近了，那能量的感应更加清晰。 “老板，这块石头……怎么卖”她指着那块黑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掌柜这才放下算盘，走了过来，看了看李薇指的那块石头，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她穿着普通，不像是有钱的主顾，便有些意兴阑珊：“哦，那块‘星纹铁’啊，是从西南边境收来的，看着有点特色，摆着玩的。姑娘你要是喜欢，给……八百块拿走吧。” 八百块！几乎是张嫂给她的所有钱！ 李薇的心沉了一下。她身上只有这么多。 买，还是不买 买了，她将再次身无分文，在这个世界寸步难行。 不买，错过这块可能蕴含着关键能量的奇石，归途或许更加遥遥无期。 她站在博古架前，手指无意识地蜷缩，感受着怀中布包里那几张纸币的轮廓，和胸口玉佩那沉寂却真实的重量。 两个世界的重量，仿佛都压在了这一刻的抉择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