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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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远的距离,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也看不见他眼底的情愫,可却能隐隐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傲然,霸道,带着某种火焰和冰冷。
三军撤离,大燕新国君并没有缺席,如今,他身穿金色龙袍,正代表整个燕国向西秦、西域和胡夏的大军致以最诚挚的谢意,当然也不能白让人家出那个力,他把燕西一带数个城池送与西秦和胡夏,而冯素弗则是领了一箱箱金银珠宝撤回西域。
“谢过圣上。”三军整齐颔首道谢。
高坐在骏马上的圣上挥了挥手,郎朗笑道:“不客气不客气,没事就早点回家抱老婆吧。”
众人一怔,无数双写着疑惑的眼睛紧紧盯着俊美非凡的男人。那个,老婆是什么东西
站在圣上骏马边的宁舒低咳了两声,轻声道:“圣上,注意您的言行。”
圣上微微怔愣了半刻,才敛了敛神,整好脸色朝大军拱手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将士们,请!他日,战场上再见。”
这话刚出口,前方各国大军的士兵们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两步,一双双惊惧的眼眸望着马背上的战神。
宁舒扶了扶额角,无奈道:“圣上这是在向他们宣战么”
“怎……怎么可能”电视上那些话别的场面不都是这样的么想了想,他再一次敛神正色,朗声道:“各位不要误会,我……朕不是这个意思,别怕……”
“圣上,天色不早了,让他们启程吧。”另一侧的张亦阳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
“我……朕这是在话别呀。”垂眼碰上他淡漠的目光,他抿了抿唇,无奈道:“好了,快走吧,后会有期。”
大军总算浩浩荡荡地向着不同的方向列阵前行,渐行渐远。
圣上擦了擦额角的细汗,呼,这皇帝,扮起来一点都不好玩。附身刮了宁舒的小脸一眼,轻笑道:“美女,上来和我一起骑马回家吧,走路多累啊。”
宁舒白了他一眼,“圣上,请注意您的坐姿。”
好吧,这是在宫外,还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他正了正身板,率先掉转马头,“回宫。”
“送圣上回宫。”太监怪里怪气的声音不知在哪个角落响起,一行人浩浩荡荡往皇宫而去。
直到三军离开,皇城才算真正地恢复了平静。
转眼又是两天过去,明日便是新王登基的日子,不知为何,冯曦心里总是酸酸的。自己这一生是否就注定了要在后宫生活她的男人,注定要成为名留千古的文成帝么素弗已经走了两日了,她的心似乎也跟着他一起往西域而回,好想冰圣宫的一草一木,好想那副被藏在衣柜最底层的暗阁里那一副麻将,好想……好想快点回去看看在蛊尊的药室里睡着的男人,想看看他究竟是谁,想看看他如今有没有好一点。
她明白冯跋是想等蛊尊把他治愈才让她见他,不想让她看到他终日躺在床上,毫无生机……可,她这样日夜牵挂心急难安,难过从来就没有少过。
今夜冯跋召集了一干重要人物,不知道在商量什么国家大事,她一个人被留在景阳殿,待在屋顶看星星,一颗心不由得就胡思乱想了起来。
她幽幽叹了一口气,往后躺在屋顶瓦砾上,看着天边的星辰发呆。不知何时,身畔来了某个人,也学着她的样子,在她身边躺下,举目遥望星辰。
“这个年代的空气就是好,就连星星都特别明亮耀眼。”他叹息道。
“你还想回二十一世纪么”淡淡扫了他俊逸的侧脸一眼,不知为何,明明和冯跋长得一模一样,可她无论何时何地见到他们,都能第一眼把他们认出来。
霍宇思索了一会,才幽幽道:“能回去当然是好,要是回不去,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他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在一场意外中身亡,对他们的印象可以说得上没有多少,这一生没有太多的牵挂,唯一的牵挂,也在这一次莫名奇妙的穿越之后,消失了。
冯曦仿佛也能感受到他的沉郁,她看着夜空,换了个话题:“还记得我回到二十一世纪那短短几天吗那时我曾经搜索了大量燕国的资料,其中明明有一段资料写着公元409年,冯跋称帝,定都龙城,而这个时候,燕国的领土只剩下燕北一带,也就是河川一线和燕西那一带。”
可如今,天下大定,冯跋手里拥有的却是整个大燕国,这些,她想不透:“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连历史也出现错误了吗”
霍宇遥望星辰,想了想,才幽幽开口:“历史到底是什么,谁说得清,历史是真实的存在,还是只存在于执笔撰写那几个人的眼中他们所看到的和真相有多少差异,谁能说得清。”
