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劫难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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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元阁议事厅的青铜灯台燃着幽蓝的灵火，灯柱上缠绕的血色藤蔓随着气流轻轻摇曳——这是青萝用特殊灵植培育的警示藤，一旦有陌生灵力侵入，藤蔓便会泛起血光。此刻藤蔓的光芒忽明忽暗，如同肖河此刻紊乱的心绪。 “肖道友，黑风渊的九黎残部已退至海外三岛，镇魔司主张暂不追击，以免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朱雀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她将一卷海图推到肖河面前，图上用朱砂标注着九黎盟的撤退路线，“但天机镜推演的结果却显示，他们在海外正在进行某种仪式，与混沌祭坛残片有关。” 肖河没有立刻回应。他的指尖按在海图边缘，指节泛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自突破筑基后期、渡过九转重生的淬炼后，一种奇怪的症状便开始困扰他——时常会突然陷入短暂的记忆空白，眼前的事物会变得陌生，甚至偶尔会看到一些不属于当下的画面。 “嗯”肖河突然蹙眉，眼前的海图竟开始扭曲、重叠。他看到朱雀的身影变得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穿着黑袍的老者，老者手中握着一柄闪烁着寒光的匕首，正悄无声息地刺向朱雀后心！ “噗——” 剧烈的刺痛从太阳穴传来，肖河猛地回过神，发现自己的法身鳞片竟在不自觉中渗出了紫金色的血液。血液滴落在青铜灯台上，那血色藤蔓突然疯狂舞动，藤蔓的影子在墙上交织成一张诡异的网，网中隐约可见一个老者的面容——正是天机阁的长老，玄冥子！ “你看到了什么”朱雀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常，尤其是肖河瞳孔中一闪而逝的复杂纹路——那纹路由无数细小的因果线交织而成，与天机镜推演未来时显现的纹路有几分相似。 肖河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识海的眩晕感：“三日后，天机阁议事厅，玄冥子会刺杀你。”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方才那短暂的幻象无比真实，匕首刺入肉体的触感、朱雀脸上的惊愕，都清晰得仿佛亲身经历。 朱雀脸色骤变：“玄冥子是我师叔，掌管天机阁的刑罚司，他为何要……”话未说完，她便意识到不对劲。玄冥子一直反对天机阁与玄元阁合作，多次在阁中宣称肖河是“引魔之源”，若他真有异动，绝非偶然。 “你的鳞片……”朱雀的目光落在肖河的手背。那里的七彩鳞片此刻竟浮现出蛛网般的金色纹路，纹路的节点处闪烁着微光，像是在标记着某种因果联系。这纹路与肖河突破时显现的地脉纹路截然不同，带着一种玄奥的宿命感。 肖河抬手抚摸鳞片，能感觉到一股微弱的信息流在纹路中流转。有时是破碎的画面，有时是模糊的声音，甚至偶尔会闪过一些他从未经历过的记忆片段——比如一个穿着玄元宗道袍的青年，正在昆仑山顶与蚩尤残魂对峙。 “这是因果劫的后遗症。”肖河低声道。自玄元道尊的虚影点明前世因果后，《心衍篇》便自动运转，开始推演与因果劫相关的种种，而这些鳞片上的纹路，正是推演过程中产生的异象，“它能让我看到一些未来的片段，代价是记忆会变得混乱，有时甚至分不清前世与今生。” 他拿起朱雀带来的天机镜碎片，碎片边缘的裂纹中仍残留着淡淡的推演之力。当肖河的指尖再次渗出紫金色血液，滴落在碎片上时，碎片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 这一次，显现的不再是模糊的幻象，而是一幅清晰的画面—— 海外一座孤岛的悬崖上，矗立着一座残破的祭坛。祭坛中央，摆放着一枚拳头大小的黑色晶体，晶体中缠绕着无数银色的丝线，正是因果法则碎片！而在祭坛周围，九黎盟的修士正以活人献祭，他们的血液顺着祭坛纹路流淌，汇入因果法则碎片中，让那些银色丝线变得愈发凝实。 “果然在这里！”肖河的眼中闪过精光。九劫鼎已收集三枚法则碎片，若能得到这枚因果法则碎片，不仅能让混沌鼎的雏形更加完善，更能借助碎片的力量，进一步理解因果劫的本质。 朱雀看着画面中的因果法则碎片，脸色愈发凝重：“九黎盟竟能找到因果法则的碎片，看来他们背后定有高人指点。这等法则碎片蕴含着天地运转的根本秩序，若是被他们用邪法污染，后果不堪设想。” 