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夜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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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将军解惑。” “哪里，哪里，程老爷折煞在下了。” 从赵登高口中了解了许多明末军队的基本情况，程光阳再度拱手朝对方作了一揖。 赵登高见状，连忙朝他还礼。 … 辞别赵登高，程光阳领着妙染、客光先几人，绕着良店驿站逛了一圈，眼看天色不早，开始原路返回住宿的客房。 回到客房，程光阳找到白天的驿卒，又朝对方使了几分银子，很快对方便找来几名帮手，给他和妙染送来几大桶香汤，供两人洗浴。 “丫头，最近身上没来吧” “没……” 洗浴罢，程光阳抱着妙染上榻，得知她身上没来月事，心中大喜，正准备与她亲热。 结果衣带尚未解开，忽听到不远处，隐隐响起许多嘈杂呼喊之声。 没过多久，寝室门外便传来客光先焦急的声音。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怎么回事，慢慢说。” 听到如此动静，程光阳心知驿站外肯定发生什么事了，迅速穿好衣裳，推门而出。 “老爷，小的刚刚起夜出去，见草料场那边冒起火光，好多驿站的人不去救火，反倒往回跑。” 客光先气喘吁吁，满脸惊慌道：“我见情况不对，就问他们怎么了，他们说有贼人在攻打驿站。驿站里还有贼人内应，四处放火，见人就杀。只怕要不了多久，就得杀到咱们这边了！” “什么，有贼人” 事情出现得太过突然，程光阳听罢，不由得瞪大眼睛。 古代攻城拔寨，一般都选择在白天，因为入夜之后，对双方的士兵来说，视线模糊，很容易弄巧成拙。 如今驿站外的人，选择在夜里攻城，还有内应放火，制造混乱，说明他们绝不是一般的叛民…… 深深吸了口气，程光阳心中很快猜出了答案。 晚明时代，频繁在山东地区活动，又和官府如此敌对，敢对入京举人动手的，只有一个团体——白莲教。 “赵把总现在在哪儿”程光阳开口问道。 眼下驿站内乱成一团，得赶快确定赵登高所在的位置，对方现在无疑是所有人的主心骨。 客光先摇头道：“老爷，小的也不清楚，听说赵总爷好像领兵去城墙上抵御贼兵了，恐怕他还不知道有人在驿站里放火哩。” “啧，这可麻烦了。” 程光阳眉头越拧越紧，对客光先道：“你快去，把咱们所有家丁，还有从徐州来的那五十个壮班兄弟，全部给我叫到这里来……算了，我和你一起去。” 事出紧急，程光阳不敢耽误时间，先折返回屋，让妙染赶紧找个地方躲藏好。 接着立刻出门，拉上客光先、侯国兴舅甥，三人依次到周边各所廊房叫人。 很快，除了程家的十名家丁，以及先前张正纲派到程光阳身边的五十名壮班外，其他临近的二十几名山东举人，也被强行从各自的房中叫了出来。 “诸位听着，现在外边有贼人夜袭驿站，里边还有贼人奸细作乱，我等不能坐以待毙，必须立刻想办法反击。” 眼看自己屋外已经聚集了八九十人，程光阳表情紧绷，语气严肃地望着众人道： “大家不要怕，城内的奸细不会太多，最多也就十几二十人，咱们是他们的几倍，等会儿贼人杀到这里，大家绝对不能跑，只有留下来跟他们拼命，才有机会活下去！” 话虽这么说，其实城里究竟有多少白莲教的内应，程光阳根本就不清楚，之所以故意告诉大伙这些，不过是想鼓励大家留下。 驿站城墙那边，有赵登高的兵马在抵御，赵登高出身将门，作战经验丰富，程光阳暂时是不担忧对方的。 只要自己这里能尽快平息作乱奸细，及时把火势扑灭，等到天亮后，一切都会好起来。 “怎么样！各位有没有信心” 程光阳的话说罢，抬眼望去，见在场众人全都目光呆滞地望着自己，心知不采取点办法是不行了。 当即提高声音道：“等会儿贼人来了，大家努力杀敌！无论是谁，每斩贼人首级一颗，本老爷赏银十两！” “十两” 听到这个数字，在场的众人全都呆住了。 他们中的大部分人，一年到头的净收入，全部加起来也就勉强是这个数。 “程老爷，我们这些人，也能拿银子吗” 几名山东举人身边的仆从，听了这话，忍不住开口问道。 “当然！我不是说了吗，无论你是谁，能斩下贼人首级的，都能从我这里拿钱！” 程光阳信誓旦旦道：“不怕实话告诉各位，本老爷在京城有几千两银子，你们要是信不过我，到时候我给你们立字据！” “不用，不用，程老爷说的话，我们是信得过的。” 在程光阳真金白银的许诺下，在场的百余名男子——包括十名程家家丁，五十名徐州壮班衙役，还有三十几名其他举人的随从奴仆，没多久便同仇敌忾，各自准备起来。 程光阳考虑了片刻，强行克制着心中恐惧，让客光先给自己找来一把柴刀，随即也加入了迎战队伍。 在场几十名举人中，只有他选择这样做，其他人大都远远退到一旁。 旁边客光先见状，连忙出言阻拦：“老爷，万万使不得，您是千金之躯，这种搏命见血的事，让咱们这种命贱的来就好了。” “这种时候，还分什么高低贵贱。” 程光阳摇头道：“这里所有人，都是本公子聚集起来的，我不能退缩，等会儿打起来，大家一起上，你记得跟紧我。” “可是老爷……” 客光先还想再劝，见程光阳不为所动，只得握紧手中兵器，咬牙道： “老爷放心，小的蒙受你这么多恩德，就是豁出这条性命，也要保护老爷周全。” 程光阳拍了拍他肩膀，不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先前在驿站内到处放火的白莲教内应，慢慢向众人所在的方向杀来。 让程光阳怎么也想不到的是，这帮人头戴毡笠，身上穿着纸铠棉甲，俨然是官兵装扮。 看来白莲教的奸细们，先前一直藏在赵登高招募的那批新兵中。 幸好人数不多，只有不到二十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