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如何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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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鞍山城丢了！” 辽阳城，贝勒府。 眼看儿子豪格、将领鳌拜等人，满身狼狈地跪在自己面前，从他们口中得知，鞍山城已然丢失。 黄台吉先是久久不敢相信，旋即怒不可遏，拔出佩刀便要斩杀豪格。 “你这逆子，本贝勒先前再三嘱咐，叫你老老实实守城，你竟敢不听我的话，出城浪战！” 见父亲黄台吉要杀自己，豪格吓得脸色苍白，本能向后退却。 鳌拜挺身而出，将豪格拦在自己身后，对黄台吉道：“贝勒爷，小贝勒执意出战，末将当时没有及时阻拦，都是末将的过错，请贝勒爷斩下末将的头颅谢罪。” 鳌拜带领五百骑兵，冒死冲杀，将豪格从乱军中救出之事，黄台吉已经知道，他当然舍不得杀死这样一位猛将。 但自己的亲儿子豪格，又不能真的杀了，得找个人来顶罪。 如今遏必隆已被明军俘虏，其他人职位太低，思来想去，好像也就只有鳌拜了。 “来人，将鳌拜拖出去，杖二十军棍！” 虽说决定要让鳌拜来顶罪，但黄台吉终究还是不忍严惩对方，只让人打了他二十军棍。 这点处罚对鳌拜而言，根本没什么影响。 … 明军这边，拿下鞍山城后，对于接下来该如何用兵，众将领产生了严重分歧。 “鞍山一破，辽阳城门户洞开，咱们还等什么，马上出兵围城啊！若能攻下辽阳，朝廷必有重赏！” “辽阳城地位非凡，鞑子占据此城已有四年，防守必然严密，咱们南边还有奴酋的七八万大军，这帮人随时都可能折返，万一我们攻打辽阳之时，他们突然回师，届时又该如何应对” “哼，照你这么说，咱们这次出兵是干嘛来了顾首顾尾，焉能做得成什么大事” 鞍山城，明军军营。 几名副将、参将，为了要不要马上进攻辽阳城一事，彼此争执不下，吵作一团，差点没直接动起手来。 “好了，都给本帅住口！” 主帅赵率教见状，重重地拍了拍军案，厉声呵斥道： “你们都是带兵多年的宿将，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听到赵率教训斥，众将领这才不情不愿地安静下来。 见众人不再出声，赵率教转头望了望一旁的副帅祁秉忠，询问对方道： “祁副帅，你有什么看法” 祁秉忠总体上还是比较支持进攻辽阳，思忖片刻，低声道： “我听说蒙古宰赛那边，这几日大举南下，攻城拔寨、势如破竹，奴酋的两个侄儿，阿敏和济尔哈朗，完全抵挡不住，接连丢失了大片城池，如今建奴在北边，已经是岌岌可危。” 蒙古的宰赛，的确如祁秉忠所言，于开原、铁岭一带推进极快。 之所以如此，主要是对方这次南侵，可谓下足了血本—— 不但将内喀尔喀五部，几乎所有成年的青壮，全都拉出来，凑足了三万五千骑兵，还派人联络林丹汗，成功从对方那里又借来了一万五千兵马，总计合兵五万。 这五万蒙古骑兵，在宰赛的指挥下，兵分两路，分别从新安关和镇西堡，突入后金领地，经过一番烧杀抢掠后，迅速合兵包围了阿敏驻守的辽海城，也就是开原。 包围辽海城后，蒙古人并未急于展开进攻，而是坐等后金援兵的到来。 彼时驻扎铁岭城的济尔哈朗，听闻亲哥哥阿敏被包围，来不及过多考虑，立刻从铁岭城中抽调了数千兵马，亲自领兵，试图救援辽海城。 结果这数千八旗军，行至半途，中了蒙古人的埋伏，虽拼死战斗，无人投降，最终却还是逃不过全军覆没的命运。 济尔哈朗本人，亦死于乱军之中，头颅都被人砍了下来。 济尔哈朗一死，铁岭城中顿时人心惶惶，留守其中的后金士兵群龙无首，纷纷弃城而走，逃往南边的沈阳。 铁岭城旋即落入蒙古人手中。 济尔哈朗战死，铁岭被攻克，剩下一座辽海城，几乎成了死地，内无粮草，外无援兵，看不到任何希望。 然而即便如此，守城的阿敏却仍旧不肯投降，尤其是听说弟弟济尔哈朗，为了救自己而出城战死后，对方更是怒不可遏，接连处决了五六名入城试图劝降的蒙古使者。 摆明是要与辽海城俱殉，与蒙古人不死不休了。 目光回到明军军营。 祁秉忠顿了顿，忧心忡忡道：“蒙古人攻下铁岭后，眼下正在全力围攻辽海城，趁他们无暇继续南顾，我等应该马上进攻辽阳和沈阳，否则这两座城池，若是被蒙古人攻占，里面的百姓惨遭屠戮不说，到时候请神容易送神难，蒙古人要是赖在城里不走，如何是好” 蒙古人本质上和女真人没什么不同，到了汉人的地盘上，都喜欢烧杀抢掠。甚至蒙古人的破坏力，比女真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女真人虽起源于渔猎部落，但在长期的发展中，已经具备了半游牧、半农耕民族的性质，因此这帮人在烧杀抢掠过后，多少还是会留下一些活口，充当劳动力，重建秩序。 而蒙古人作为一个纯粹的游牧民族，基本上只懂得杀戮…… 虽说作为游牧民族，这帮人一般不会选择在汉人的城市中定居，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在攻占了沈阳和辽阳后，不会向大明朝廷狠狠敲诈勒索。 “祁帅说得不错，咱们和蒙古人约好一起出兵，一定要抢在他们之前，将辽阳和沈阳攻破，否则将来没法向朝廷交代。” “对！咱们这五六万兵马，不但有云梯、临冲吕公车，还有西洋重炮，想攻打辽阳城，应该不是什么难事，等到攻下辽阳后，沈阳也就不是问题了。” 眼看辽阳城近在咫尺，在场的明军将领们，大都贪图功劳，主张立刻进攻。 毕竟辽阳和沈阳二城，对明朝而言意义非凡，谁若是能替朝廷收复这两座城池，不用想，泼天的富贵肯定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