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魔瞳窥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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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点悬浮在黑暗中的幽幽红光，如同深渊巨兽缓缓睁开的眼眸，冰冷、粘稠，带着一种非人的恶意与居高临下的审视，牢牢锁定在刚刚经历了一场诡异战斗、身心俱疲的三人身上。它没有实体，仿佛只是纯粹能量与意志的凝聚，却散发出比之前数十名黑衣死士加起来更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沙赫之前感应到的“可怕眼睛”，就是它！ 萧月如瞬间将“赤月”弯刀横在身前，灼热的刀意本能地提升到极致，试图驱散那股阴冷的精神威压，但她的脸色却前所未有的凝重。这“东西”给她的感觉，远比那些悍不畏死的死士更加危险，那是一种源自生命层次上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差异。 沈墨强忍着几乎要撕裂经脉的剧痛和脑海中因这恶意窥视而再次隐隐躁动的心魔，一步踏前，将林清音和昏迷的沙赫再次挡在身后。他持剑的手稳如磐石，但微微颤抖的剑尖却泄露了他此刻的状态已是风中残烛。他死死盯着那两点红光，试图从中找出任何破绽或实体存在的迹象。 林清音紧紧抱着沙赫，感受到那红光的注视，仿佛有冰冷的毒蛇顺着脊椎攀爬，让她浑身汗毛倒竖。但她没有退缩，只是将怀中的孩子搂得更紧，目光坚定地与沈墨、萧月如并肩，共同面对这未知的恐怖。 那“眼睛”并没有立刻发动攻击。它只是静静地悬浮在那里，红光微微闪烁，仿佛在仔细地“打量”着他们，尤其是在沈墨和被他护在身后的沙赫身上停留了更久。 一种无声的精神层面的交锋在黑暗中展开。 沈墨只觉得一股阴寒刺骨的精神力量，如同无形的触手，试图钻入他的脑海，窥探他的记忆，搅动他压抑的魔念。他闷哼一声，全力固守灵台，将那些翻涌的血色画面与毁灭冲动死死压制，额角青筋暴起，冷汗涔涔而下。他知道，一旦心神失守，不仅心魔会彻底爆发，更可能被这诡异的存在趁虚而入。 萧月如也感受到了那股精神侵蚀，但她性格刚烈，精神力亦是坚韧异常。她猛地一咬舌尖，剧痛让她精神一振，眼中厉色闪现，竟主动将一股灼热霸道的刀意顺着那精神触手反冲回去！ “滚出去！”她在心中厉喝。 那红光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传来一丝极淡的、仿佛被蝼蚁挑衅般的讶异与不悦。 而林清音，或许是因她心思纯净，医者仁心，又或许是怀中沙赫那尚未完全散去的星辰之力形成了某种微弱的庇护，她感受到的精神压力反而是最轻的。但她敏锐地察觉到了沈墨和萧月如的异常，尤其是沈墨那几乎要崩溃边缘的状态，让她心急如焚。 她不能坐视不管！ 就在那“魔瞳”的精神侵蚀愈发猛烈，沈墨眼中血丝蔓延，几乎要压制不住心魔，萧月如也脸色发白，步步后退的危急关头—— 林清音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 她将昏迷的沙赫轻轻放在身后一块相对平整的岩石上，然后猛地站起身，非但没有躲避那“魔瞳”的注视，反而迎着那两点令人心悸的红光，向前走了两步！ 她从怀中，取出了那面自从赤月谷能量池沉没后，就一直被她贴身珍藏、已然失去所有光泽、变得古朴无比的明月镜残骸（或许还残留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基底）！她不知道这有没有用，但她记得，明月镜与沙赫的“圣痕”同源，都蕴含着星辰的力量！ 她将残破的镜面，对准了那悬浮的“魔瞳”！ 没有预想中的光芒大作，也没有激烈的能量冲突。 然而，就在镜面对准“魔瞳”的瞬间，异变发生了！ 那一直平静悬浮的“魔瞳”，红光骤然剧烈地闪烁起来！仿佛看到了某种极其意外、甚至是……忌惮的东西！它散发出的精神威压出现了明显的紊乱，那试图侵入沈墨和萧月如脑海的精神触手也如同受惊般猛地缩回！ 紧接着，那两点红光像是受到了某种刺激，猛地调转方向，不再“看”向沈墨他们，而是死死地“盯”住了林清音手中那面残破的明月镜！ 一种更加复杂难明的情绪波动从“魔瞳”中传来——有贪婪，有渴望，有深深的忌惮，还有一丝……仿佛源自亘古的怨恨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沈墨和萧月如压力骤减。 沈墨趁机全力运转内力，将那几乎破体而出的心魔再次强行压回心底深处，虽然脸色依旧难看，但眼神恢复了些许清明。他惊疑不定地看着林清音和她手中的镜子，又看了看那反应异常的“魔瞳”。 萧月如也松了口气，握刀的手微微放松，但眼中的警惕丝毫未减。她低声道：“那‘东西’……好像很在意你这面破镜子” 林清音自己也有些愕然，她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竟有如此效果。她紧紧握着冰冷的镜框，感受着那“魔瞳”投射过来的、充满了复杂情绪的“目光”，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 这明月镜，除了是“星辰之钥”，究竟还隐藏着什么秘密为何会让这明显极其强大的诡异存在如此反应 就在双方陷入一种诡异对峙的寂静时—— 那“魔瞳”似乎终于做出了决断。它不再试图精神侵蚀，也不再关注沈墨和沙赫，而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明月镜上。两点红光猛地炽亮了一瞬，仿佛要将镜子的每一个细节都烙印下来。 然后，毫无征兆地，那两点红光如同被风吹灭的烛火，倏地一下，彻底消失在黑暗之中。 那股令人窒息的阴冷威压，也随之如同潮水般退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乱石滩上，只剩下呼啸的寒风，以及劫后余生、面面相觑的三人。 过了许久，萧月如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抹去额角的冷汗，心有余悸地道：“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沈墨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林清音手中那面看似平凡的破镜上，眉头紧锁。 林清音也低头看着镜子，指尖轻轻拂过冰冷残破的镜面，喃喃道：“它好像……认识这面镜子” 而躺在岩石上昏迷的沙赫，仿佛也因那“魔瞳”的离去而放松下来，紧蹙的小眉头微微舒展，呼吸变得平稳悠长，只是那过度透支的虚弱，依旧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