肖河收起天机镜碎片，鳞片上的因果纹路渐渐隐去，识海的眩晕感也随之减轻。他知道，这种短暂的预知能力并非随时可用，每次使用后，记忆紊乱的症状都会加重，有时甚至会突然忘记刚刚发生的事情。 “必须在三日前赶到天机阁。”肖河起身道，“既要阻止玄冥子的刺杀，也要查清他与九黎盟是否有关联。至于海外的因果法则碎片……” 他看向柳乘风留下的卷宗，卷宗中记载着镇魔司最新的情报：九黎盟在海外三岛布下了“血河大阵”，阵眼便是那座祭坛。 “青萝，”肖河通过共生契约传讯，“让青木情报网立刻探查玄冥子近三个月的行踪，重点查他是否与九黎盟有过接触。” “是，主人。”青萝的声音很快传来，带着一丝担忧，“您的记忆紊乱越来越频繁了，要不要暂时停止修炼，先稳固境界” 肖河摇头。因果劫的考验已迫在眉睫，越是拖延，将来面对的因果反噬便越严重。他必须尽快集齐法则碎片，让混沌鼎成型，才能有足够的力量应对即将到来的风暴。 “朱雀阁主，”肖河看向朱雀，“三日后，我与你同往天机阁。玄冥子若真要动手，正好将他擒获，审出背后的真相。” 朱雀点头：“也好。天机阁内部确实有不少人对玄元阁心存芥蒂，或许这次正是清理门户的机会。”她顿了顿，补充道，“你的记忆紊乱，可能与因果纹路的过度激活有关。天机阁有一枚‘定魂玉’，或许能暂时压制你的症状，我这就让人送来。” 肖河没有拒绝。他能感觉到，鳞片上的因果纹路正在缓慢生长，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他的识海可能会被无数混乱的因果线彻底淹没。 议事厅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赵虎快步走进来，手中捧着一枚通体莹白的玉简：“肖真人，镇魔司传来急报，说西域发现了大量九黎盟修士的尸体，死状与被因果法则反噬者极为相似。” 肖河接过玉简，神识探入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玉简中记载的死状——元神被无形的丝线绞碎，肉身化作飞灰，只留下满地银色的粉末——与他在天机镜碎片中看到的因果法则碎片上的丝线一模一样！ “他们在试验因果法则的力量。”肖河的声音冰冷，“九黎盟想用活人做祭品，强行掌控因果之力，这简直是在玩火自焚！” 朱雀也看到了玉简中的内容，脸色变得无比难看：“因果法则最是霸道，岂是人力能强行掌控的他们这样做，不仅会害死无数无辜，更可能引发天地法则的反噬，到时候整个海外三岛都会化为齑粉！” 肖河将玉简拍在桌上，法身中的九劫鼎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仿佛在渴望着那枚因果法则碎片：“看来不能等三日后了。柳乘风，你立刻带领执法队前往天机阁，协助朱雀阁主防范玄冥子。我带一队修士，先去海外三岛夺取因果法则碎片。” “可是主人，您的记忆……”青萝的声音带着焦急。 “无妨。”肖河的目光坚定，“正好借此机会，看看这因果纹路到底有何能耐。”他能感觉到，每当靠近与因果相关的事物时，鳞片上的纹路便会变得活跃，或许在那座祭坛旁，他能找到控制记忆紊乱的方法。 朱雀起身道：“我与你同去海外。天机阁那边，我让心腹长老暂代防备即可。因果法则碎片事关重大，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肖河没有反对。有朱雀这位元婴期修士同行，把握无疑会大上许多。 两人快步走出议事厅，青藤剑已自动飞到肖河手中，剑身的雷藤闪烁着警惕的光芒。肖河的手背，七彩鳞片上的因果纹路再次浮现，这一次，他清晰地“看到”了海外祭坛的防御弱点——就在祭坛西北方的一块巨石下，那里的阵纹有一处细微的断裂，显然是九黎盟的修士布置时出现的疏漏。 “这后遗症，倒也不全是坏事。”肖河心中暗道，随即翻身上了青鸾。朱雀也召出自己的灵禽，两人化作两道流光，朝着东海方向飞去。 议事厅内，青铜灯台的血色藤蔓渐渐恢复平静，但灯柱上的纹路却悄悄发生了变化，原本杂乱的藤蔓影子，竟隐隐构成了一个“劫”字。赵虎望着两人远去的方向，握紧了手中的执法令牌，转身开始调兵遣将。 他不知道，肖河在飞离玄元阁的瞬间，脑海中曾闪过一个极其短暂的画面——画面里，肖河手持因果法则碎片，站在一片虚无的空间中，他的对面，是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青阳子”，两人手中的剑，同时刺向对方的心脏。 “前世今生，因果轮回……”肖河低声自语，强行压下这令人心悸的画面。他知道，这或许就是因果劫最可怕的地方——你必须亲手面对过去的自己，做出那个最艰难的选择。 东海的海面上，狂风呼啸，巨浪滔天。九黎盟的海外祭坛正沐浴在血色的夕阳中，祭坛中央的因果法则碎片愈发璀璨，那些银色的丝线已延伸至整个岛屿，将无数生灵的命运缠绕其中。 一场关于因果的较量，即将在这片海域拉开序幕。而肖河身上的劫难后遗症，究竟是阻碍，还是破局的关键，谁也无法预料。