“五胡十六国距离二十一世纪有整整一千多年的时间差距,如今所定义的地域地名,或许和一千多年后对这个时代地域的定义已经存在了差异,一千多年后所谓的燕北,你怎么知道不是燕南和燕北的统称”
冯曦淡淡瞟了他一眼,浅笑:“好吧,算你有理。”
“我说的话什么时候没有道理了”看到她的笑,霍宇还是忍不住会有短暂的失神,他动了动唇,轻声道:“冯跋充盈后宫,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她微笑着,回头看天际,“没有什么怎么办,后宫与我无关。”
“可你是他的女人,她们也……”
“我是他的女人,但,她们不是。”不管后宫有多少女子,都与她,与冯跋,没有任何关系。
霍宇眼底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黯淡,“你就这么信任他么”
“如果连他都不能信任,在这世上,我还能相信谁”
他不再说什么,有些人,错过了便真的是错过了,又或者是,从一开始,自己就不是她的良人。
自古最难揣摩的便是帝皇的心,可她对自己那个皇帝夫君,却是一心一意地信任,若换了是他来当这个皇帝,他也很难保证自己不会在无形的压力中去接受这个后宫。
帝皇,毕竟和一般人不一样,他们的使命,早就被历史束缚上。
冯跋,文成帝,那个被后世一直传诵的将军帝皇,他真的能做到一生一世只要一人吗若他真能做到,此时急急忙忙把一堆又一堆的女人送入宫里又是为了什么
看着身旁的女子,他不知道她为什么有那么坚定的信任,可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不想看到她伤心难过。
希儿,若有一天冯跋负了你,别忘了,我依然守候在你看不见的角落。
那一夜,冯曦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都是她来到这个乱世之后所发生的一切。
从她一开始出现在夕阳公府,遇见慕容云,知道自己这个未婚夫对她其实没有丁点情义,却因为先皇的圣旨不得不迎娶她。那时,她只是简单的以为,就算没有爱,只要有个安乐窝,她也能平平静静过一生。
后来,在夕阳公府里,她看到与霍宇长得一模一样的冯跋,初见便是惊为天人。再后来,宫里再次相遇,他为了她,得罪了整个慕容家族。火烧将军府,她第一次对他情根深种,直至后来随他回到龙城,对他的爱似早已注定,又仿佛一切只是在不经意间情愫渐生,等她回过神想起慕容云时,心里头被占满的,早已是冯跋的影子。
以身渡蛊,忘情绝义,短短两个月,在龙城那一段日子给她留下了一辈子难以忘怀的回忆。
远走西域,引产驱毒,经历过生死劫难后,再见他,他已经想不起自己。可他的心仍是时时刻刻在她身上,忘了她的一切,却忘不了对她的感情,明知她是素弗在意的女子,仍是霸道地把她纳入怀中,强取豪夺。她曾经开着玩笑问,若她是素弗的女人,他会不会强迫她当时,他说,如果是她,他会。最终他以行动证明了当初的答案,不管她是谁的女人,不管她是不是愿意,只要是她,他一定不会放弃。
过去种种,想起来的时候似乎很遥远,又仿佛还是昨天的事,如此清晰,近在眼前。
她怀念在冰圣宫那一段平静的日子,虽然冯跋和慕容云几乎每天都要打上一架,可她明白,他们不会真的去伤害对方,因为他们知道,两个人之间不管是谁受了伤,最终伤害到的一定是他们最在乎的女人。
好想看看后山那边被他们毁得七零八素的丛林有没有好好长起来,好想看看那副被冰封了一年多的麻将是不是还像从前一般光洁无瑕,好想看看……那个一直被蛊尊救治着的他……是谁。
不知道是谁的长指抚过她的脸,拭去她眼角不小心溢出的泪。
朦胧间,自己仿佛被抱了起来,一股熟悉而好闻的气息充斥了一天一地。她张了张眼,看不清他的脸,却能感觉到他深沉的爱意,以及对她宠入骨髓的怜惜。
如珍珠般晶莹的眼泪再一次滑落,她动了动唇,哑声道:“我讨厌这里,跋,带我回冰圣宫,带我回家……”
她真的不喜欢这个皇宫,不喜欢这个到处都是莺莺燕燕娇声媚笑的后宫,不喜欢皇城,不喜欢燕国,不喜欢这里的一切一切。她想回家,想要回到他们的身边,他们,一个都不能少,一个都不能缺失……
“好,我们回家。”他笑了笑,从好看的唇齿间溢出如梦似幻的声音。
好,回家,回真正属于他们的地方,离开这里,这个皇宫,这个皇城,这个江山。
为了留住最令他沉沦的那张笑脸,他可以为她,倾尽这个天下。
当东方微亮之际,有的人面露微笑相依相偎,有的人却被眼前莫名奇妙的状况愁坏了一颗郁闷的心。
“我不是冯跋。”他眉心紧锁,再一次向眼前的一男一女,甚至一室的宫娥太监解释。
“圣上,您昨夜喝多了,先喝口茶去去酒气吧。”宁舒从宫娥手中端来一杯热茶,恭恭敬敬递上。
“我说了我不是冯跋,不是你们的圣上!”他愤怒地瞪了她一眼,咬牙切齿地道:“我他.妈的也没有喝酒!”
“身为一国之君,请圣上不要随意说脏话。”宁舒那杯热茶仍是恭敬地端送在他面前,一双雪白的小手被滚烫的杯子烫出一圈圈红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